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浪定格,扬雪莉的神情凝固在惊惧的瞬间。
李羽疾跃回船,再催宝珠。
时空流转,一切复原。
扬雪莉只觉眼前一花,李羽己安然立于身侧。
“您吓死我了!”她长舒一口气。
断裂的渔网随波漂远,两船渐行渐散。
绳索收回,纸船载着渗血的破洞,缓缓消失在浊浪之间。
那艘惨白的纸船渐渐沉入幽暗的海水,与众人渐行渐远。
"这些鲨鱼什么时候围过来的?"随着远离幽灵船,他们的渔船终于恢复平稳。老胡和胖仔赶来查看李羽情况时,赫然发现船周海域游弋着数条鲨鱼。
李羽俯身望去,那些鲨鱼正绕着船身快速游动,显得异常亢奋。显然是被幽灵船上散发的血腥味所吸引,方才恐怕正虎视眈眈地等着他坠海饱餐。
饶是胆大的胖仔,此刻也不禁脊背发凉:" ,幸亏老子没掉下去,否则这条命就交代了!"
鸣叔沉重地叹息道:"刚出海就撞见这等晦气事,不如咱们返航另择吉日吧?"接二连三遭遇幽灵船让他心绪不宁。
"这可使不得!"胖仔急道,"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您要回去也行,报酬分文别想拿了!不过说来蹊跷,纸船怎能长久漂浮?"
这时船尾突然传来异响。李羽回望,只见几条鲨鱼正疯狂撞击下沉的纸船。众人方才被巨浪浇透的衣衫在海风中更觉寒冷。
李羽恍然大悟:"纸船底下有东西!"定是某种大型海洋生物在底下托着纸船行进,那些血水也必是它留下的。
老胡拍着李羽的肩膀道:"老李,你方才太冒险了!这么远也敢跳?"
李羽淡然一笑:"总不能陪那鬼船沉海吧。"
此时多玲踉跄着从船舱走出,显然被剧烈颠簸晃得头晕目眩:"出什么事了?船怎会晃成这样?"鸣叔顾不上详细解释。
风浪中传来急促的呼喊:"快准备!是打标的血船!"多玲立即行动起来。
"升起震海炮!"李羽果断下令。这种应对措施能为后续可能出现的危机节省宝贵时间。
在浩瀚无垠的大海上,即便个人能力再强,也难以独自对抗汹涌的海浪。唯有团结协作才能渡过难关。船上七人虽少,却按照海军标准配置,每个人都肩负着重要职责。
阮黑操纵船舵,配合着李羽的指挥。位,多玲与古猜负责搬运 并装填。扬雪莉通过观测仪器指引航向,为炮击寻找最佳角度。在众人默契配合下,水神炮很快准备就绪。
海面雾气未散,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鸣叔额头渗出冷汗,不停念叨:"真晦气!遇到这种血船太不吉利了!"这种所谓打标的血船,实则是古人驱瘟的习俗——将巨怪困在网中,置于老船内,再用纸糊甲板,由小船牵引至深海。
"必须把这些船都击沉,否则后患无穷!"鸣叔双手合十祈祷,"老天保佑千万别失手!"
第三艘幽灵船很快出现在视野中。这次众人准备充分,精准瞄准后一炮将其击毁。随着轰然巨响,纸船瞬间粉碎,藏在下面的怪物缓缓下沉。血水在海面扩散,很快引来成群恶鱼。
老胡和胖仔兴奋击掌,鸣叔仍心有余悸地擦拭汗水:"谢天谢地!要是惊动海龍王,什么炮都不管用了。"
扬雪莉望着远方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胖仔这厢刚缓过劲来又口无遮拦:"哪来的什么龍王爷!"
"就算真有,老李带着我和老胡什么阵仗没见过?"
"鸣叔跟您交个底,咱们趟过的墓比这邪性的多了去了!"
"死都不怵,还怕这些神神鬼鬼?"
正说着,李羽突然捕捉到头顶传来异响。
果然祸不单行。
"别出声!"
"天上有动静。"
众人齐齐仰头,西周霎时寂静。
在浓稠的海雾中,李羽听见金属断裂般的刺耳声响愈发清晰。
胖仔也支棱起耳朵:"这他娘又是什么幺蛾子?"
声响渐隆,浓雾里渐渐浮现出巍峨黑影的轮廓。
鸣叔突然瘫坐在地,面若枯槁:
"鱼是鱼,全完了!"
几条银鳞从半空坠落。
李羽心头一沉,胖仔却还摸不着头脑:
"至于吗?
鸣叔笑得比哭还难看:"胖爷您这张嘴今天可开了光。"
"大伙儿都要交待在这儿了。"
"是龍吸水。"李羽话音刚落便冲向驾驶舱。
这海上最凶险的天灾,此刻正向他们张开血盆大口。
"阮黑!马力全开!"
阮黑闻言僵在原地,半晌才哆嗦着推动操纵杆。
若被卷入正在形成的漩涡——那滔天巨浪己在天海间筑起水墙,他们的船就像片落叶般渺小。
尽管引擎嘶吼,船只仍在漩涡边缘苦苦挣扎。
除了死握舵轮的阮黑,众人都成了摆设。
鸣叔瘫坐在甲板上,浑浊的双眼己映不出浪涛,仿佛提前望见了幽冥。
巨浪轰鸣声中,李羽捕捉到几句零散的呼喊。
"不好!沉船和那条巨鱼的骨架被浪掀起来了!"
这庞然大物随时可能从天而降。若不能及时脱身,他们必将连人带船被砸得粉碎,最终葬身海底。
阮黑额角渗出冷汗,一手紧握舵轮,嘴唇不停开合默诵着海通圣咒,向妈祖祈求庇佑。
李羽神色如常地望着汹涌的海面。他明白,只有闯过这道鬼门关,才能抵达真正的目的地。
即便是阮黑这样经验丰富的航海老手,在无法抗衡的自然伟力面前,也不得不将希望寄托于神灵。船舱里的燃料所剩无几,船体在惊涛骇浪中发出不堪重负的 。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引擎突然爆发出惊人的轰鸣。船身猛地加速,竟硬生生在怒海中劈开一条生路。
半小时后,海面渐渐恢复平静。乌云散去,久违的阳光穿透云层洒落甲板。众人精疲力竭地瘫坐在湿漉漉的甲板上,鸣叔跪地连连叩首,口中念念有词。阮黑更是翻出香炉黄纸,准备酬谢神明。
李羽见状轻笑,缓步走向船首。没人知道,正是他暗中添加的两桶重柴油救了大家。他仰头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心想这场风暴过后,应该能迎来几天好天气。
甲板上,扬雪莉正解释着借助混合潮通过暗礁区的计划。多玲突然趴在船舷惊呼:"海水变黑了!"
李羽低头望去,经历"龍取水"后的海面漆黑如墨,他们的船正行驶在这片神秘的黑潮之中。
众人见状,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扬雪莉望着海面道:“这么多死鱼漂浮,这海域可能是南海大陆架的断层带。”
“地底岩层富含油气,被海水带上表层,怪不得深海鱼群遭殃。”
阮黑与渔民的看法一致:“深海本就是漆黑的,方才龍吸水,说不准把海底黑泉卷了上来。”
鸣叔笑着加入讨论:“依我看,说不定是条巨型墨鱼被卷进海里。临死前喷尽墨汁,才把海水染黑。”
说着说着,鸣叔职业病又犯了:“可惜,要是能弄到这墨鱼的,估计能卖出楼兰女尸的价。”
李羽听罢笑道:“鸣叔,你可别忘了,咱们这趟可不是来做买卖的。”
胖仔打趣道:“好家伙!连死鱼标本你都惦记?”
海下的黑潮逐渐沉淀,海面恢复平静。
几人靠在栏杆边喝酒,打赌能否见到鸣叔所说的大墨鱼。
结果墨鱼没见着,李羽却从望远镜里发现不远处漂着一口白色棺椁。
“是口棺材!邪门了!”大伙儿纷纷惊呼。
“快靠过去!”阮黑立即调转船头。
随着距离拉近,李羽看得更清楚——
那是一口方正的石棺,体积远比普通棺椁大。
棺盖严丝合缝,表面布满水锈,还被锁链紧紧捆住,与水下某个不明物体相连。
李羽双眼放光:“等什么?赶紧准备吊臂!龍王爷送的礼,岂有不收之理?”
胖仔摩拳擦掌张罗着要打捞,阮黑却连连摆手:“咱们是去采蛋的,别节外生枝!海上捞棺材太晦气!”
众人选择视而不见,阮黑惊魂未定,反复劝说:"妈祖保佑不了我们一辈子,千万别招惹这些!"他的神色再不复往日沉稳。
李羽尚未表态,鸣叔便笑着摆手:"老阮,你这就不明白了。要说这些门道,还得看老李他们。"最终他们仍将神秘棺椁打捞上船。
那具石棺竟与海底巨龟骸骨紧紧相连,沉重异常。当棺椁被吊起时,李羽注意到表面镌刻着古怪符号。胡巴一仔细端详后低语:"这纹饰像是《易经》里的图案。老李,你来看看?"
王胖仔绕着石棺啧啧称奇:"都说千年王八万年龟,也不知这老龟驮着棺材在海底游荡了多少年。"龟甲上同样刻有纹路,可惜岁月侵蚀己模糊难辨。
众人用探阴爪撬开泥封的棺盖后,发现内里竟还套着一具保存完好的铜椁。海水冲洗后,铜椁表面清晰的卦象逐渐显现。
shirley扬突然轻呼:"这"胡巴一投来询问的目光。她缓声道:"我在陈教授那里见过类似纹样,和复原的玉像几乎一致。"
众人腾出甲板空间安置铜椁,发现其鼻环上缠绕着碗口粗的铜链。拆卸时,铜链仍坚固如初。王胖仔二话不说收入囊中,声称要带回研究。
唯有阮黑独自窝在驾驶舱借酒消愁,其余人皆围在铜椁旁跃跃欲试。鸣叔好奇道:"这东西真是从海底找到的?"
胡巴一解释道:"未必,更可能来自附近海眼。没见它还拴着龟壳吗?估计是巨龟死在深海沟里,被暗流冲上来的。"
李羽从背包里取出薄荷膏,往自己鼻子下抹了些,顺手递给老胡。老胡涂完又转给胖仔。多玲和古猜头回见这玩意儿,但见鸣叔也在用,便学着往鼻下涂抹。
棺椁刚被撬开一道缝,刺鼻的腐臭就混着海风扑面而来。多亏提前抹了薄荷膏,否则多玲和古猜怕是要当场呕吐。众人费尽力气才用探阴爪拨开命栓。
老胡与胖仔交换眼神,示意鸣叔他们退后。两人屏住呼吸猛地掀开棺盖,霎时白雾翻涌,棺中 竟"嘭"地首挺挺坐起。多玲和古猜吓得连连后退,连鸣叔也下意识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