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尚夏,通过我多年的观察,我发现成功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坚持了下去。”
“这不是废话吗。”
“而坚持下去的人呢,通常都又有一个共同点哦。你知道是什么吗?”
“闻人怜,我拜托你……”
“问你问题呢。”
“我不知道。”
“是爱。”
闻人怜在尚夏面前交叉了食指和大拇指前端,模仿着爱心的下半部分。
“没有爱是坚持不下去的。如果你本身都不爱这件事情,如果你做这件事情是觉得痛苦与折磨,你要如何坚持下去呢?”
“问题你就只是在抓个娃娃而已啊,有必要上升到这种高度吗……想抓你就继续投币呗。”
嗙、嗙。
尚夏敲了两下看着面前的娃娃机的玻璃。
他实在无语了。
“我没钱了尚夏,帮我买点游戏币吧?”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真不知道你那么多废话干嘛!我看你是对灌鸡汤有瘾,这几天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尚夏付了钱,让工作人员再端了盆游戏币放在了她旁边。
经常抓娃娃的人都知道,通常娃娃机的机械爪都是会在中途松开的,需要投币到一定次数爪子才会紧一下,这时你才可以抓到。
问题是……
闻人怜的技术太菜了,这不是机器松不松爪的问题——她控制的爪子经常都没碰到娃娃的身体。
把人家工作人员也搞得很有压力,他们两人奇异的体貌特征一看就是异人,工作人员说了几次想给她换个位置,其实就是顺便调一下爪子力度,让爪子不再脱钩。
怎料她都拒绝了。
搞得现在她刚一操控爪子,工作人员就在看看她,就看她什么时候能抓起来只娃娃,一副送瘟神的样子。
铃铃铃——
电话响了。
尚夏看了下手机的显示屏,是左灼棠打来的电话。
“我去接个电话。”
走到人少的角落,尚夏接起了电话。
“怎么了,灼棠。”
“你在干嘛?”
“陪闻人怜抓娃娃呢,她吵了一天了,还不如带出来清净点。”
“暂时别玩了,先回特三科一趟。”
“恩?有很重要的事情么,不能在电话里说。”
“也不是特别重要的事儿,但要你本人在场才行——你之前申请去共景监狱的审批终于发下来了,若你今天回来签完字、再归档。最快后天就可以去找塔里见小淤。”
……
午后。
费了老大劲儿,尚夏才是拉着恋恋不舍的闻人怜离开了游戏厅。这家伙力气也是真大,她当时抱着娃娃机不愿意放手,差点把人家店家的机器给弄翻。
回到特三科后,闻人怜立马就找到了新目标,她把正在喝鱼缸里水的杀人鲸叫了过去,说是要给它出一个《人类社会常识考核》,帮助它快速融入人类社会。
左灼棠在看到尚夏回来后,就是指了下桌子旁边的文档。
她的脸上写满了疲倦。
“就是这个,记得要在最后一页的申请人那一栏签字哦,别签错了。日期也要写上,不然会很麻烦的。”
尚夏走到了左灼棠的身边,快速签完了该签的地方,就把文档递了回去。刚想开口劝左灼棠休息会儿,这红发少女便是先开口道。
“你这里不要写同意,要写拟同意。做事要懂得给自己留点馀地,笨蛋。”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居纱离开后,特三科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了左灼棠的身上的关系,现在不管是性格还是打扮,左灼棠都成熟了好多;
她没有再扎上之前最喜欢的双马尾,而是让红发披在了自己肩膀;
也没有再去刻意穿追求全身红色,这段时间都是穿的黑色的职业装。
黑色和红色配起来还挺好看的,职业装也会让人显得更加干练与专业,如若不是她偶尔依旧会红着脖颈喊人栽种。
现在的她。
简直就象是居纱一样。
……
许是生了雾霾。
今天内城区的阳光不是很好,整个天空都灰蒙蒙地,办公桌后的窗户没象往常那样有光柱照入。
尚夏看着办公桌前的红发少女,他终是注意到了许多曾经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左灼棠的肌肤开始氧化了,原先那个看着凶狠、略带上挑的眼角,现在竟是了有了些许鱼尾纹;
而如油漆般油亮赤红的红发,现在也是失去了光泽,且愈发稀疏与干枯。
……
尚夏看着左灼棠在伸了个懒腰后,拿出手帕擦了擦眼睛,似乎是用眼过度。
他仔细看那张手帕。
没错。
手帕上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眼泪。
——是粘稠的灵外质。
异化又严重了么。
这样的情况肯定不是今天才开始的。
自己。
明明每天和左灼棠住在一起,却……没能注意到这些细节。
回想起来。
左灼棠现在打哈欠的频率越来越高了,注意也很难以集中。在一件事情上左灼棠通常都专注不了多久,每隔一会儿她便会拿起咖啡喝上一大口。
最关键的是,她现在随时坐在办公前都是半眯着眼睛,仿佛随时都会睡着一样。
很明显。
左灼棠的精力不够了,种种细节都在表明她的身体正在迅速衰老着,而异人是不会衰老的。
若是衰老。
则代表……
啧。
尚夏不由啧了下嘴,但他啧嘴这一行为瞬间便被左灼棠察觉到了。
“你在不满什么?这东西本来就要本人签字,我就算帮你签字了,最后还得你按手印。”
左灼棠敲了下桌子,象之前那样展露出她凶恶的“倒八字”眉毛,瞪了尚夏一眼。
“没不满啊。”
“那你啧嘴干嘛?”
“中午吃饭时有剩菜卡住牙缝了,不行么。”
“神经病。”
嘟囔了句,红发少女便没管尚夏,继续埋头做着自己的工作。
这样想来。
最近自己因为处理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事件,一直苦恼着系统的事情,都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看过左灼棠的模样了。
连说话的时候都好少。
现在自己和左灼棠的关系更象室友。
自吴文伟的事件结束后,两人甚至没在一起好好吃过一顿饭。他能感受到左灼棠对自己刻意疏远,也能理解为什么左灼棠会这样做。
——不外乎就是觉得自己快要异化,不想再与自己产生过多的交集,避免自己伤心嘛。
只是这样的话。
对于左灼棠……
“你怎么怪怪的,尚夏。”
似乎是始终被尚夏盯着感觉很不自在,左灼棠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起头来,有些古怪地看了尚夏一眼。
“你是找我有事?”
“没事啊。”
“没事就麻烦别用这种下流的眼神看我可以么?要是饥渴了,就找你旁边的闻人怜去,我看她最近不是很缠你的样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