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楚江轻笑一声。

他伸出手，指向了那十名静立在他身后的纸人。

“我，是他们的归宿。”

“也是你们的未来。”

话音落下，他不再废话。

冰冷的意念，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杀了他们。”

得到命令的纸人军团，眼中诡异的光芒同时一闪。

纸人雷啸天，一步步走向了倒在地上的玄水阁主。

纸人青木宗主，走向了飞沙岛主。

而走向流云宗主的，则是一个他曾经无比熟悉的身影——黑风谷主。

“不不要”

玄水阁主看着那张与雷啸天七分相似，但双眼却闪铄着灰色电光的脸，发出了绝望的哀求。

曾几何时的盟友，如今，却成了索命的厉鬼。

这种心理上的冲击，远比死亡本身更加可怕。

纸人雷啸天没有任何回应。

他只是抬起了手，掌心之中，黑色的诡雷再次汇聚。

然后，猛地按在了玄水阁主的头顶。

滋啦——

没有惨叫。

玄水阁主的身体，在诡雷的侵蚀下，迅速化作了飞灰。

只留下了一道充满不甘与恐惧的灵魂，被楚江的纸域瞬间捕捉、吸收。

另一边。

飞沙岛主被灰黑色的纸藤死死缠绕，在绝望的挣扎中，被活活吸干了生命力，变成了一具干尸。

流云宗主，则被纸人黑风谷主，用一柄由纸构成的黑色匕首，干脆利落地割断了喉咙。

屠杀。

一场由“死人”，对“活人”的单方面屠杀。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黑石荒原最后的六位宗门之主，便尽数陨落。

死在了他们曾经的“同道”手中。

庞大而精纯的恐惧之力，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涌入楚江的体内。

他能感觉到，自己诡丹中的本源之力，在这股力量的补充下，不仅恢复了消耗，甚至还隐隐壮大了一丝。

“很好。”

楚江的意识古井无波。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了破碎的阵法，望向了流云山脉深处，那数千名因为宗主们的陨落，而彻底陷入混乱与恐慌的修士。

在纸域的感知中，他们就象是一盏盏明亮的、散发着恐惧情绪的灯火。

“盛宴，才刚刚开始。”

楚江一挥手。

他身后那十名“点睛”过的纸人军团，连同那上百名尚未“点睛”的普通纸人傀儡，化作一道道灰白色的流光，如同蝗虫过境一般，冲入了流云山脉之中。

“啊——！”

“魔头杀进来了！”

“跑啊！快跑啊！”

“别杀我！我投降！我什么都愿意做！”

凄厉的惨叫声、绝望的哭喊声、崩溃的求饶声，响彻了整片山脉。

然而，回应他们的，只有冰冷的、由纸构成的刀锋。

楚江没有丝毫怜悯。

对于他来说，这些修士，与他之前吞噬的数十万凡人，没有任何区别。

他们都只是提供恐惧值的“资粮”。

是让他变得更强的“养分”。

他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如同一个冷漠的神只，俯瞰着自己的军团，在下方掀起一场血腥的杀戮风暴。

一个又一个修士，在绝望中死去。

他们的血肉，被纸域的力量迅速吞噬、转化，变成了更多的纸。

他们的灵魂，则被卷入楚江的诡异内核，成为壮大他诡丹的燃料。

恐惧值的数字，在他的意识中，如同瀑布般疯狂刷新。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

整座流云山脉，便彻底陷入了死寂。

再也没有一个活口。

无论是筑基修士，还是练气弟子，尽数化作了这场盛宴的祭品。

曾经仙气缭绕的流云山脉，此刻，已经彻底变成了一片灰白色的纸质世界。

山石是纸的。

树木是纸的。

宫殿是纸的。

就连那潺潺的溪流，也变成了流淌的灰色纸浆。

这里，已经成为了楚江的，第三座“纸域”。

楚江缓缓降落在流云宗主峰的大殿前。

他一挥手，那上百名浑身沾满血迹的纸人傀儡，便齐刷刷地停下动作，化作一张张折叠好的纸片，飞回他的袖中。

只剩下那十名被“点睛”过的纸人军团，如同最忠诚的卫士，静立在他的身后。

楚江将意识沉入体内。

那枚灰色的诡丹，在吸收了海量的灵魂与恐惧之力后，体积已经膨胀了近一圈，变得更加凝实，旋转的速度也更快了。

一股股更加磅礴、更加精纯的本源之力，在其中蕴酿、升华。

他感觉，自己距离真正的金丹境界，又近了一大步。

同时，他脑海中的恐惧值，也已经突破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黑石荒原结束了。”

楚江抬起头，灰白的眼眸，扫过这片已经彻底被他掌控的土地。

从万兽山庄，到流云宗。

黑石荒原上所有成规模的修仙宗门，至此，已全数复灭。

整个黑石荒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与恐惧之中。

所有幸存下来的散修、凡人，只要一提起“万魂真人”这个名号，便会吓得魂不附体。

楚江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了这片土地上，至高无上的禁忌与梦魇。

他，就是这片荒原新的主宰。

一个以恐惧为食的，诡异之王。

然而，楚江的目光，却并没有在这片已经成为他囊中之物的土地上过多停留。

他的视线，越过了荒原的边界，望向了更加遥远、更加广阔的远方。

“左秋鸣。”

他淡淡地开口。

一道虚幻的、身穿宫装的绝美身影，从他的体内飘然而出，正是左秋鸣。

此刻的左秋鸣，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楚江，以及他脚下这片死寂的纸质世界。

她见证了楚江屠灭整个黑石荒原的全过程。

那种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的碾压，那种视万千生灵为刍狗的冷漠，让她这位曾经的大夏第四魂诡，都感到了一丝由衷的寒意。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

左秋鸣的声音有些干涩。

“这才只是开始。”

楚江的语气平淡无波。

“黑石荒原，太小了。这里的‘养分’，已经不足以让我踏出最后一步了。”

他转过头，灰白的眼眸看向左秋鸣。

“告诉我，这个世界，哪里有更多的强者？”

“更多的金丹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