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国方面在短短几天内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先是国际社交媒体上掀起滔天巨浪。
这些话题迅速冲上热搜,配图是林澈公司那项领先技术的正面报道,以及对其被扣押原因的种种阴谋论猜测。
紧接着,大夏外务部接连发出措辞严厉的声明,从“深表关切”到“强烈敦促”。
最后几乎是明晃晃的警告:“若寒方一意孤行,损害我公民合法权益,大夏将不得不考虑采取一切必要措施。
包括但不限于在相关海域进行旨在维护航行自由与地区稳定的军事演练。”
“相关海域”与“围岛”的暗示,结合大夏航母舰队近日在邻近海域的异常调动,让寒国高层脊背发凉。
这股来自国际舆论和强大国力的双重风暴,效率高得惊人。
不到二十四小时,所谓的风险证据被迅速重新审查,并认定为证据不足,程序存在遐疵。
林澈被无罪释放,扣押令撤销。
走出安全局,早冬的冷空气灌入肺腑。
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已经来到11月份了。
这一年来几乎是他人生30年最伟大的转折点,也是最忙碌的一年。
平常只顾着低头匆匆行路,一抬头,才发现他已走上了山巅。
林澈眯了眯眼,还没来得及感受自由的真实,一个身影便扑了过来。
是江璃幽。
她眼框红肿,显然哭了很久,此刻带着劫后馀生的喜悦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老公,你没事了,太好了!我……我已经跟温书瑶谈过了,我都跟她说了,我给她献了血,此为恩情一,然后再答应给她钱。反正她明确说不想跟你过了,那我们以后好好过,好好生活,好不好?”
她语无伦次,带着一种急于抓住救命稻草的迫切。
林澈看着前妻憔瘁的脸,和她明显隆起的小腹,心头复杂。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语气带着安抚。
“璃幽,你先别激动,事情解决了就好。你先回去休息,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他没有接她“一起回国”的话茬,目光已经越过她,投向了医院的方向。
江璃幽还想说什么,但林澈已经不着痕迹地挣脱了她的手臂。
他以前就说过,如果被温书瑶发现的话,自己肯定要站在她那边。
江璃幽还不死心:“老公,你别这样,在你被带走后,我真的找她谈过了。
她说以后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了,你还揪着她不放干什么?咱们就在一起好好生活吧。
她生了你的孩子,自己抚养也好,交给我们也好,我肯定会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亲的,不会发生网络上恶毒后妈那种事,你就放心吧。”
江璃幽说着说着话,眼泪都流了出来。
象个爱哭包小女孩似的。
林澈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泪说:“璃幽,你知道我现在也很难办,你就先回国吧,等我先安抚安抚她再回去找你。”
“老公”
江璃幽撅了撅嘴巴,垫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林澈轻抚她的后背,然后交代站在远处的张倩倩。
“倩倩你过来,护好你的老板先回国吧,一定要照顾好她。”
“等你们安全回国后,我给你发红包。”
张倩倩赶紧高兴的说:“好呀好呀,老板郎我最听你的了。”
“怎么说的那么别扭,行了你们走吧。”
江璃幽还不太愿意松开林澈,最终在张倩倩拉扯下,才一步三回头地坐车离开了。
看着前妻离去,林澈大步走向早已等侯在路边的车。
他目标明确,温书瑶所在的医院。
医院病房
温书瑶手上的包扎已经被专业的医生重新处理过,换成了更精巧、只复盖腕部的敷料。
她正靠在床上,听着宋听澜绘声绘色地描述。
母亲温韵美则坐在一旁沙发上,优雅地削着苹果,眼神里带着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林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也没来得及回公馆剃胡子,有些长,整个更显深沉。
仿佛又成熟了几分。
他那双眼睛在看到温书瑶的瞬间亮了起来,嘴角勾起一个有点痞,又带着点讨好意味的笑容。
“书瑶……”
他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温书瑶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
周身散发的冷意,比窗外的寒国早冬更甚。
只是碍于母亲在身边,她也不好发作。
只是淡淡说了句:“我听听澜讲了,你很受重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
“恩。”林澈淡淡回应。
然后又看像温书瑶的母亲温蕴美。
“妈,辛苦你了,这么远还让你飞来。”
温韵美此刻对林澈有点轻微的怨恨,要不是因为他,自己女儿能差点丧生?
不过也是因为他半夜打了那些人,抢了公务车去救女儿,她同样也心存感激。
所以最后感情复杂的说:“小澈,这几天你也辛苦了。”
“对了,我还有工作要安排,你跟书瑶聊吧,听澜咱们走。”
“好的阿姨。”
两人俩默契地站起身。
温韵美经过林澈身边时,脚步顿了顿,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拍了拍他肩膀,带着点安慰与警告。
安慰他辛苦,同时警告他没有照顾好女儿,若再有下次,可就要好好翻旧帐了。
随即,她和宋听澜轻轻带上了房门,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病房空下来。
仿佛连灰尘都沉寂了。
林澈摸了摸鼻子,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此刻该摆出什么样的态度。
那就是‘死皮赖脸’吧。
只要对方还爱着自己,没有人能拒绝死缠烂打的。
林澈当然不是一个纯粹的‘好人’,这世界上谁还当好人啊。
只要在他认定的‘好人’范畴内做好就可以了。
林澈认定的‘好人’范畴,大概就是自己的女人只能自己碰,而且也不能离开自己。
他一点没有“刚经历牢狱之灾”的落魄,反而贱兮兮地凑到床边,弯下腰,试图与温书瑶对视。
“还生气呢?我这不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嘛?你看,听说你受了伤,我连口气都没喘就飞奔过来了。”
温书瑶依旧不看他,冷声道:“林总事务繁忙,前妻需要安慰,官司需要周旋,不敢劳您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