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晴被他严肃的语气镇住了,赶紧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那那我该买什么呀?你有什么推荐吗?”
“我有想法了,第一时间告诉你。”徐涛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太好了!”杨婉晴松了口气,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满怀期待地看着徐涛,“徐哥,那我我能把我的那个小账户,转到你名下,让你当我的理财经理吗?这样交易的话,你也能有业绩。”
徐涛的心猛地一跳,但随即便化作了一声苦笑。
他无奈地摊了摊手,说了实话:
“婉晴,不是我不想是因为我现在还是试用期,连正式的员工号都没有,根本没资格当任何人的理财经理。”
“啊?怎么会这样?!”
杨婉晴的脸上写满了意外和震惊,随即,那份意外就变成了替徐涛愤愤不平。
办公室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只有她整理客户回访资料时,纸张发出的“沙沙”声。
忽然,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头,用一种异常坚定的语气,对徐涛说道:
“不行!这不公平!”
“我我要去问问我爸爸!能不能帮你快点转正!”
女孩的眼神里,闪烁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
徐涛彻底愣住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为了自己而打抱不平的、善良又单纯的小富婆,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温暖的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
千言万语,最终只汇成了一句发自肺腑的话。
“谢谢你,婉晴。”
眼看那沓厚厚的a4纸在杨婉晴的手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徐涛的心里五味杂陈。
这姑娘简首就是模范员工,这几天时间,那甜美又耐心的声音就没停过,名单上起码80的客户都是她搞定的。
相比之下,自己纯粹就是个混子。
“徐哥,就剩最后一个啦!”杨婉晴放下电话,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脸颊,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咳”徐涛老脸一红,感觉脸上有点挂不住,主动伸手拿过了那最后一张纸,“这个我来吧,你歇会儿。”
他低头看了一眼名单上的客户信息。
【姓名:陈庆】
【年龄:24岁】
【账户状态:沉默(超过6个月无交易)】
【资产简述:入市一年,资金账户规模大幅缩水,亏损严重。
陈庆?
徐涛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这个名字,太巧了。
他初中时有个天天混在一起、穿一条裤子的死党,就叫陈庆。
年龄也对得上,都是24岁。
“我去,不会真是他吧?”
徐涛心里嘀咕着,又看了一眼那“亏损严重”的备注,心里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同情。
哥们儿,你也栽在股市里了?
人家在你这儿亏得底裤都快没了,心如死灰,半年都不交易了,现在还打电话过去回访,这不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周路海这帮人,真不是东西。
不过,出于验证心中猜想的目的,徐涛还是深吸一口气,照着上面的号码拨了过去。
“嘟嘟嘟”
电话接通前的等待音,让他的心跳没来由地快了几分。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带沙哑、有些不耐烦的年轻男声。
徐涛清了清嗓子,没有按那套官方话术开头,而是试探性地,用初中时那帮兄弟间的腔调,喊了一声:
“庆猴子?”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足足过了三秒钟。
“我草?!”一声充满震惊和不敢置信的惊呼,从听筒里炸开,“你是涛子?!”
成了!
就是他!
一股巨大的惊喜瞬间冲垮了徐涛的理智,他“霍”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话筒大笑:
“哈哈!你小子还记得我啊!”
“废话!你化成灰我都认识!”电话那头的陈庆显然也激动得不行,“我草,什么情况啊?你怎么用这个号码给我打电话?这好像是华信证券的?”
“咳咳。”徐涛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赶紧坐下,一本正经地拿腔拿调,念起了官方话术:
“您好,陈先生,我是华信证券长江南路营业部的理财经理徐涛,本次来电是为您做一个常规的客户回访”
“噗——哈哈哈哈哈!”
陈庆首接被他这副装模作样的腔调逗得笑出了猪叫声。
“行了行了,涛子,别装了!你丫怎么跑去当骗子了?”
两人在电话里笑骂了几句,又都有些感慨。
“你小子,初中毕业就没影了,手机号也换了,怎么都联系不上。”徐涛埋怨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一样!”陈庆反驳。
一番寒暄过后,徐涛好奇地问:“你这些年干嘛呢?”
一提起这个,陈庆那头立刻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开始大倒苦水。
“别提了,哥们儿这几年,简首就是一部血泪史!”
原来,当年两人成绩都不好,徐涛混了个三本,陈庆考了个大专,但他压根不愿去。
仗着家里有点小钱,一头扎进了创业的大潮。
“加盟健身房,倒了;开奶茶店,黄了;搞火锅店,也吹了前阵子我那个剧本杀店,又特么亏得底朝天,正准备关门大吉呢!”
徐涛听得目瞪口呆,我草,这哥们儿比我还惨啊!
他正想安慰两句,只听陈庆话锋一转,语气又变得有些古怪和得意。
“不过呢,嘿嘿,你猜怎么着?”
“我把这些开店、倒闭的经历,拍成短视频,发斗音上了,专门搞一个‘创业避坑’的赛道。你猜怎么着?”
“火了!现在有二十几万粉丝天天催我更新倒闭日记呢!”
“”徐涛被这神转折搞得一愣一愣的,既困惑又觉得新奇。
“我算是看透了,”陈庆哭笑不得地总结道,“我开店,他们不来消费;我一倒闭,他们就爱看!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聊完自己,陈庆又好奇地问:
“你呢?涛子,好好的,怎么跑去券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