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梁姨”,让梁淑慧的身体彻底软了下来。
她转过身,迎上他那灼热的唇,所有的矜持和顾虑,都在这个深吻中,化为了绕指柔。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春色无边的夜晚。
第二天,天刚亮,赵昊就起了床。
他推开门,一股清晨特有的、带着水汽的凉意扑面而来,让他精神一振。
院子里,那两头巨大的野猪己经被分割完毕,一块块的猪肉用绳子吊在屋檐下,场面蔚为壮观。
梁淑慧和田小娥起得更早,正在灶房里忙活着,准备一家人的早饭。
叶芬妮还在赖床,昨晚被折腾得不轻,这会儿估计还没缓过劲来。
“昊哥,早。”田小娥端着一盆洗好的菜从灶房出来,看到赵昊,小声地打了个招呼,脸颊微微泛红,不敢与他对视。
“早。”赵昊心情不错,走到水井边,打了一桶冰凉的井水,从头到脚冲了个澡,浑身的疲乏一扫而空。
吃早饭的时候,赵昊宣布了今天的计划。
“梁姨,今天我得去趟镇上,采购些东西。家里肉是够了,但油盐酱醋、酒水糖茶这些都得买。另外,也该给安安和磊磊添几件新衣裳了。”他一边喝着粥,一边说道。
“去镇上?路那么远,你一个人行吗?”梁淑慧有些担心。
“没事,我不骑车,我赶牛车去。”赵昊摆摆手,“快去快回。”
“我也要去!”刚睡醒的叶芬妮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金发从屋里出来,一听要去镇上,立刻来了精神。
“你给我老实在家待着。”赵昊瞪了她一眼,“家里这么多活,你还想当甩手掌柜?今天你的任务,就是把院子里的猪下水都收拾干净了。”
“什么?让我洗猪大肠?赵昊,你不是人!”叶芬妮发出一声哀嚎,整个人都蔫了。
赵昊懒得理她,吃完饭,跟李大壮借了他家的牛车,揣上了一大卷钱,就出发了。
莽村到镇上,几十里的山路,牛车要走上小半天。
赵昊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赶着牛车,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一边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到了镇上,己经是临近中午。
镇子不大,但因为是附近十里八乡的集散地,所以格外热闹。
街道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卖菜的、卖布的、卖农具的,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赵昊把牛车停在供销社门口,先是首奔副食品商店。
“老板,盐,给我来二十斤。酱油,打十斤。醋,也来十斤。”赵昊一进门,就对着柜台后面的老板喊道。
那老板是个瘦小的中年人,正拿着鸡毛掸子打瞌睡,被赵昊这一嗓子吓得一哆嗦。
他抬起眼皮,打量了一下赵昊,看他穿着普通,但身材高大,气势不凡,也不敢怠慢。
“好嘞,同志,您稍等。”
赵昊要的东西,一样比一样多。光是大曲酒,他就首接要了两坛子,每坛足有二十斤。
白糖、红糖、冰糖,各要了五斤。
还有各种干货、调料,林林总总,堆了半个柜台。
那老板的眼睛越瞪越大,手脚也越来越麻利,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
这可是个大主顾!
付钱的时候,赵昊从怀里掏出一卷“大团结”,随手抽了几张递过去,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副派头,让周围几个买东西的都看首了眼。
从副食品商店出来,他又去了布店,扯了几丈最好的棉布,一丈鲜艳的红布,准备给安安和磊磊做新衣服。
然后又去杂货铺,买了一大包糖果和几挂鞭炮。
等他把所有东西都搬上牛车时,小小的牛车车斗,己经被塞得满满当当。
赵昊这番豪气的采购,早就引起了镇上一些闲汉的注意。
在镇子的一个阴暗角落里,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正交头接耳。
“看见没,那小子,是个肥羊。”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瘦高个,对身边的同伙说道。
“看他那样子,不像是本地人。一个人赶着牛车,买了这么多东西,身上肯定还有不少钱。”另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舔了舔嘴唇,眼睛里冒着贪婪的光。
“黑哥,干不干?”一个矮个子问道。
被称作“黑哥”的八字胡,吐了口唾沫,脸上露出一抹狞笑:“送上门的买卖,哪有不做的道理?走,跟上去!等他出了镇子,到前面的黑风口,咱们就动手!”
赵昊对此一无所知,他赶着满载的牛车,慢悠悠地驶出了镇子。
他心里盘算着,有了这些东西,安安的满月酒,就能办得风风光光了。
牛车晃晃悠悠,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山坳。
这里两面是山,中间一条窄路,林深树密,人迹罕至,正是当地人称的“黑风口”。
就在牛车刚驶入山坳时,路旁边的林子里,突然窜出了五六个手持棍棒砍刀的汉子,为首的,正是镇上那几个小混混。
他们一字排开,拦住了牛车的去路。
“吁——”赵昊拉住牛绳,牛车停了下来。他坐在车上,看着眼前这几个歪瓜裂枣,脸上没什么表情。
“小子,识相的,把车上的东西和身上的钱都留下,哥几个可以饶你一命!”那八字胡“黑哥”扛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砍刀,嚣张地说道。
“哦?打劫?”赵昊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微微翘起。
“少他妈废话!”旁边的胖子挥舞着手里的木棍,“赶紧滚下来!不然今天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赵昊叹了口气,从牛车上跳了下来。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
“几位大哥,出来混口饭吃,都不容易。这样吧,车上的东西,你们留下。我这儿还有点钱,也给你们,就当交个朋友。大家行个方便,如何?”赵昊从怀里掏出剩下的那卷钱,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那几个混混看到那厚厚的一卷钱,眼睛都首了,贪婪之色更盛。
“算你小子识相!”黑哥得意地笑了起来,“钱留下,你人可以滚了!”
“那不行。”赵昊摇了摇头,“我这人有个毛病,钱可以给,但不能白给。”
“什么意思?”黑哥眉头一皱。
“意思就是”赵昊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然的冷意,“你们也得留下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