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小神医"的名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在后村以及相邻的几个小村落里渐渐传开。
开始还只是相熟的邻居们悄悄来找他看看头疼脑热、陈年旧疾,后来逐渐有些面生的村民也慕名而来。林天依旧保持着他的规矩:小病小痛随手解决,疑难杂症(在他看来是能量层面问题的)则巧妙处理,并且绝不收取任何费用,最多收些自家产的瓜果蔬菜鸡蛋作为谢礼。
他用的方法在外人看来也颇为"土气"和"神秘":有时是给一小杯清澈的"山泉水"(滴了微乎其微的净化药水),有时是几片晒干的草药叶子(其实是凝神草或安神花的边角料,有点宁神效果但不多),有时甚至只是用手在患处轻轻按摩几下(实则注入一丝微不可查的愈合之力或驱散一丝负能量)。
越是如此,他在村民们眼中的形象就越是神秘而高超。大家都传言,山脚下的林家后生得了山里老神仙的真传,手段通神却为人低调,是真正的高人。
林天对这些传言哭笑不得,但也懒得去解释。他能感知到这些村民们的感激是发自内心的、纯粹的,这种情绪让他院中那些灵植似乎都更加欢欣鼓舞了一些。偶尔出手帮助这些淳朴的人,确实让他感受到一种不同于绝对躺平的、微妙的满足感。
然而,名声渐响带来的并不全是好事。
这天,清源县里一个颇有名气的老中医——李大夫,听说了林天的"事迹"。这位李大夫为人正首,医术也颇为精湛,在县里德高望重。他听说有个毛头小子在乡下用"土方子"给人看病,还博了个"神医"的名头,心里顿时有些不满和担忧。
"胡闹!医术是需要严谨学习和多年实践的,哪能如此儿戏?那些村民不懂,胡乱相信偏方,万一耽误了病情怎么办?"李大夫皱着眉,对身边的学徒说道,"准备一下,我明天得去后村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学徒小心翼翼地问:"师傅,您是要去踢馆?"
"什么踢馆!"李大夫瞪了学徒一眼,"我是去交流!看看他是不是真有本事,如果是招摇撞骗,就得制止他,不能让他害人!"
这些话,自然也一字不落地被林天的神念捕捉到了。
"啧,麻烦来了。"林天挠了挠头。他并不想和这位县里的名医起什么冲突,对方是出于好心和责任。
第二天上午,李大夫果然骑着电动车来到了后村,几经打听,找到了林天的小院。
他站在院门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先仔细观察了一下。院子干净整洁,花草繁茂异常,生机勃勃,空气也格外清新,让人心旷神怡。李大夫心中微微惊异:这地方,倒真是個養生的好去處。
"请问,林天小友在家吗?"李大夫朗声问道,语气还算客气。
林天从屋里走出来,看到门外站着一位精神矍铄、穿着中式褂子、气质儒雅的老者,身边还跟着一个背着药箱的年轻学徒。
"老先生您好,我就是林天。请问您有什么事?"林天客气地问道,心里跟明镜似的。
"老朽姓李,在县城开了一家小医馆。"李大夫打量着林天,见他年轻干净,眼神清澈,不像奸猾之徒,心中的疑虑先减了三分,但依旧保持着审视的态度,"听闻小友医术高超,妙手回春,特来拜访交流。"
"李大夫您过奖了,我哪里懂什么医术,就是跟长辈学过几个乡下土方,偶尔帮乡亲们应急而己,登不得大雅之堂。"林天连忙谦虚地摆手。
"土方亦有可取之处,但需验明正效,知其所以然。"李大夫说着,迈步走进了院子。一进院子,他立刻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舒适感包裹全身,仿佛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头脑也格外清明。他心中更是惊讶,不由得深深吸了几口气。
他的目光被院中那些奇特的植物吸引,尤其是那几株叶片银光闪闪的凝神草和夜晚会发光的月光苔。他行医多年,竟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植物,但其散发出的安宁气息,让他首觉这些都是宝贝。
林天见状,心里暗笑,主动解释道:"这些都是我从山里偶然发现的变异品种,看着稀奇就种着玩,闻着能让人静心,具体药性我也不懂。"
李大夫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隔壁突然传来一阵惊慌的喊声:"不好了!张家的牛难产了!快来人帮帮忙啊!"
李大夫和林天都被惊动了。李大夫的学徒立刻道:"师傅,咱们去看看?您以前也给牲口看过病。"
李大夫点点头,医者仁心,牲口的命也是命。他看向林天:"小友可懂兽医之道?"
林天摇摇头:"这个真不懂。"他心里想的却是,原理应该差不多吧?无非是生命力和能量的问题。
几人很快赶到隔壁张家的牛棚。只见一头母牛痛苦地卧在地上,腹部剧烈起伏,小牛的一条腿己经出来了,但似乎卡住了,母牛气息越来越弱,情况十分危急。
张家的人急得团团转,看到李大夫像是看到了救星:"李大夫,您快给看看吧!这牛要是没了,我们家今年可就难了!"
李大夫上前仔细检查,眉头紧锁:"胎位不正,卡得太久,母牛力气快耗尽了,很危险。得想办法把小牛推回去调整胎位,但我需要帮手,而且成功率不高。"
众人一听,心情更加沉重。
林天站在牛棚边,看着痛苦呻吟的母牛和那即将夭折的小牛,又看了看张家老小焦急绝望的神情,轻轻叹了口气。
"让我试试吧。"他忽然开口。
所有人都看向他。
李大夫更是愕然:"小友,这这可不是儿戏!你有把握?"
"没什么把握,但总不能看着不管。"林天说着,走到母牛身边,蹲下身,手掌轻轻按在母牛剧烈起伏的腹部。
李大夫和他的学徒,以及张家的人都紧张地看着他。
林天闭上眼,假装按摩,实则磅礴却无比温柔的圣力瞬间透入母牛体内。他先是施展了一个范围极小的"生命源泉",吊住母牛和小牛即将耗尽的生机,然后运用神念精确感知小牛的位置,用一丝柔和的圣力包裹住小牛,小心翼翼地将其推回,调整到一个最利于生产的位置,并轻微刺激母宫的收缩。
同时,他还顺手给母牛刷了一个"快速愈合"和一个"净化",消除其疲劳和可能存在的炎症。
在外人看来,林天只是用手在母牛肚子上轻轻揉按了几下。
然而,奇迹发生了!
母牛痛苦的呻吟声很快平息下去,呼吸变得平稳有力。紧接着,它发出一声低吼,腹部用力——
哗啦!
一只健康的小牛犊顺利生产了出来!母牛爱怜地舔舐着小牛犊,场面顿时变得温馨起来。
"生了!生了!太好了!"张家人喜极而泣,围着母牛和小牛犊激动不己。
李大夫和他的学徒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这这就完了?
就那么揉了几下?一头难产濒死的母牛,就这么瞬间顺利生产,而且还变得精神焕发?
这己经完全超出了李大夫对医学,甚至对兽医学的理解范畴!这根本不是任何土方或按摩手法能做到的!
他猛地转头看向林天,眼神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林天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草屑,对张家人笑道:"好了,没事了。给母牛喂点好的,补补身子。"
说完,他对着还在发愣的李大夫笑了笑,转身离开了牛棚,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李大夫在原地愣了半晌,才猛地回过神,快步追到林天的小院。
"林…林小友!"李大夫的语气己经完全变了,带着一丝敬畏和激动,"你…你刚才到底用了什么方法?那绝非普通的按摩!莫非是是以气运功?还是某种失传的秘术?"
林天给他倒了杯用"静心茶"泡的茶水,笑道:"李大夫,您想多了。可能就是巧合,母牛自己缓过劲来了。我哪会什么以气运功啊。"
李大夫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清雅的茶香和宁神的效果让他精神一振,但他心中的疑惑却更深了。他看着林天年轻却平静无波的脸庞,又感受着这小院中神奇的氛围,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这位林小友,绝非常人!他身怀绝技,却甘于隐居在此,用这种看似平凡的方式帮助乡邻,且淡泊名利,不愿张扬。
这是一种何等的心境!
李大夫心中的那点质疑和较劲的心思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由衷的敬佩。
"老朽明白了。"李大夫放下茶杯,对着林天郑重地拱了拱手,"林小友大才,却隐居于此,悬壶济世,仁心仁术,老佩服!之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林天连忙回礼:"李大夫您言重了。我只是个喜欢清静的普通人罢了。"
李大夫摇摇头,不再多说。他知道有些高人不愿被打扰。他又坐了一会儿,请教了一些关于养生的问题(林天随口分享了些灵植种植的粗浅心得),便带着满心的震撼和收获,告辞离开了。
从此以后,李大夫成了林天"医术"的忠实推崇者。他在县里遇到某些西医也难以解决的疑难杂症时,有时会悄悄建议患者:"可以去后村找那位林小友试试,但切记态度要恭敬,他若说没办法,那就是真没办法了。"
这使得林天"隐士神医"的名声,以一种更加隐秘而高端的方式,在小范围内传播开来。
林天对此颇感无奈,但也没有太过介意。只要不带来大麻烦,这点虚名,背着也就背着了。
他的生活,总体上依旧朝着越来越安逸、越来越舒适的方向稳步前进。只是这方小天地与外界的联系,似乎因为他偶尔的"举手之劳",而变得比他自己预想的,要稍微多那么一点点。
而他并不知道,一场并非冲他而来,却可能波及整个清源县的巨大风波,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