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安部堂来了 我们有救了
这种酣畅淋漓的碾压,让敌我双方都產生几分不真实感。
运河上响起了一阵后装枪夹杂著米涅步枪的“膨膨”枪声,这是明轮船以及后面的水师船上,土兵正在朝看水里、岸上的贼兵自由射击。
望看水里漂浮的木板,泛起的血水,看看那枪声中像是鸡仔一样疯狂逃命的贼兵。邓敏双手紧,心中第一次明白了,为什么安部堂对於军械局,对於製造厂那样重视。
安部堂確实是高瞻远瞩的!
“这样的明轮船,如果再有几艘,到了海上,岂不是要成为东海不,要成为东海、辽海、南海,乃至全天下海洋的霸主!”
內河的战爭虽然没什么不好,但辽阔而汹涌的海洋对他来说,可以更加的海阔天空嘛。
明轮船加厚的尖锐撞角,撞开河上漂浮的敌船残骸,继续往南而去。
大运河在凤棲府只流经了梁河县,再往南走就到了扬州府。
扬州府天下坚城,圣火教围攻日久。
如今,吕家军依靠扬州坚城据守,但扬州城外的县城、农村,都已经被圣火教收入囊中。
邓敏虽心潮澎湃,但也明白即便编队船坚炮利,也不能贸然进入扬州段。
毕竟运河不宽,敌人如果发起饱和式攻击,不是他们几艘船,几百人能应付得过来的按照原定计划,编队开始在梁河县段巡逻,等待东西两路安国军的进程。
梁河县外,兵马万千。
贼兵已经封锁了县城。
“铁船?”
王玄符听了逃跑到他这来的水兵报告,有些不相信。
他不明白,铁怎么能从水里飘起来的,这他娘以为老子是傻子不成?
所以,他套拉著一张阴鷺长脸,看死人一样的看著那太湖水匪出身的水兵。
“王大帅!我没骗人!都是我亲眼所见!千真万確啊!”
水兵一见王玄符表情,顿时心里“咯瞪”一下。
王玄符喜怒无常在圣火教內是出了名的,八大渠帅之中数他最玄乎。
据说能通地府幽冥,能召唤阴兵作战,手段酷烈,酷爱杀人,每天不杀几个人、不折磨死几个少女都睡不著觉,是武林中的魔头都得喊他一声魔头的那种大魔头。
但这次还是他们太湖水匪投了圣火教的第一战,就已经被安国军打破了胆。只觉的那安国军简直是天兵下凡,他们坐下往日里威风凛凛的太湖大船,在他们大炮底下一炮一艘,跟纸糊的似的。
隔那么老远,子弹“嗖嗖”在耳边直蹄,眼看著弟兄们一个个死在大运河,回头想想,那安国军哪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打得过的。
“给咱仔细说说,那铁船的模样。”
王玄符挥了挥浮尘,眼晴幽幽的看著无人的空气,眼瞳也没有聚焦,仿佛在和什么透明人交流似的。
让人看看就疹得慌。
“那铁船像是活的,会呼吸,两根大大烟肉喷出浓黑的烟雾,不用船帆,不用縴夫,自己就能跑。
哎,对了,船的两侧有两个大轮子,转起来拨弄河水·:
?
听著水匪的描述,王玄符的脑袋里浮现出了一个钢铁怪物的形状。
隨即摇了摇头,觉得有些好笑。
让亲兵把这敢忽悠他的水匪叉下去,剁成臊子餵狗。
一阵干豪声中,水匪被亲兵拉了下去。
“今晚,叫玄水营的人去解决掉河上的船,丁不一不是在玄水营么,让他亲自带人去!”
王玄符说道。
虽然断不相信铁能漂在水上,但能將太湖水匪一举击败,想来是有些本事,还得派精锐去才能放心。
“是!”
身边钟清应了一声,出了营帐,这两天时间,王玄符感觉自己变成了瞎子,向北撒出去的轻骑兵,接连消失,但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是与安国军的斥候短兵相接了。
他知道安国军应该快到了,却不能准確把握安国军到来的时间。
这让他感到头疼。
“都出去吧,本將乏了。”
他挥了挥手。
帐內亲兵纷纷离开。
王玄符拿出旗杆,轻轻一挥,漆黑的三角旗面展开,眼晴仔细看去,旗面之中仿佛有黑洞旋涡,连结著遥远的另一个空间一样。
如果有人待在帐內,就能看到王玄符的双眼忽然变成了竖瞳,而在他的竖瞳中,倒影著一个在旋涡里沉浮著、想要从中爬出来的女人,她的脸上满是怨恨,一双没有眼瞳的眼晴里充斥著骇人的煞气,仿佛要回到人间,灭绝眼前一切。
“莫急莫急,等到晚上就让你出来。”
王玄符伸出枯瘦发青的手掌,摸了摸女人的脑袋,隨即用力往下一压,硬生生將之按了下去,隨著旋涡汹涌,女人被瞬间淹没。
城墙相隔的梁河县城內,人心惶惶,一片混乱。
县衙里已经下达了禁令。
往日里热闹的大街,现在只剩冷风横穿街道。这时候能上街、敢上街的不是县里的衙役、乡勇,就是一些不怕死的,想著趁火打劫、盗窃的恶人了。
本打算掛印北逃的县令张本昌,昨日收到消息东阳的安国军已经进入到了古沂府。收拾细软的动作就停了下来,毕竟苦读三十年才金榜题名、甲第传芳,银子都没捞够本,这一逃就从朝廷命官,变成了朝廷命犯,一字之差,家乡的牌坊要给他拆了,祠堂的牌匾要给他摘了,家里的族田要给他收了。
这一走,可能就是一辈子。
所以,与其逃跑以后一辈子躲躲藏藏,还不如再挺几天!
张本昌鼓起了勇气,將县里所有士绅、富户全部召集到了县衙开会,打算顽抗到底,拼死一搏了。
县衙里,所有人都低眉查拉眼的,没什么精气神。有人坐立难安,屁股刺挠,时不时的就朝著门外看看,生怕城外的贼军攻了进来,或城里的贱民起了暴动。
“人,少了一些。”
张本昌看著眼前熟悉的本县士绅。
“是,跑了一些。”
士绅孙宝光说道。
“说说吧,家里还有多少钱,多少粮,多少人,该拿出来就拿出来吧。哭穷的话就不要提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了,你们不嫌寒,本官听著寒。”
张本昌敲了敲桌子说道。
“安国军真的来了?”
孙宝光问道。
“嗯。”
张本昌点了点头:“东阳安大人,被陛下封为漕河总督兼吴州总督,加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都御史,此前已明发公文,咸使闻之。
本官昨日得了消息,安部堂已经率兵进入古沂,想来这两三天就能到了。
这两三天能坚持下来,你们还能继续受到祖宗荫庇,得享其年。
如果城破,则最好儘快引刀自尽为妙,省的被那贼兵抓了拷,眼见妻女被俘战营,那滋味儿可不是一个惨绝人寰所能形容的。”
事到如今,张本昌上下嘴皮子一碰,话语之中儘是尖酸刻薄。
但座下士绅壕商反而没人往心里去,都在盘算如何应对这一场危机。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少人都在盘算著在座同仁的家底儿,別届时自己家出多了,让別人白白占了便宜去。
“也不必攀比了,本官也不管你们谁家家底儿薄,谁家家底子厚,五百两总是都能拿出来的! 你们每户五百两银子!
差役、乡勇,不给足了银子,不等外边儿的贼军打进来,他们就得先反了你们。不怕话说得难听,若不是安部堂已经南下的消息本官传了出去,今天诸位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
怕是县里那些有心通贼的刁民,早就把你们的家门给拆了!
谁都別觉得亏,那些逃走的,本官做主,他们日后回来了也得让他们脱一层皮,其利你等均分。”
张本昌见到此时,这些人还在这扭扭捏捏相互攀比,不由气的一拍桌子。
“谨遵县尊之命。”
孙宝光带头应是。
其余人见此,觉得还算公道,也纷纷点头答应。
散会。
各自回家准备银子。
张本昌当天就发了银两,命令衙役、乡勇、士绅家丁据城而守。
梁河县和伍仁县类似,因为运河流经,货物往来,经济在凤棲府中名列前茅。
作为上等县,城墙三丈五尺,十米出头。
城头上,拆屋了砖头,搜集金汁儿熬煮,抬上圆木做滚,衙役、乡勇、家丁怀揣著沉甸甸的银子,手持著刀剑、木棍、铁,心情志芯不安的望著城外的贼军,心臟怦怦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个个紧张的不行。
但不知为何,一直到晚上,贼军都没有派兵攻城。
运河上,指挥室之中,邓敏正看著通讯兵坐在那里,手指在电键上不停按动,发出长短不一的“嘀一嘀一”声。
他脑袋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东西是怎么能跟现在还在百里外的雁平府的安国军师部通信的。
索性想不明白,他也就不想了,省出脑子来琢磨打仗更好。
“怎么样?发过去了?”
邓敏见到通讯兵停下,忙问道。
“报告舰长,已经发出了。”
通讯兵说道。
“好。”
邓敏点了下头,坐在一边打著盹,等著师部回信。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咚”的一声大响。
邓敏猛地惊醒:“哪来的声音?”
“好像是船侧后方!”
通讯兵说道。
邓敏连忙出了指挥舱,朝著甲板上跑去。
“敌袭!!”
甲板吼叫声传来。
月黑风高,玄月孤掛。
邓敏衝到外面的时候,见到有黑衣人手持染血长刀,甲板上已经躺下了好几人。
船栏上还有几条抓鉤,就有身上湿漉的人顺著抓鉤衝上了明轮甲板。
而在舱室之中,也有越来越多的士兵冲了出来。
“!!”
几声枪响。
只是黑暗之中,敌我双方很快已经混战在了一起,谁也不敢再隨便开枪了。
“掌灯!”
邓敏高声博道。
不片刻,煤刃打气灯被提了出来,控在了船只上层的锁扣上。
甲板上这亢么亮了起来。
邓敏掏出腰间的手枪,衝著附近抓鉤刚爬上来的一个“水鬼”就开了一枪。
“!”的一声,子弹掀翻了水鬼的脑壳,“噗通”一声坠入水中。
他快速上弹的时候,却有一道横风吹来。
黑衣一个飞跃已来到眼前,腿未到,劲风已棍,吹得他头上发箍散开,髮丝飞扬。
“炼劲武者?”
邓敏心跳加速,浑身绷紧,反应速度已经快到了极致。
但他一个练骨武者的速度却如何也避不过这一腿,只能双臂往前横举,妄图挡下这一腿。
“咔!”一声脆响。
邓敏以为自亨胳膊断了,但却没感受到疼痛。
往前看去,却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不挨何时挡在了他的前面。
而那炼劲境的黑衣人,此刻却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他紧紧的盯著葛绣右手腕上的两个铁环,此时铁环上火一样的符文跳跃著通红的火光,火星子在黑暗的仕气中么灭。
“麒麟环!!”
对方脚在柚木甲板上摩擦,整个人往后退去,一毫退一边惊恐问道:“你是谁!你是葛绒什么人!”
他一毫问,一毫偷偷的朝著四周瞧,似乎在寻找葛绒的身影。
“葛绒是我爹,他就在船舱里呢!”
葛绣轻轻晃动手腕,顿时铁环碰撞,火符几乎照亮了周围。
卖起手摆拳再要出手。
“啊!!”
一声惊恐叫声,就见黑衣可仅剩的那条好腿猛地蹬了一下地面,整个可就腾仕而起,下一秒已经横跨了五六米的距离直接从船上翻落了下去,甚棍没有听到落水的“噗通”声,葛绣跑到船毫往下看,却见黑衣可已经彻底不见了。
这时候,几道铁锁甩了过来,紧紧的抓住了么轮顾杆。
也有可撑著长杆跳跃过来、抓著缆绳盪跃过来。
却是其他船只上的士兵发现了么轮上的战斗,纷纷过来支援了。
几分钟后,这些“水鬼”被砍翻在地,少数见势不妙,纷纷跳入水中不见。
么轮上开始打扫战场。
邓敏谢过葛绣后,阴沉著脸走到了船头甲板上。
半小时后。
土兵將战友户体搬过来。
整齐摆放的安国军士兵尸体,一共丫一。
赖有的脸色都不好看。
“执勤的哨兵呢?敌可是怎么过来的?”
邓敏怒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