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少夫人动了胎气,晕了过去!”
小丫鬟一脸仓皇失措,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此时外面下起了细雨,轰隆隆的雷声伴随着闪电落下。
雷雨交加的天气里,听得这消息,无异于雷雨炸响在耳边。
惊得人心惊肉跳
宋今瑶慌得腿脚发软。
顾不得问清缘由,强自镇定吩咐道:“快,快去请府医!”
“已经派人去请府医了,就是现在福瑞院没夫人坐镇,大家都慌得很。
“我这就过去。”
说着,不敢耽搁片刻,急匆匆地往外走。
迈出门坎想起什么,顿住又道:“哦!对了,杜嬷嬷,你去把老三也叫去!他会医术,或许能派得上用处!”
“是。”
杜嬷嬷应了声,抓了墙角的一把油纸伞,冲去听风阁。
杜嬷嬷前脚刚走,秋菱听到消息也撑着伞过来,跟着宋今瑶火急火燎地往福瑞院赶去。
耳房内,阿蛮手里还捧着夜明珠,刚刚听到消息,差点把手里的夜明珠给摔掉地。
见宋今瑶穿得单薄,紧忙放下夜明珠,把耳房的门落锁,冲去内室取来披风,追在宋今瑶后面而去。
从清晖院到福瑞院的路上。
风卷着落叶,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雨点。
打在人身上,竟是有些遍体生寒之感。
阿蛮紧跑了两步追上,把披风裹在宋今瑶身上。
“夫人莫急,大少夫人一定会没事的。”
苍白的安慰了声,宋今瑶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
系上披风的带子,继续往福瑞院赶。
福瑞院距离清晖院并不远,但今日她竟是觉得这条路漫长无比。
远远的,能瞧见福瑞院内灯火通明,隐约有嘈杂声从院内传出来。
惹得人心烦气躁。
不管是耳边落下的雨点声,还是那方的杂乱声,都象是砸在她心上。
一下一下!
钝痛!
她一边走一边询问来报信的小丫鬟:“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大少夫人怎么会动了胎气?”
小丫鬟又是着急又是愤慨,跟在一侧一双腿捯饬得飞快。
“是今夜春黛那丫鬟趁着大少爷醉酒爬床,大少夫人才”
宋今瑶一听,脸上升起了怒火。
春黛正是前些时日清墨自己选的那两名模样姣好的丫鬟之一。
而身边这个叫春棠,也是那时候买进的府,是宋今瑶看着人模样朴实,说话爽利,命人留下的。
福瑞院内的丫鬟,都是以春字开头命名,先前的春枝,后来的春黛,春棠,春浣,春凌。
“那丫鬟可有得逞?”宋今瑶拧着问。
沉清墨因着之前被老二陆萧姑负,心是伤过的。
若是此次被这爬床的丫鬟得逞了去,怕是她和渊儿的感情会出现难以修复的裂痕。
宋今瑶想想,就揪心不已。
“夫人放心,大少爷虽是醉酒,但也没让那贱蹄子占了便宜去。就是大少夫人得知这事,难免动了气。”
闻言,宋今瑶才算是松了口气。
没得逞就好,老大还是争气的。
先让府医把清墨的胎稳住,她再去收拾那个胆大包天的丫鬟。
福瑞院。
府医平日里就住在府内,宋今瑶几人到的时候,府医已经在内室给沉清墨问诊了。
老大抱着脑袋蹲在门口,一身的酒气还未散尽,整张脸憔瘁异常。
春枝脸上挂着泪痕,端着一盆血水从内室出来。
“清,清墨怎么样了?”
宋渊见春枝出来,忽地站起,待看清盆里的血水后,身子跟跄往后几步,旋即稳住身子后。
嘴里喊着沉清墨的名字,就不管不顾地往里冲。
“老大,站住!”
宋今瑶厉喝了声,把人拦下:“现在府医在里面给清墨诊治,这时候你进去,只会让府医分心。”
闻言,宋渊定住。
可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屋门。
“母亲,孩儿害怕,真的好害怕!”
他无助地哽咽。
宋今瑶没有言语,瞥了眼春枝手上端着的盆子,半盆血水浓稠得让人窒息。
她心咚咚地狂跳,似要跳出胸腔。
上前在老大肩上安抚地拍了两下。
平复下心跳才道:“你且从外面等着,母亲进去瞧瞧。”
说罢,领着阿蛮秋菱进了内室。
这时,杜嬷嬷带着老三宋墨白也行色匆匆赶来。
“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嫂嫂无事的。”
“恩。”宋渊脸色哀戚,做好最坏的打算:“要是真遇到保大保小,你且尽全力保住你嫂嫂,哪怕是一辈子无子也无碍,大哥不能失去她!”
他实在是不能不多想,那一盆血水,刺激得他要发疯!
他又慌又乱,手指都在不停颤斗。
恐慌绝望充斥着他的大脑,连呼吸都困难。
“大的小的,弟都会尽力保下。”
宋墨白丢下一句话,也不敢耽搁,进了内室。
按道理,这情景他身为小叔子是不该进去的,但人命关天,他也顾不得这些规矩礼数。
相信,全家也不会在意这个。
宋渊呆呆愣愣,象个望夫石,紧盯着紧闭的房门。
恨不得把门板望穿!
春枝泼完水回来,在门前顿住步子。
她心有哀戚,敛了敛眉眼,对着宋渊道:“姑爷,小姐会吉人天相的。”
这事怪不得姑爷,所以她对宋渊也提不起埋怨。
怪只怪那不安分的丫鬟。
竟是想趁着姑爷酒醉,爬床成为半个主子!
说着,她面上闪过愤怒,又道:“姑爷,春黛那丫头,你想想该怎么处置,奴婢想,小姐醒来,应该是不愿意见到那人。”
说完,就开门进了屋内。
提起春黛,宋渊脸上戾气横生,一向老实为人宽和的他,第一次生了杀念。
“来人!把那丫鬟押过来!”
七斤八两领命去柴房押人,不大一会儿,衣衫不整的青黛就被扔在了雨幕下的青石板庭院内。
她发髻披散,毛毛细雨不大会儿打湿了她单薄的衣裙。
今日为了勾引宋渊,她穿得格外单薄,薄薄的衣料沾了雨水,呈半透明状,紧贴在玲胧有致的娇躯上。
她似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主子们怎样的怒火。
想做最后一搏。
“大少爷,奴婢只是仰慕您,并未想要害大少夫人小产”
“小产”二字,刺激得宋渊心口密密麻麻的疼,眼底染上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