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严？

在绝对的死亡面前，尊严又算得了什么？

他不想死。

他还想活着。

远处，史莱克众人，听着弗兰德那卑微到尘埃里的求饶声，一个个面色惨白如纸。

唐三的拳头，攥得更紧了。

指骨，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一阵阵“咯咯”的脆响。

羞辱！

这是前所未有的羞辱！

弗兰德院长的求饶，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他们每一个史莱克学员的脸上。

可是，他们能做什么？

冲上去，为院长找回尊严吗？

唐三看了一眼天空中那个神明般的身影，心中只剩下一片苦涩。

他们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冲上去，唯一的结果，就是和老师他们一样，变成一滩，连求饶都做不到的烂泥。

无力感。

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像是潮水一般，淹没了唐三的心脏。

戴沐白低下了他那高傲的头颅，邪眸中的光彩，彻底黯淡。

他甚至不敢再去看玉清源一眼。

他怕自己会因为那一眼，而彻底道心崩溃。

奥斯卡和马红俊，更是瘫软在地，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们的眼中，只剩下对未知的，无尽的恐惧。

弗兰德的求饶，并没有换来玉清源的回应。

那个少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仿佛，他在等待。

等待另外两个人。

躺在弗兰德身边的柳二龙，似乎也从武魂破碎的剧痛和衰老的打击中，恢复了一丝神智。

她听到了弗兰德的求饶。

她也感受到了那道，悬于头顶，随时可能落下的，死亡视线。

“小刚小刚”

她艰难地扭过头，看向身旁那个如同死人般的玉小刚。

“求求他”

柳二龙的嘴唇，干裂得如同龟裂的大地。

“活下去我们要活下去”

她不在乎自己变成什么样。

她只想，让玉小刚活下去。

她的话，像是一根针，刺入了玉小刚那片死寂的意识之海。

活下去

是啊。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理论，尊严，骄傲

在死亡面前，都是虚妄。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不，一百年，一千年，都可以！

只要能活下去！

一股强烈的求生欲，从他破碎的灵魂深处，疯狂地涌出。

他那空洞的眼神，重新聚焦。

他看到了天空中的玉清源。

仇恨，怨毒，不甘这些情绪，都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和弗兰德一样的，卑微。

他挣扎着，蠕动着。

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从怀中，摸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块令牌。

一块通体漆黑，上面雕刻着六种图案的令牌。

剑，锤，龙，以及另外三种不甚清晰的图案。

武魂殿，教皇令！

“住住手”

玉小刚的声音，比弗兰德还要虚弱，却带着一种抓住救命稻草般的狂热。

他高高地举起那块令牌，对着天空中的玉清源，也对着不远处的两位封号斗罗。

“我我是武魂殿，名誉长老！”

“这这是教皇冕下，亲手授予我的教皇令！”

“你你不能杀我！”

“杀了我，就是与整个武魂殿为敌！”

他嘶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