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哼着小曲回到自己房间,叶芬妮正靠在床头,借着月光翻着一本不知道从哪儿淘来的旧画报。
“哟,被赶回来了?”她抬起眼皮,斜睨着赵昊,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什么叫赶回来?我是心疼你,特意把那小电灯泡送走了,好方便咱们办正事。”赵昊一边脱衣服,一边理首气壮地反驳。
他三两下就钻进了被窝,从身后抱住叶芬妮温热的身子,大手也不老实地开始游走。
“办什么正事?我今天累了,想早点睡。”叶芬妮嘴上抗拒着,身子却软了下来,任由他施为。
“睡前得做点有益身心的运动,帮助睡眠。”赵昊的嘴唇凑到她耳边,灼热的气息让她脖颈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你这个山大王,脑子里就没点别的”
她后面的话,被尽数吞没在了唇齿之间。
窗外的月亮,也悄悄躲进了云层里。
这一夜,满院静谧,只有几声压抑的、撩人的梦呓,和着虫鸣,消散在如水的夜色中。
第二天,赵昊是被院子里的鸡鸣和梁淑慧她们准备早饭的声响弄醒的。
他睁开眼,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都充满了使不完的劲儿。
昨夜的酣畅淋漓,果然是最好的补药。
身边的叶芬妮还在熟睡,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嘴角还挂着一丝满足的笑意。
赵昊轻手轻脚地起了床,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上午的看诊依旧忙碌而有序。
村民们拿着号牌,安安静-静地排队,田小娥和沈若冰一个负责抓药,一个负责维持秩序,一切都井井有条。
就在赵昊送走第五个病人,准备歇口气喝口水的时候,院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村长钟爱国快步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
而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制服,腰间配着枪套的公安。
这年头,乡下地方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一次公安,更别提是荷枪实弹的。
院门口排队等下午看诊的村民,还有周围看热闹的人,一下子都围了过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赵昊心里咯噔一下,放下手里的茶碗,站了起来。
他看钟爱国和那两个公安的脸色,就知道肯定不是小事。
“昊子。”钟爱国走到他跟前,压低了声音,脸色凝重,“出大事了。”
其中一个年长些的公安走上前来,清了清嗓子,对着围观的村民,声音洪亮地开了口:“各位乡亲,静一静!我是镇上派出所的所长,我姓王。今天来,是有一件非常重要、非常紧急的事情要向大家通报!”
嘈杂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王所长身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王所长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几张印着人像的、粗糙的纸,贴在了院墙上。
“大家看清楚了!昨天夜里,从邻县的劳改农场,跑了三个重刑犯!这三个人,手上都有人命,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轰”的一声,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杀人犯?”
“我的老天爷!跑出来了?”
“还跑了三个!”
村民们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慌乱,几个胆小的妇人更是吓得脸都白了。
王所长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大家不要慌!听我说完!”
他指着墙上的画像,继续说道:“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这三个人在逃跑过程中,还抢了一支枪!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是持有武器的,非常危险!”
“枪!”
这个字,像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所有人心底最深的恐惧。
虽然这个年代,枪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但枪对于这些淳朴的村民来说,依然代表着绝对的、无法反抗的暴力。
“所以,从今天起,全县进入紧急戒严状态!”
王所长的声音变得无比严厉,“我要求大家,第一,天黑之后,各家各户必须关好门窗,任何人不许在外面逗留!”
“第二,最近几天,尽量不要单独上山或者去偏僻的地方!”
“第三,注意观察村里出现的任何陌生人,一旦发现行踪可疑的,不要声张,更不要试图自己去抓捕,立刻派人来镇上报告,或者向村委会报告!”
王所长说完,另一个年轻些的公安又补充了几句,大概描述了一下三个逃犯的体貌特征,一个高个,一个独眼,还有一个脸上带疤。
整个院子,安静得可怕。
之前因为赵昊而带来的那种安宁和希望,此刻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名为“恐惧”的阴云彻底笼罩。
“他们他们会跑到我们这穷山沟里来吗?”一个村民颤巍巍地问出了所有人心里的疑问。
王所长摇了摇头:“不好说。越是这种偏僻、山林多的地方,越容易藏身。所以大家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自己的命,得自己看重!”
交代完一切,王所长又和钟爱国、赵昊单独聊了几句。
“赵昊同志,”王所长看着赵昊,眼神里带着几分郑重,“你是村里的能人,脑子活,本事大,村民们都信你。”
“这种时候,希望你能多协助村长,帮忙安抚好大家的情绪,组织好村里的巡逻和防卫工作。”
赵昊点了点头,脸色同样沉重:“王所长放心,这是应该的。”
他看着墙上那几张模糊的画像,眉头紧锁。
他倒不是怕那几个所谓的杀人犯,以他如今的身手,自保绰绰有余。
他真正担忧的,是这个家,是这个村子。
他心里暗叹,这个年代,真是乱。
没有天罗地网般的监控,没有大数据追踪,一个罪犯一旦逃脱,就如同鱼入大海,想要再找到,难如登天。
而他们造成的破坏,对于一个像莽村这样平静的村庄来说,可能是毁灭性的。
公安和村长走后,院子门口的人群却久久没有散去。
大家聚在一起,脸上都带着惊魂未定的表情,压低了声音激烈地讨论着。
“这可咋办啊?晚上睡觉都不敢睡踏实了。”
“明天还敢不敢让娃自己去上学了?”
“我看这几天的窑厂也先停了吧,万一那几个畜生躲在山里,去上工不就是送死吗?”
恐慌,像瘟疫一样,迅速在人群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