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树盯着手中的青铜铃铛,指腹摩挲着上面\"见月者死\"的刻痕。窗外的月亮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像一只充血的眼睛注视着人间。
宿舍走廊传来脚步声,两人同时屏住呼吸。脚步声在他们门前停下,接着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林嘉树迅速将铃铛塞进枕头下,门开了,周明揉着眼睛站在门口:\"你们怎么在我房间?
三人面面相觑。林嘉树抓起手机拨打苏雨晴的号码,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苏雨晴正常的声音:\"喂?林嘉树?这么晚了有事吗?
博物馆方向,一道绿光冲天而起,在血月映照下显得格外诡异。枕头下摸出青铜铃铛:\"我们得回去。
最终三人决定先找赵志强和李文博商量。六人聚在男生宿舍公共休息室,林嘉树讲述了今晚的遭遇,除了青铜铃铛的事。
房间陷入死寂。林嘉树感到口袋里的青铜铃铛突然变得滚烫,他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就在这时,宿舍楼突然断电,陷入一片漆黑。血月的光芒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暗红色的格子。远处传来青铜器碰撞的清脆声响,越来越近。
五人挤在一起,屏住呼吸。在门外,门把手缓缓转动
门开了,站在门口的是浑身湿透的苏雨晴,她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绿光。
林嘉树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有奇怪的纹路,像是青铜锈迹从皮肤下渗出。他悄悄将手伸进口袋,握紧青铜铃铛。
五人夺门而出,在黑暗的走廊狂奔。身后传来苏雨晴的笑声,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始终跟在后面,无论他们跑得多快。
跑出宿舍楼,林嘉树发现校园异常安静,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血月当空。
五人向博物馆狂奔,身后苏雨晴——或者说那个占据她身体的怪物——始终保持着固定距离,像是在驱赶他们去某个地方。
博物馆大门敞开着,仿佛在等待他们的到来。工作区的灯亮着,青铜器被摆成了一个奇怪的圆形,中央是那尊面具——它不应该在苏雨晴脸上吗?
林嘉树这才注意到,周围不知何时站满了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他们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和苏雨晴一样的绿光。
五人被逼入青铜器围成的圆圈中。郑教授开始用一种古老的语言吟诵,青铜器随之共振,发出刺耳的嗡鸣。
苏雨晴缓步走向林嘉树,她的皮肤现在布满了青铜色的纹路:\"你拿着圣铃那是召唤神明的法器。
林嘉树这才意识到,青铜铃铛可能是关键。当苏雨晴伸手抓向他时,他猛地摇响铃铛。
清脆的铃声在咒语中撕开一道口子。苏雨晴尖叫着后退,皮肤上的青铜纹路开始蠕动。
工作人员一拥而上。林嘉树不断摇铃,铃声所到之处,那些被附身的人动作变得迟缓。五人趁机向出口冲去。
五人冲出博物馆,却发现整个校园已经变了样——天空完全变成了血红色,树木干枯扭曲,远处传来无数人的哀嚎。
身后,博物馆大门轰然打开,郑教授和苏雨晴带领着数十名被附身者缓缓逼近。他们的身体正在变形,皮肤下凸起金属般的硬块。
其他四人震惊地看着他。
赵志强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考古工具刀:\"青铜怕什么?
五人向艺术楼狂奔,身后追赶者的脚步声如同金属风暴。血月的光芒越来越盛,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味。
艺术楼大门紧锁。赵志强用刀撬开侧窗,五人爬了进去。化学实验室里,林嘉树找到了氢氧化钠溶液,其他人则收集了所有能找到的玻璃容器。
楼下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他们来了。
林嘉树将氢氧化钠溶液分装到几个烧杯中,又撕下衬衫做成简易的投掷包。如果我的猜测没错\"
实验室的门被撞开,变形到一半的郑教授当先冲入,他的左臂已经变成了青铜色,眼睛完全成了两团绿火。苏雨晴跟在他身后,脸上的面具与皮肉几乎融为一体。
五人同时掷出烧杯。氢氧化钠溶液洒在郑教授和苏雨晴身上,顿时冒起白烟。郑教授发出不似人类的惨叫,青铜部分开始腐蚀剥落。
但苏雨晴——面具只是嘶嘶作响,没有被破坏的迹象。
苏雨晴伸手抓向林嘉树,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林嘉树再次摇响青铜铃铛。铃声在密闭实验室里格外刺耳,面具突然剧烈震动,苏雨晴的动作停滞了。
林嘉树拼命摇铃,铃声与面具产生某种共振。苏雨晴痛苦地跪倒在地,双手抓向面具,似乎在与体内的什么东西搏斗。
林嘉树毫不犹豫地将青铜铃铛狠狠砸向苏雨晴脸上的面具。两件青铜器相撞的瞬间,一道刺目的白光爆发,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尖啸。
当光芒散去,面具和铃铛都碎成了几块。苏雨晴倒在地上,脸上的青铜纹路迅速褪去。窗外的血月也开始恢复正常。
倒在地上的郑教授突然发出一声冷笑:\"愚蠢你们只是推迟了仪式\"他的身体开始迅速风化,\"血月会再临面具会重组\"
几秒钟后,郑教授和其他被附身的人都化为了灰烬。只有苏雨晴还活着,但昏迷不醒。
五人带着苏雨晴离开艺术楼,发现校园恢复了正常,学生们来来往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三天后,苏雨晴在医院醒来,对发生的一切毫无记忆。博物馆对外宣称郑教授突发心脏病去世,殷墟九号墓的文物被无限期封存。
六人约定永远保守那晚的秘密。但每当月圆之夜,林嘉树都会从梦中惊醒——梦中他听到青铜器碰撞的声音,和郑教授最后的警告。
而在他书桌抽屉里,一块小小的青铜碎片正悄然改变着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