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语站在旧校舍的铁栅栏前，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背包带。夕阳的余晖给斑驳的砖墙镀上一层血色，三层的教学楼窗户像无数双黑洞洞的眼睛盯着她。明明是盛夏傍晚，她却打了个寒颤。

林巧巧从铁门缝隙探出头，冲她招手。她今天化了精致的妆，红色连衣裙在暮色中格外扎眼，像一抹新鲜的血迹。

温语还想说什么，林巧巧已经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拉了进去。一声关上，温语莫名觉得那声音像是某种生物的呻吟。

旧校舍内部比想象中干净，显然有人提前打扫过。被布置成派对场地，挂着彩色气球和\"happy 18th birthday\"的横幅。五六个同学已经到了，正围在一起说笑。

温语勉强笑了笑，目光扫过大厅。墙上的黑板报居然还在，只是字迹已经模糊不清。角落里堆着几把残缺的椅子，像被什么野兽啃咬过。最让她不舒服的是那面全身镜——镜面布满裂纹，却仍能清晰映出人影，仿佛有无数个破碎的自己同时盯着她。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温语只好接过林巧巧递来的蛋糕。第一口下去，她差点吐出来——那根本不是血橙的味道，而是一种铁锈般的腥味。但看到其他人吃得津津有味，她强忍着咽了下去。

温语突然注意到林巧巧的瞳孔在烛光下呈现出不自然的红色。她还没来得及细看，音乐突然响起——是生日歌，但节奏慢得诡异，像是唱片机没电时的声音。

温语心头一紧。的招灵游戏——在镜子前呼唤\"血腥玛丽\"三次，据说会召唤出女鬼。

在众人注视下，温语不情愿地站到镜前。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身后的同学们像一群模糊的影子。

第三声还没喊完，一阵冷风突然从破损的窗户灌进来，所有蜡烛同时熄灭。黑暗中，温语清楚地看到镜中的自己露出了一个不属于她的笑容。

手机电筒的光陆续亮起。一个冲过来抱住她：\"怎么了？看到什么了？

镜面完好无损，只映出她惊恐的脸。

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但笑声中带着紧张。温语注意到林巧巧没有笑，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镜子，嘴唇无声地蠕动着，像是在和谁对话。

电灯突然闪了几下，竟然亮了起来。温语这才发现天花板上挂着几盏临时接的灯泡，电线裸露在外，看起来很不安全。

她拿出一个眼罩，上面有暗红色的污渍。

随着林巧巧开始倒数，大家四散奔逃。温语本想和女生们一起躲，却发现她们已经跑上了三楼。她犹豫了一下，决定藏在一楼的教师办公室——那里有张结实的实木办公桌，下面空间足够藏人。

办公室比大厅更阴冷，灰尘味中混杂着霉味。温语蹲在桌下，听着自己的心跳声。远处传来脚步声和偶尔的尖叫，应该是有人被找到了。

十分钟过去，四周安静得出奇。温语摸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没有信号。就在这时，她听到门外有拖沓的脚步声，伴随着奇怪的\"嘎吱\"声，像是关节摩擦的声音。

脚步声停在门外。温语屏住呼吸，看到门把手缓缓转动。

门开了，但外面没有人。只有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温语死死捂住嘴，生怕自己叫出声。突然，她的手机震动起来，吓得她差点跳起来。

温语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不是林巧巧？那刚才一直和他们在一起的是谁？

她正想爬出来，突然听到天花板上传来\"咚、咚\"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上面跳。紧接着是液体滴落的声音——一滴、两滴，落在她面前的地板上。

暗红色的。是血。

温语再也忍不住了，尖叫着从桌下爬出来，冲向门口。走廊上一片漆黑，只有安全出口的绿灯提供微弱照明。她跌跌撞撞地跑向大厅，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蛋糕打翻在地，奶油像内脏一样摊开。

回应她的是一阵孩童般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温语转身想逃，却撞上了一个人——是班上的李梦，脸色惨白。

李梦突然咧嘴笑了，嘴角一直裂到耳根：\"但游戏还没结束啊\"

温语甩开她的手，疯狂地冲向大门，却发现铁门被锁链牢牢缠住。身后，李梦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接近。

温语别无选择，只能往楼上跑。二楼走廊更加破败，墙皮剥落，露出后面发霉的木板。她随便推开一扇门躲了进去，发现是间女生厕所。

隔间门大多损坏，只有最里面那间看起来完好。温语冲进去锁上门，瘫坐在马桶盖上，心脏狂跳不止。

温语正要回复，突然听到厕所门被推开，高跟鞋的声音\"哒、哒\"地走近。

温语咬住嘴唇不敢回应。从门缝下，她看到一双红色高跟鞋停在她的隔间前——那是林巧巧今天穿的鞋子，但鞋尖沾满了深色液体。

温语的血液凝固了。十年前？那时林巧巧才八岁！

隔间门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像是被什么重物撞击。温语缩成一团，眼泪无声地流下。就在这时，她的手机亮了起来——有人打来电话。

她颤抖着接通，听筒里传来急促的喘息声，然后是一个女孩的耳语：\"储藏室天花板夹层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