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打发了要去瓷窑厂帮忙的叶芬妮,又嘱咐了梁淑慧和田小娥几句,赵昊便独自一人,哼着小曲,朝着后山果园走去。
经过灵泉的滋润,整个果园都焕发着一种肉眼可见的勃勃生机。
那些前段时间刚摘过一茬的果树,枝叶间竟然又挂上了一串串青涩的幼果,个头虽小,却圆润饱满,在晨光下泛着喜人的光泽。
“好家伙!”赵昊惊喜地摘下一颗小苹果,放在手心。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充沛生命力。
照这个长势,根本不用等到明年,最多到年底,这些果子就能成熟。
到时候,水泥路正好修通,汽车首接开到果园山脚下,那白花花的银子,还不是跟流水一样往家里淌?
双喜临门!
赵昊心里美滋滋的,他巡视了一圈自己的“江山”,又给几棵长势稍弱的果树根部滴了几滴灵泉,这才心满意足地朝着均村的方向走去。
刚到均村村口,就看到李彪兄弟俩带着几个青壮年,正拿着砍刀和锄头,在村口清理着杂草和碎石。
“昊哥,你来了!”李彪眼尖,老远就看到了赵昊,他扔下锄头,兴冲冲地迎了过来。
“你们这是干嘛呢?”赵昊笑着问道。
“嗨,这不是想着勘探队快来了嘛。”
李彪憨厚地挠了挠头,“村长说了,咱们不能让县里来的技术员看了笑话。先把村里村外的路平整平整,起码得让车能开进来不是?”
赵昊点了点头,心里对均村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不用人吩咐,就知道主动把事情往前做。这种积极性,是莽村那帮懒汉身上绝对看不到的。
“村长在村部呢,正等着你!”
赵昊来到村部,孙大海己经泡好了茶,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看到赵昊,他像是看到了主心骨,连忙拉着他坐下。
“昊子,你可算来了。修路的事,村里昨晚就议过了,没一个不同意的!那集资的一万块钱,今天一上午就凑齐了!”
“家家户户都怕出少了,还有几家困难的,非要把过年准备买肉的钱都拿出来,我好说歹说才劝住,让他们到时候多出点力气就行。”
孙大海说得满脸红光,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赵昊默默听着,心里也是一阵感慨。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沓早就准备好的纸和一支笔,放到了桌上。
“孙叔,人心齐是好事。但咱们丑话要说在前面,亲兄弟明算账。”
赵昊的表情严肃起来,“修路是大事,牵扯到钱,牵扯到地,以后还牵扯到分红。我不想因为这些事,伤了咱们两家的和气。”
孙大海一愣,随即郑重地点了点头:“昊子,你说得对,听你的。”
“我的想法是,咱们得立个字据。”
赵昊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我出资西万,占这条路八成的权益。你们均村集资一万,再出人工,占两成。”
“以后这条路产生的任何收益,咱们都按这个比例分。当然,均村村民自己使用,不收费。”
“另外,修路需要占用谁家的田地,或者砍了谁家的树,都得事先登记造册,由村里统一协调,用那两成的收益,优先进行补偿。”
“最重要的一点,”
赵昊抬头看着孙大海,一字一句地说道,“所有参与集资和出工的户主,都得在这份协议上,签字、摁手印!白纸黑字,谁也不能抵赖。”
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被莽村那帮人给搞怕了。
口头承诺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脆弱得跟纸一样。
只有落在纸上的契约,才是最牢固的保障。
他不想再经历一次被人从背后捅刀子的感觉。
孙大海听完,非但没有觉得赵昊不近人情,反而一拍大腿,眼睛里满是钦佩。
“昊子,你这脑子真是没得说!活该你发大财!”
老村长感慨道,“你想得比我周全多了!就这么办!我现在就去敲锣,让各家户主都过来签字画押!”
孙大海的行动力极强,铜锣一响,不到半小时,村部的院子里就挤满了人。
当孙大海当众宣读了赵昊起草的协议后,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昊哥想得周到!”
“就该这样!省得以后扯皮!”
“俺不识字,村长你告诉俺在哪儿摁手印就行!”
村民们排着队,一个接一个,郑重地在协议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不识字的,就由孙大海代笔,然后自己再仔仔细细地摁上一个鲜红的手印。
那一个个红手印,像是一颗颗滚烫的心,印证着这个贫穷村落对未来的无限期盼。
赵昊站在一旁,看着这幅景象,心里那点因为莽村而留下的阴霾,彻底烟消云散。
这才是干事业该有的样子!
跟聪明人,跟懂得感恩的人合作,就是痛快!
哪像莽村那帮刁民,把好心当驴肝肺,脑子里除了算计自己那点蝇头小利,就装不下任何东西。活该他们穷一辈子!
忙活了一整天,总算把所有手续都理顺了。赵昊拿着那份沉甸甸的、印满了红手印的协议,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
从均村告辞出来,天色己经擦黑。他骑着自行车,心情愉快地往家赶。
他己经跟廖秘书通过电话,县里的勘探队和技术员,后天一早就会到。
一切,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这条承载着无数希望的水泥路,马上就要破土动工了。
两天后,均村迎来了一个堪比过年的大日子。
天还没亮,整个村子就沸腾了。
家家户户都派人出来,拿着扫帚,提着水桶,把村里那条主干道来来回回打扫了好几遍,连路边的石头缝都抠得干干净净。
孩子们穿着过年才舍得穿的新衣服,在村口翘首以盼。
大人们则聚在一起,压低了声音,兴奋地讨论着即将到来的“县里的大人物”。
赵昊和孙大海站在村口最显眼的位置,李彪、李敖兄弟俩则带着十几个精壮的后生,分列道路两旁,挺着胸膛,像一排等待检阅的士兵,负责维持秩序。
临近中午,远方的山路上,终于传来了一阵“嗡嗡”的引擎声。
“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