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道配了张模糊的设计图,正是苏婉被撕毁的那张。三人一鬼围着图纸和电脑,开始疯狂工作。来了机械社正在研发的小型蒸汽机模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实验室里的动静引来了值班老师。推门的前一秒,苏婉一挥手,门锁\"咔嗒\"一声自动锁上。
晚上八点,实验室的灯依然亮着。三人已经连续工作十小时,只靠泡面和可乐维持体力。但一台迷你蒸汽织布机的原型已经摆在桌上——铜质锅炉,精密齿轮,自动穿梭的梭子虽然只有鞋盒大小,但完全按照苏婉的设计理念制作。
蒸汽渐渐产生,压力表指针缓缓上升。一声,织布机开始运转,梭子左右穿梭,一块小小的布匹逐渐成形。
苏婉呆立在原地,透明的泪水不断滑落。一百二十年的执念,在这一刻得到了慰藉。
三人一鬼都愣住了。
苏婉的眼中泛起涟漪。一百二十年来,第一次有人看见真实的她,而非一个可怕的传说。
子夜十二点,宿舍楼顶。
白锦峰穿着借来的中式礼服,站在用粉笔画出的阵法中央。苏婉一身红嫁衣,比任何时候都要美,却也比任何时候都要透明。
张伟和王明站在阵法外,一个捧着《茅山道术现代应用指南》,一个举着手机随时准备叫救护车。
白锦峰和苏婉朝月亮鞠躬。一阵阴风吹过,苏婉的身影闪烁了一下。
他们转向北方——苏婉父母早已作古的方向。苏婉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但很快被温柔取代。
两人相对而立。白锦峰看着眼前这个跨越百年而来的女子,心中五味杂陈。一天前他还怕她怕得要死,现在却为她的即将消失感到难过。
她缓缓靠近,红唇轻启,却没有吻上来,而是从口中吐出一颗晶莹的珠子,送入白锦峰口中。珠子入喉冰凉,随即化作暖流扩散全身。
最后一粒光点消失在夜空中。立原地,手中只剩下那枚\"光绪通宝\"的铜钱,此刻正微微发烫。
一个月后,白锦峰在旧书摊发现一本1900年的女子师范学堂毕业纪念册。翻到机械科那页,只有一张集体照——所有男生都面容模糊,唯有角落里一个清秀的女生清晰可见。她穿着男生制服,眼神坚定地望向远方。
白锦峰合上纪念册,抬头望向五月的晴空。铜钱在他口袋里微微发热,像是某种无声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