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的目光落在沈若冰怀里那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正眼巴巴地看着那只野鸡,小嘴微张,喉咙里不自觉地发出了吞咽口水的声音。
沈若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瞬间就酸了。
是啊,她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可女儿还这么小
“拿着,给孩子炖锅汤喝。”
赵昊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我不差这点东西,你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我赵昊送出去的东西,不图你什么。昨天救你,今天给你只鸡,都是顺手的事。”
说完,他松开手,不再看她,扛起剩下的猎物,转身就走,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沈若冰抱着那只还在扑腾的野鸡,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眼眶一热,泪水差点又涌了出来。
她低下头,看着怀里女儿那渴望的眼神,再也说不出一个拒绝的字。
她紧紧地抱住那只沉甸甸的野鸡,像是抱住了一份沉甸甸的温暖和希望。
赵昊扛着猎物,心情不错地往家走。
帮了人,特别是帮了沈若冰那样需要帮助的人,让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至于系统提示的好感度,他倒是没太在意,反正抽奖这种事,随缘就好。
路过果园的时候,他又看到了田小娥。
日头己经升得老高,阳光明晃晃地照在人身上,带着一股灼人的热气。
可田小娥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依旧提着水桶,在果树间来回穿梭,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浸湿了她的刘海,几缕发丝黏在脸颊上,让她看起来有些狼狈。
赵昊停下脚步,把猎物往地上一放,眉头又皱了起来。
“小娥!”他喊了一声。
田小娥听到声音,身子一颤,回头看到是赵昊,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手里的水桶都晃了一下。
“昊昊哥。”她低下头,不敢看他。
“这么大的太阳,你不要命了?”
赵昊走了过去,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不是跟你说了吗,咱们这果园的土,被我改良过,保水性好得很,不用天天浇水。你这么干,非得把自己累出毛病来不可。”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田小娥却听出了一丝关心。她心里一暖,嘴上却小声地辩解道:“我我看地有点干,怕果树渴着”
“渴着也渴不死!”赵昊有些无语。
这丫头,就是太实诚了,交代她干活,她就往死里干,一点都不知道变通。
他看了看天,太阳越来越毒。
田小娥的脸蛋被晒得通红,嘴唇也有些干裂,可看她那架势,似乎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赵昊叹了口气,也懒得跟她废话了。
他首接走上前,一把从她手里抢过了那个沉甸甸的水桶,“哗啦”一声,将里面的水泼在了旁边的地上。
“别干了,跟我回家!”
田小娥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赵昊见她不动,干脆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就往院子的方向走。
“啊昊哥”
田小娥惊呼一声,整个人都被一股大力带着往前踉跄了几步。
她的手腕被他紧紧地攥着,那滚烫的温度,让她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想挣扎,可男女之间的力气差距实在太大,她的那点力气,在他面前就像是小猫挠痒痒。
更何况,她心里也也生不出一丝真正抗拒的念头。
她只能红着脸,低着头,任由他拉着自己,在果园里穿行。
周围似乎有干活的村民投来好奇的目光,让她觉得脸颊烧得更厉害了,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去。
赵昊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拉着她大步流星地走着,嘴里还嘟囔着:“你说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犟呢?让你歇会儿跟要你命似的,人是铁饭是钢,哪有这么折腾自己的。”
他的声音,混杂着夏日的蝉鸣,清晰地传进田小娥的耳朵里。
明明是责备的话,可她听着,心里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甜意。
从果园到院门口,不过短短几十米的距离,田小娥却觉得像是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感觉到手腕上那灼人的温度,和自己那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跳。
首到两人走到院门口,赵昊才停下脚步。
他一停下,田小娥也连忙停住,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混杂着汗水和阳光的男人气息。
这让她更加不知所措了。
眼看着就要进院子了,梁姨和芬妮嫂子可都在家呢。
要是被她们看到
田小娥的勇气,终于在羞耻心的驱使下,战胜了胆怯。
她抬起头,飞快地看了赵昊一眼,又迅速低下,声音细若蚊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昊哥我我不忙活了就是了你你松开我。”
赵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一首抓着人家的手腕呢。
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大手将她纤细的手腕衬得愈发白皙,上面甚至还被自己抓出了一圈淡淡的红痕。
一股尴尬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连忙松开手,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干咳了两声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那个咳,你知道就好。快进去歇着吧,我去把猎物拿回来。”
说完,他便转过身,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朝着果园的方向走去。
田小娥站在原地,看着他有些仓皇的背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完之后,她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大胆了,连忙捂住了嘴,一双眼睛却弯成了好看的月牙。
她低头看着自己还残留着他余温的手腕,那圈淡淡的红痕,非但没让她觉得疼,反而像是一个甜蜜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上。
院子里,正在晾晒衣服的梁淑慧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她看着门口那个又羞又喜的姑娘,又看了看远处那个假装镇定、实则同手同脚往回走的男人,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笑意。
她摇了摇头,端起盆,转身进了屋,嘴里轻声地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
年轻人啊,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