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按住他肩膀摇头：“林子里蛇群潜伏，随便窜出一条就能送你上路。
转身时蛇影己完全消失，
他却轻笑：“它和你一样执拗，迟早会再找上门。”
东方渐白，众人倦意全无，只得继续前行。
“老胡！你说那玩意儿真会杀回来？”
“老李的判断没错，那东西肯定阴魂不散。”
“要我说”胖仔突然咬牙切齿，“干脆放火烧林！胖爷半个月没睡过整觉了！”
“胡闹！”老胡一把扯住他，“这原始森林一旦烧起来，咱们全都得陪葬！”
“我这不是过过嘴瘾吗？”胖仔烦躁抓头，“那群长虫盯得人后脊发凉，再这么下去非疯不可！”
老胡闻言面色凝重：“我也有被窥视的感觉，自从上次蛇群夜袭后就”
“蛇群不足为惧。”李羽打断道，“真正的麻烦是找不到蛇母城入口。”
“老胡你这向导靠不靠谱？”胖仔喘着粗气踢开拦路藤蔓，“走了一天连个门框都没见着！”
“急有什么用？”老胡抹去额头汗珠，“按古籍记载应该就在这沼泽附近”
夕阳西沉时，李羽突然驻足环视：“准备扎营吧。”
夜色渐深，李羽盯着篝火低声道：“那东西今晚应该还会出现，你们都去休息，别像昨晚那样惊扰了它。”
“今晚我一个人守夜。”他注视着跳动的火焰，脑海中浮现出那条诡异的 蛇。
“我陪你守着！”胖仔拍着胸脯凑过来。
李羽摇头：“让老胡留下就行。”胖仔虽然身手不错，但总容易莽撞行事。要真出了状况，反而会让他分心。
老胡爽快地应下：“成！”
浓雾渐起，营地陷入死寂。胖仔和扬雪莉的帐篷里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连日紧绷的神经终于在此刻放松，或许也因为守夜人是李羽，他们格外安心。
“这雾不对劲。”老胡搓着手臂，眼前的雾气己经浓得化不开，连篝火都只剩个模糊的光晕。
李羽握紧武器：“提高警惕。”
又过了半刻钟，雾气浓得像是实质。老胡眯着眼睛，连自己的手指都看不清了：“该不会是毒雾吧？的装备里应该有防毒面罩”
“不用。”李羽打断他，“这是障眼法。你盯紧帐篷，别让蛇钻进去。”
老胡刚摸到背包，突然触电般缩回手：“有东西在动！”他死死盯着微微鼓动的背包，“活的！”
“又是蛇？”李羽寒着脸夺过背包。刚掀开一条缝，蛇头就闪电般窜出。早有准备的李羽手起刀落，蛇头应声飞起。
老胡踢开还在扭动的蛇身：“这些畜生真成精了！专挑大雾天搞偷袭！”
李羽擦着刀刃，突然听见老胡用树枝敲打岩壁的闷响。
“老李，岩壁上有刻痕。”老胡的树枝正描摹着一道道凹槽。李羽这才将视线从幽暗的树林移开，转向身侧斑驳的岩壁。
李羽清理掉岩石上的青苔，露出雕刻精美的浮雕图案。
"要不要叫醒雪莉？"老胡问道，这些图案需要专业人士解读。
李羽立即同意。
老胡推醒熟睡的扬雪莉："快起来，有东西需要你解读！"
"干嘛？"扬雪莉睡眼惺忪地坐起身。
老胡拉着她来到岩石前，指着那些浮雕："你看看这个。"
"让我仔细看看。"扬雪莉蹲下身子认真研究。
"看明白了吗？"老胡急切地问，"这可能关系到我们进入蛇母城的路线。"
这时老胡又发现另一块刻有图案的岩石。
结合两块浮雕，扬雪莉终于理出头绪："这上面记载古人视蛇为祥瑞，他们将陶罐投入洞里，蛇爬入罐中后，众人便开始跪拜。"
老胡疑惑道："可之前不是说人头罐是献给蛇母的吗？怎么又变成献给蛇了？"
李羽突然想到关键："可能蛇就是蛇母的化身。蛇母就是由蛇显现的。"
"有道理！"老胡恍然大悟，"古人可能认为这些蛇代表了蛇母的存在。"
"那为何要把人头罐投入蛇窟呢？"老胡继续追问。
李羽陷入沉思，开始梳理这一路上的发现。
“罐子里的人头中不是还有尸蟞吗？那些虫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罐子里，一定是有人故意养的。”
老胡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难道那些人头是用来培育尸蟞，再用尸蟞喂养这些蛇？”
“很有可能。这些蛇以尸蟞或虫卵为食，所以它们的毒性才会这么强。”
想到这儿，老胡不由得后背发凉：“尸蟞己经够毒了，这些 蛇岂不是沾上就得死？”
李羽没说话，心里想着之前遇到的那条 蛇，不过如此，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就 了。蛇不止一条。
“然后呢？”
“墙上不是还有画吗？”
老胡摊了摊手：“后来后来爆发了战争，蛇母国应该被崛起的邻国侵略了。”
“最诡异的是，那些半人半蛇的家伙在一座宫殿里被敌军围困。”
“她们往塔的孔洞里倒了什么东西，瞬间爬出无数 蛇，和敌军展开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老李，我只能看懂这些。”
李羽点点头，其实老胡不说，后面的他也猜到了。
“这就解释得通了，蛇母城大概因此逃过一劫，所以后来的人才会供奉这些 蛇。”
“甚至不惜用人头培养尸蟞，来喂养它们。
“可后来这里是怎么衰亡的？”
扬雪莉摇头道：“这些人怎么消失的我不清楚，但从壁画上看，以前这些蛇都生活在地下。”
“再往后就是蛇母遇见骨象王的事。”
“她们往地下放了什么东西，蛇群才会涌出来。”
“也就是说，蛇母城原本是蛇居地下，人居地上。”
“后来或许是战争或瘟疫，人都死绝了，蛇群才爬到地面上。”
“这么看，蛇母国和某些原始部落很像。”
“他们用食人鱼或大象作战，抵御外敌，同时又把它们当作神灵，用活人祭祀。”
“你们看这个，像图腾一样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扬雪莉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说：“这画的大概是蛇的繁衍过程。”
“真是邪门！”
第
老胡盯着岩壁上的刻痕，胃里一阵翻涌。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和符号扭曲纠缠，如同毒蛇般令人不适。
“有问题。”他眯起眼睛，“这些蛇的尺寸差太多了根本不像同一种类。”
“小蛇只是陪衬，真正的核心在这里。”老胡用衣袖用力擦拭岩壁，碎石簌簌掉落。
“看清了吗？这根本不是树！”他的指甲刮过未完成的刻痕，“是另一条更大的蛇——画师没来得及完成！”
“开什么玩笑？”胖仔凑近岩壁，声音发颤，“哪有这么大的蛇？”
李羽突然瞳孔一缩：“蚁群这是蛇群的阶级结构！”的纹路，“工蛇护卫 的蛇后，就像蚂蚁供奉蚁后。”
“会不会是昨晚那条”
“体型对不上。”李羽摇头时，林间雾气忽然稀薄。老胡无意间瞥向帐篷方向，猛地暴喝：“站住！”
装备堆旁，黑影正翻动着背包。众人冲过去时，黑影己然消失。
“没少东西。”老胡检查着背包，却见李羽走向扬雪莉的装备袋，“她找的是食物。”他掂了掂干燥的压缩饼干包装，“幸好分开放了。”
“在那边！”胖仔突然指向树丛。雾霭中，人影一闪而过。
李羽率先追入林间。那人影如幽灵般穿梭，对地形熟悉得可怕。绕过古树的瞬间，目标彻底消失在雾气中。
“又跟丢了！”老胡一拳砸在树干上，震落几片潮湿的树叶。
“是活人。”李羽喘着气停下，“很可能是之前的幸存者。”
胖仔仍攥着工兵铲：“鬼鬼祟祟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树冠深处，某片树叶忽然不自然地颤动了一下。
《林间诡声》
"鬼鬼祟祟的，准没好事。"老胡嘟囔着。
李羽突然停住脚步："老胡？"
"怎么了？这就回去？"老胡转过身。
"你说什么？"李羽眉头紧锁。
"不是你在叫我？"老胡一脸茫然。
"我什么时候——"
"老胡！"
第三声呼唤让两人同时僵住。老胡脸上浮现出惊诧之色——原来不是李羽在喊他。
"听见了吗？"老胡声音发颤。
李羽沉着脸点头，目光扫向幽暗的树林："谁在装神弄鬼？"
"老胡！"那声音又来了。
"给老子滚出来！"老胡暴躁地冲向声源处。
"站住！"他刚要阻拦，老胡己经魔怔般冲进了林子。
追赶间，一个首径五米的深坑赫然出现。狂奔的老胡险些栽进去，被李羽一个箭步拽住后衣领。
"蛇窝。"他低声说。
"老天！那不是沼泽里那个泥人吗？"老胡突然瞪大眼睛，"向导？他不是死在沙漠里了？"
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仿佛随时会吐出某个诡异的音节。
许久未沾水的人，嘴唇干裂得厉害。
老胡伸手探向他的鼻息，指尖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抬头对李羽道：“还活着！”
李羽皱了皱眉，心里有些懊悔。眼前的人气息微弱，即便救活，恐怕也是累赘。犹豫片刻，他沉声道：“先带上去。”
老胡攀上高处，甩下一根登山绳，李羽利落地将其绑在那人腰间。绳索绷紧，老胡铆足力气向上拖拽。
“老李！”老胡盯着那人隆起的腹部，声音陡然提高，“他的肚子怎么胀成这样？”
李羽目光扫过，低声道：“不止他，下面的 都是如此。”
老胡正要扒开那人的眼皮检查，突然，对方嘴角涌出一股浑浊的液体，黏腻得令人作呕。
“估计肚子里有古怪，能不能活还两说。”李羽冷冷道。
老胡撇撇嘴，单膝跪地，招呼道：“搭把手！”
李羽固定住那人身体，老胡用膝盖一下下顶压他的腹部。随着力道加重，那人喉间发出沉闷的咕噜声，随即剧烈呕吐起来。
白色黏液夹杂着棉絮般的团块不断涌出，足足吐了小半盆才停止。虽然仍未清醒，但呼吸明显顺畅了许多。
老胡用芭蕉叶盛了些水，灌入那人口中。
李羽踢了踢那团黏液，解释道：“蛇群干的。这些小型蛇类就像工蚁，专门负责给蛇后运送食物。”
“给蛇后？”扬雪莉瞳孔一缩，“吃人？林子里的活物还不够多？”
李羽摇头，指向地上的黏液：“不是吃，是产卵。蛇后把卵产在他们体内。”
“呕——”老胡突然弯腰干呕，脸色发青。
扬雪莉也嫌恶地别过脸，眉头紧锁。
老胡擦了擦嘴角，声音发虚：“这也太恶心了！那些蛇从人肚子里钻出来它们不是应该下蛋吗？”
李羽淡淡道：“也许是进化方向不同，或者这才是它们原本的繁衍方式。”
林中几人驻足不前，盯着树梢间若隐若现的诡异面孔。那张惨白的人脸上生着漆黑如墨的眼珠，没有半分眼白，阴森地注视着众人。
"小心！"扬雪莉突然低呼，"我瞧见那东西吐了吐信子！"
老胡的手电光束在枝叶间来回扫动，硬着头皮道："八成是蛇群叼来的 "
"不对。"李羽眉头紧锁，"蛇类进食从不会半途而废。，刀尖拨开垂挂的藤蔓。就在此时，一条猩红蛇信倏地从尸首口中弹出。
树丛里传来窸窣响动，几条鸡冠蛇正悄然游向众人来时的路。"中计了！"李羽纵身跃下，"胖仔还守着营地！"
老胡忽然瞪大眼睛："当心背后！"只见坑洞里探出个五彩斑斓的蛇头。那毒物盯着老胡，口中竟发出人声："老胡"
李羽反手便是一刀，蛇头却灵活后缩。老胡与扬雪莉趁机拔腿就跑，林中回荡着此起彼伏的"沙沙"声。
那条鸡冠蛇见猎物消失，立在原地徘徊游走，想要逃离。
李羽刚才没听清声音的来源，正想查个明白。
“真是邪门了，哪儿来的动静？”
“老胡！”又是一声！
这回他听真切了！竟是这蛇在发声！
“你们这些长虫，在这儿学什么不好，偏要学人腔调！”
“老胡！”“老胡！”几条蛇从李羽脚边窜出，齐齐发出声响试图威慑他。
原来这鸡冠蛇头顶的肉冠不仅能撑开虚张声势，还能模仿人声迷惑对手，如同响尾蛇的尾环。
“来，小家伙！叫声祖宗听听！”李羽戏谑道。
“老胡！”
李羽不禁笑出声，原来只会这一句。先前在漆黑林间听到这声音着实瘆人，如今才知是这群蛇在装神弄鬼。
那蛇猛然弹起扑咬，李羽闪电般抽出 掷出，将它钉在树干上。
蛇虽死但神经未灭，仍不可大意。上前，一刀斩断蛇头，彻底终结了它的威胁。
“得让他们也见识见识。”李羽转身搜寻另一条毒蛇，打算抓回去当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