此乃谎言。
其实他看到的可多了
包括她后来有时候会在晚上喊他名字解压。
啊,这也没啥大不了的。
打仗压力那么大,晚上奖励一下自己怎么了?
再说了,也不止她一个做过这种事…
大家都干了。
不过考虑到女帝的自尊,实在经受不起更多的打击,祝馀暂时隐瞒了这一段。
等以后知根知底了再讲也不迟。
到那时,她最多就是羞恼之下咬他两口,或者把脸埋进被子里装死个半天。
现在说的话,她怕是就要有当场寻死的心了。
祝馀将话题引到了别处:
“哦对了,我还记得某人在那天夜里,似乎还说了些别的…”
“说、说什么了…”
武灼衣心头一紧,慌忙在记忆中搜寻,生怕自己在醉意朦胧时吐露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祝馀说:“关于你对我的那个承诺,说要帮我解决终身大事…”
“当时可是说好了,你要是做不到的话,我可就赖上你咯。”
武灼衣别过脸去:
“你不是…已经有人选了…”
她可是知道的,他这在流云镇时就有了一位娘子,虽然这娘子是凤妖所化,又已被剑圣和神巫联手斩杀…
但不是还有一位祝姑娘吗?
人家可是当着她的面,对他大方表白过呢。
婚约都定下了。
明明祝姑娘才是后来者。
祝馀闻言轻笑出声:
“我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贪心,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我的答案永远是——全都要!”
和她们的相遇,虽是因为“拯救天命之女”这个任务,但后来培养的感情都是真实的,不是假的。
谁也不能舍下。
甚至在那幻象出现之后,他们的缘分说不定是更早的前世就定下了。
怎可能狠心分割呢?
“全都要?你也不怕打起来…”
武灼衣顺口这么说道,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什么,猛地睁大眼睛:
“不对,除了我,你还有几个?那位祝姑娘呢?”
“什么祝姑娘?”
祝馀先是一愣,他又没有女儿,他们家除了他哪还有姓祝的?
但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
繁炽不久前以天工阁弟子的身份来过上京城,化名就叫祝怀真。
还和女帝处得不错,颇受她喜爱。
女帝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这位“祝姑娘”到底是谁呢。
自己也是时候把实情告诉她了。
“恩,虎头啊,我跟你说个事,你千万要保持冷静。”
“…什么?”
这莫名沉重起来的语气,令得武灼衣心中一紧,脸色都有些发白。
他不会是要说,他忽然不想对不起那位祝姑娘,所以他们俩就算了吧?
不然,为什么会在自己提到她后突然用这种语气说话?
武灼衣只觉得喉咙发干,指尖掐进了掌心。
她一点也不想从祝馀嘴里听到,“我们继续做兄弟”这种话。
要不…
她心下一狠。
直接在这里把他办了,生米煮成熟饭?
她虽没这方面的知识,但姨姨在她长大后,也曾私下传授过一些闺中秘事。
理论知识倒是够用了。
唯一的问题是…
她要如何才能把祝馀摁倒?
啧,她怎么就不是圣境?
若是圣境修为,哪还需要这么麻烦?
直接一个神念定住,还不是任她为所欲为?
武灼衣的思绪,已经不受控制地滑向了危险的边缘。
要不趁他不注意,打个偷袭?
而祝馀的声音恰在此时响起:
“你说的那个祝姑娘,她其实并不姓祝,也不叫怀真。”
“那她叫什么?”
仍在暗自盘算着该如何操作才能成功推倒祝馀的女帝,下意识地接话问道。
“她姓元,叫元繁炽。”
“哦,元…”武灼衣漫不经心地应着,忽然猛抬头,“恩?”
元繁炽?
元老祖…?
武灼衣的声音颤斗着,她紧紧盯着祝馀的眼睛,仿佛要从他眼中找出哪怕一丝玩笑的痕迹:
“你说的…是那个元繁炽吗?”
“难道这世上,还有第二个元繁炽不成?”
一句话,干碎了女帝最后的幻想,也把她刚升起的那点危险心思轰得粉碎。
但这次她没因震惊而失态,而是释怀地笑了。
是啊,早该想到的。
元老祖与武家之间那不明不白的关系…
明明和太祖他们不是很熟的样子,与武家也毫无亲缘或利益牵扯,却偏偏倾尽全力助武家一统天下。
后来更是开了宗门和俗世王朝合作的先例,与大炎共同缔造了百年盛世。
这份情谊实在太过厚重。
在她年幼时,就始终想不明白天工阁为何要做到这个地步。
而现在,一切都有了答案。
三百年前,武家还有个未被史书记载的第四人。
那个被武家老爷子收养的少年,终日跟随在长子身边习武学艺。
待他长大成人后,在一次机缘巧合下,结识了那时还只是天工阁普通弟子的元老祖…
镖人…
没错,元老祖说过,她是在祝馀做镖人的时候认识他的。
而祝馀这一生从没离开过流云镇…
更重要的是,武家在起兵反虞之前,就在檀州城以走镖为生。
对上了,都对上了。
祝怀真就是元老祖,她和祝馀的婚约是三百年定的。
这么说…自己才是那个后来者?
女帝心头忽然泛起一阵莫名的心虚。
这心虚不仅源于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与自幼便仰慕的圣人争夺心上人。
更让她坐立不安的,是回忆起自己曾在元老祖面前摆出的那些姿态。
她曾以长辈的口吻,让对方“勉之”,要她好生向元老祖学习。
还端着架子,称呼那位活过三百载岁月的圣人为“年轻人”…
想到自己这个才三十多岁的人,竟在三百多岁的元老祖面前装起老大姐…
武灼衣只觉得脸颊发烫,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眼神都清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