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们接下来怎么安排?”
墨陵立于月下,银灰色的长发如寒瀑倾泻,发尾随意散落肩头。
一袭鹤袍垂落如夜,左袖绣皎月流云,右袂染墨海惊涛,阴阳双色在他襟前交汇。
他身形修长如松,腰束玄铁勾魂链,链环上镌刻着往生咒文。
眉如冷剑斜飞入鬓,眸色幽邃,映着生死簿上的浮光掠影。
“判官,你回冥界处理公务,本帝去天渊城了,归期不定。”
风烬话音未落,彼岸花已自他足下绽开,血色花瓣铺就长阶,直通天渊城门。
墨陵还未来得及开口,那道暗红身影已化作流光掠向城头,只余几片残花在风中打着旋儿,幽幽飘落在他掌心。
“……陛下?”
他低头看着花瓣,上面还沾着忘川水汽,湿漉漉的,像极了自家陛下此刻迫不及待的心情。
“归期不定?这是把政务都丢给我了?”
墨陵捧着生死簿,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大祭司,走吧,一起去看看本座的傻弟弟。”
魔尊紫夜宸朝着大祭司夕昼招了招手,这次他是不敢去扯夕昼的衣角。
怕洁癖至极的大祭司,会用银焰烧死他。
毕竟,大祭司是他们魔界的战力天花板。
夕昼并未应声,只是淡淡抬眸。
粉瞳如冰似雪,映着魔尊紫夜宸那张嬉笑的脸,眼底无波无澜,仿佛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他指尖银焰未熄,此刻正漫不经心地绕着一枚星纹流转,焰心冰蓝,灼得空间都出现裂纹。
“本座没兴趣。”
嗓音清冷,如霜雪覆刃,字字剔透,却透着一股不容违逆的威严。
夕昼之眸,可视命运长河。
故魔尊更迭如流水,唯他永恒垂眸,稳坐高台,冷看众生劫火。
于他而言,他们不过是星轨上几颗即将陨灭的星子。
“哦——既然大祭司不想去看热闹,那本尊就自己去瞧瞧。毕竟有南域明月的地方,就有看不完的好戏。”
魔尊紫夜宸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他可是很期待呢。
“罢了,去看看也无妨。”
夕昼忽然就改变了主意。
看看小月亮的热闹,倒也有意思。
“行!”
紫夜宸笑了笑,循着对紫夜冥的魔气感应方向走去。
在魔界之中,无论哪一族,都对大祭司奉若神明。
若非大祭司夕昼喜欢吃瓜,看热闹,连魔尊都请不动他。
“大祭司,记得离本尊远点,别动不动放火。”
紫夜宸对大祭司的银焰真是无比忌惮。
“魔尊长点记性,别碰本座,自然不会被烧。”
夕昼白发如雪,他的眸色是极浅的粉,如初绽的樱瓣浸在寒泉之中,澄澈得近乎透明,却又因紫色魔息浸染而透出一丝妖异的艳色。
眼尾微微上挑,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眸光流转时,似能洞穿人心,却又冷淡得仿佛万物皆不入眼。
一袭星轨祭司长袍垂落,袍色漆黑如墨,衣摆处绣着繁复的银色星纹。
“也就本尊有这个命,还有机会长记性。旁人若是碰到您的银焰,恐怕瞬间就成灰烬了。”
魔尊紫夜宸无奈地说道,这一个个都是什么活祖宗?
“知道就好,本座可从不开玩笑。”
夕昼指尖跃动着一簇银色火焰。
那火焰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焰心泛着冰蓝冷光,将周围空气都灼出细小的扭曲波纹。
他抬手的姿态优雅至极,银焰流转间,连尘埃都自行避让。
洁癖入骨,连杀戮都要极致纯净。
天渊城内,万千屋宇林立,驻军井然。
阮轻舞在营地中央挑了一方空地,素手轻挥。
一座通体莹白的白玉玲珑楼拔地而起,檐角悬着月魄铃,窗棂嵌着星纹玉,在暮色中流转着清冷的光华。
南域王阮扶风眸光骤然一沉。
这白玉玲珑楼,他再熟悉不过。
这里可是他家轻轻金屋藏娇的地方呢!
“轻轻,哥哥可以进你的白玉楼吗?”
他嗓音低哑,眸色如乌云。
“请进。”
阮轻舞的话音一落,阮扶风打横抱着她,大步踏入白玉楼中。
他们踏入白玉玲珑楼的刹那,整座楼阁的阵法无声亮起,檐角垂落的月魄铃轻轻一晃,荡开一圈幽蓝光晕。
“我们还是在外面守着吧!”
星泪收敛了小翅膀,老实地趴在一朵雪玉山茶花之上。
“对对对!我也觉得不能跟进去。”
小白连忙点头,寻了茶树枝头,把自己卷成了一团。
“言之有理。”
徐清来手中星盘一翻,化作一座流光溢彩的星楼,稳稳落在白玉玲珑楼旁。
星纹为瓦,银河为帘,还有一方观星台。
白玉玲珑楼内格外精致,阮扶风抱着她走上楼。
“他的房间在哪里?”
阮扶风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酸。
他臂弯一紧,眸底晦暗。
“在顶楼呢。”
阮轻舞倚在他怀中,眸子轻轻一眨。
“哥哥不能去哦——那是笙笙的房间。”
“好,很好。”
阮扶风低笑出声,眸中却似有暴风雨肆虐。
“所以,这白玉楼里没有哥哥的一席之地?”
“哥哥,放我下来吧!”
阮轻舞脚尖刚触地,便反手扣住阮扶风的手腕。
她指尖带着剑气微凉的触感,却在他皮肤上激起一片灼热。
未等他反应,已拽着他穿过珠帘。
“哗啦——”
珍珠水晶串成的帘幕在身后摇晃,折射出七彩光斑。
她推开雕花门的刹那,暖玉阁内的星灯次第亮起。
阮扶风刚踏入门槛,就听见身后“咔哒”一声。
“哥哥要的一席之地?”
“这里没有哦——”
“只有轻轻的香闺。”
阮轻舞指尖勾住阮扶风的玉带,他便顺着她的力道跌进紫色绡纱之间。
床榻铺着柔软的云锦,却因两人交叠的身影,陷下暧昧的弧度。
她银发如瀑垂落,几缕发丝扫过他滚动的喉结,像冰泉流过灼岩。
“轻轻的床,分哥哥一半。”
她俯身时泪痣映着烛火,唇瓣几乎贴上他的耳垂,嗓音清软撩人,吐息带着雪玉山茶香。
“怎么,不喜欢?”
阮扶风骤然扣住她腰肢,灰蓝眸底似有深海暴涌,一个翻身将她压下。
“分一半?”
他低笑,嗓音沙哑得不像话,指尖碾过她的唇瓣,力道不轻不重,却激得她脊背微颤。
“哥哥贪心——”
“要全部。”
在感受到她的轻颤后,他骤然低头吻下。
南域王的吻,七分霸道三分缠绵,总在阮轻舞咬他下唇时,反被夺了呼吸节奏。
阮轻舞的每一次喘息被他尽数吞没,唇齿间的纠缠比剑锋更烈,似要将她每一寸气息都刻上自己的印记。
她指尖抵在他胸膛,却被他扣住手腕,按在云锦软褥之上。
银发铺散如星河,与他的长发交织,分不清彼此。
“哥哥的吻——比青鸾剑还凶。”
她喘息着开口,嗓音微哑,眼尾泛着薄红,眸光盈盈欲滴。
阮扶风低笑,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的银铃,似深海之下蛰伏的凶兽终于撕破伪装。
“还有更凶的——”
他的唇瓣贴着她耳垂,嗓音低沉如雷,一字一句烙进她耳中。
话音未落,他已咬开她腰间衣带。
紫色纱帐无风自动,映出两道交叠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