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逐看得正爽,全身掛著苍耳子的大黄突然跑了出来,並叫唤了声。
这让搓衣服的女同志,立马注意到这一人一狗,双目对视的瞬间,她眼里满是惊讶。
可她似乎没意识到自己领口宽鬆这件事,也没有跟陈逐打招呼,而是笑著喊道:
“大黄,好久不见!”
见对方叫它,大黄直接跳进小溪里,朝她跑了过去,不停摇著尾巴来,看起来很熟的样子。
陈逐无奈嘆气了声,真是人不如狗系列。
而这位女同志笑的瞬间,陈逐眼睛也跟著亮了,巴掌大的脸蛋刚刚好,睫毛弯弯,她笑的时候,似乎整个空间也都跟著明亮了。
农学专业的陈逐,还真有些词穷,只觉得眼前这人就跟他们学校里塘里绽放的荷一样。
而就在这时,到山里面施肥的阿爹也赶到了,看到那位女同志后,便笑著打招呼道。
“小周,洗衣服啊。”
“陈叔,你怎么有空到农场来,是不是来找张队长的。”
“张队,有在,我带你们去。”
“谢了啊,小周同志。”
两人一狗聊得火热,陈逐像个局外人一样,可转念一想,阿爹跟她熟络的话,以后自己跟她好上的概率岂不是就大一分。
这是好事啊!
只是接下来的这一幕,让陈逐瞪大了眼睛,女同志起身离开时,竟背起了一直放在身后的猎枪。
哇草!这是什么操作?
怎么有人洗个衣服隨身带枪的,这是防狼还是防熊的。
要是他刚才有不轨的行为,或者出言挑逗的话,不会直接就给突了吧。
额头沁出几滴冷汗的陈逐,做出一个决定,在这个不禁枪的年代,以后为人处世一定要圆滑,小心谨慎点。
美丽国现在自由不自由,他不知道,可现在他们这里真的很自由!
可让陈逐好奇的是,这位女同志不论从气质和打扮来看,百分百是从城里来的女知青。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农村真的养不出这样的“荷”来,她家小妹陈晓燕虽然也长得好看,可却有种肉眼可见的野。
记得从78年开始,知青们都已经大批量返城了,到现在都84年了,她怎么还留在农场这边?
跟她往前走了一段路,曾经热闹的知青农场,看起来很是破败,篱笆围栏上长满杂草。
三角梅也没人修剪,附近的稻田大多都荒废了,就连院子里那根用来升国旗的木桿,看起来也是破旧。
知青农场的主体是一座两层楼高的石头房,附近还有不少土坯宿舍楼,由於都没人住的缘故,很多门都是关紧的。
就当他们踏进农场时,一只大黑狗叫了两声,便摇著尾巴跑了出来,立马跟大黄追逐著玩耍了起来。
看这情况,阿爹平常没少来这里,不然两只狗不可能会这么熟,而陈逐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两条狗是真兄弟,从小一起长大的。
而这时,房间里有个跟阿爹年纪相仿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两鬢头髮已经发白。
“老陈,怎么有空来啊。”
说完,看向陈逐时愣了下,道:“小逐,好多年不见,现在都是个大伙子了。”
看清人脸后,陈逐脑海里主动浮现出跟这人有关的记忆来,这人小时候经常带他玩,有次自己坐在他肩膀上,还把尿撒在了他头上。
“张叔好。”
“听说你很厉害,考上咱省里的农学院,还是咱村第一个大学生。”
“只是运气好而已。”
“太谦虚可不好啊,外面太热了,快到屋里头来坐,现在农场啥都没有,我就只能给你们简单泡个茶。”
陈逐来到屋里头后,发现正中间掛著一张伟人像,旁边有个玻璃柜,摆放著很多个奖盃和奖状。
什么知青农场被评为先进集体,被评为先进单位等等,一整个柜子似乎都在讲述著农场以前的风光。
陈逐简单喝了杯茶梗泡出来的茶水,眼睛却看向了窗外,因为刚才那个妹子正在晾衣服。
陈逐不禁问道。
“张叔,咱们农场现在还有多少个知青啊。”
“就只剩七八个了。”
“他们为什么还没回城里去?”
张树云回道:“这个问题比较复杂,他们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
“这个啊。”
而阿爹这个人比较直,喝了一口茶后,直接开问道:“老张,我们打算要大猫坑那块地,要走什么样的手续。”
听到这话后,张树云放下手里的茶杯,不解道:“你要那块地做什么,不会又打算重新种香菇吧。”
陈海山点点头。
“不是我想要这块地,是小逐想拿这块地来搞菇场。”
“咦”
张树云不解地看著陈逐:“现在大学生毕业后,都包工作分配的,你怎么还回村里来。”
陈逐真的很怕去解释这个问题,只好换个取巧的方式说道:
“张叔是这样的,我在菌草这方面比较有研究,打算跟学校和农科院一起搞个菌草试验点,而我觉得咱们村的大猫坑就是个不错的天然菇场,所以我打算尝试一下。”
“原来是这样啊。”
可下一秒张树云皱眉起来,並敲著桌子思考起来。
“我虽然是这个农场的负责人,可你们真想要承包的话,我是没有这个权利的,这得上面的领导开会同意才行。”
阿爹问道:“难不难啊,要不要送礼?”
张叔喝了口茶水:“说难也不是很难,前两年就有个荒废的农场,承包给了一个归国华侨,拿去种果树了,只要不是个体户,符合条件的,还是可以承包的。”
阿爹皱眉:“你这人讲话,怎么绕来绕去不讲清楚,你就说能不能承包不就结了。”
“我都跟你讲了啊!”
“你哪有讲。”
陈逐则笑著说道:“感谢张叔提醒,我回头就去把材料和文件准备好。”
张树云嫌弃看了眼老陈:“你看,小逐都已经懂了,就你还在这钻牛角尖。”
“他有读书,我有读书吗?”
“算了,不跟你爭。”
张叔以前也是他们向前村的,当初也是香菇种植队的一员,也曾在大猫坑待过一段时间。
后来知青农场成立,他就自告奋勇到这边来帮忙,没想从一开始的辅导员,一直做到了农场负责人。
此时,在农场宿舍里,女知青周晓雯晾完衣服回到房间后,满脑子都是那个青年盯著自己看的表情。
要不是他跟陈叔有关係,百分百要骂他一句流氓。
可见他盯著自己看入神,周晓雯还是有点小开心,於是在房间里照起镜子来。
可在照镜子时,这才发现衬衫最上面的纽扣崩掉了个,然后她就对著镜子尝试做出搓衣服的动作。
看到露出来的那抹雪白后,周晓雯真想找个缝钻进去,联想到那人一直盯著自己看。
周晓雯顿时生无可恋,气得眼泪都快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