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伦在小房间里看到的那位老议员就是如今国会众议院民主党的领袖曼斯菲尔德,也是拜登经常挂在嘴边的那一位。
不过就言辞来判断,拜登对这位老前辈的观感也不是很好。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何况是国会这种寸土寸金之地,出身寻常的拜登在这种地方很难吃得开,除非他愿意吃点别的。
不过,曼斯菲尔德议员的果断倒是有点出乎亚伦的意料,对方居然直接出钱买了黑人议员的性命,对于亚伦来说,他现在只需要让梅森补交几份报告,而且不担心对方会赖帐。
这时候,正在开车的梅森忽然开口道:
“老大,我有些事想谈谈。”
“你说吧。”亚伦点点头。
“您现在已经是代理副局长了,但我注意到您似乎并没有开始接触fbi的局内事务,而且您应该知道,fbi副局长的职权通常是对内”
“你在教我做事?”
梅森吓得手一抖差点没握住方向盘,连忙道:“不是,我是您的助理,我有义务提醒您”
亚伦笑了笑,懒得敷衍。
他不知道梅森是否在试探自己,不过亚伦故意每次都在费尔特局长那边报备留痕,目的就是一次次提醒费尔特自己不会和他夺权。
而费尔特也需要一个在外面做事的fbi代言人,提醒外界势力不要再试着插手fbi,要不然今晚就派亚伦去你家。
汽车在道路上飞驰而过,随处可见无家可归的流浪人群,大半是黑人,他们无家可归,也不能按照法律领取救济食物,只能去抢和偷。
所以,华盛顿街头到处都在上演搜打撤。
华盛顿警局的威尔逊局长昨天还特地给亚伦打了个电话诉苦,说这两天的治安问题和恶性案件数量直在线升,话里话外都是试探亚伦想打听国会的政策什么时候下来。
他也没办法,国会老爷们有时间吵架,但他这个小小的警局局长压根没法及时处理那么多案件,这几天华盛顿的警力处于严重短缺状态。
而后续警员们要求的心理辅导、加班费用以及各种节假日和福利待遇,都是需要头疼的问题。
共和党当然不想管这些老黑,他们的基本盘来源于大地主、大资本家、南方白人以及白人劳工和基督新教徒群体。
黑人社区是民主党的铁票仓,共和党干嘛要费劲替别人养孩子?
就算是华盛顿的黑人都没了,那反而对他们有好处,因为很多白人精英和资本家百分百背靠很少加税的共和党,华盛顿特区的支持率一下子就上来了,他们会很开心。
至于说民主党,他们的基本盘里确实由大量的“少数族裔”组成,但现在的美国白宫团队是共和党总统在领导,情况越恶劣,舆论就越不利于共和党。
所以民主党人巴不得这些黑人再多死一些。
冰冷的难民变成温暖的选票,听起来多么顺耳。
美国越乱,难民越多,美国越不管,自由度更高,美国才能越好。
所以美国越乱,美国越好。
其实七十年代的美国虽然趋于政局混乱,但毕竟不象后世那样党派严重对立。
很多议员或是有威望的老一辈人虽然私德颇少,可他们很清楚若是破坏了规矩,大家都没好日子过,所以每次要激化矛盾的时候,总会有人站出来调和。
最重要的是,苏联可还在呢,大家内斗到最后,就可以收拾行李准备去西伯利亚宣传民主了。
亚伦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主动帮两党互相捅了对方一刀。
车队在白宫的大门外停下。
经过两天的修整,这儿在明面上恢复了先前的“太平”,星条旗飘扬,看不出一点前两天兵荒马乱的景象。
门口几名警卫对亚伦已经相当面熟了,直接把他请进值班室,然后给总统办公室打电话。
“阁下,总统阁下在办公室里等您。”
椭圆形办公室一如既往,亚伦坐下来时大大方方地打量周围,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总统笑道:
“这里的装设很古旧,我还以为你这样的年轻人不会喜欢。”
“阁下,我喜欢古典,不喜欢现在那些前卫的风格。”
“看来我们在审美上是一样的。”
总统跳过寒喧的过程,问道:“东西呢?”
首先是之前“音乐门”事件的录音带原带,其次是一些民主党议员对黑人社区提出的犯罪指导白皮书,涉及到方方面面,足够让白宫在舆论上重新站起来。
总统递过来十张支票,上面写着不同的账户。
他指了指墙壁,又指了指耳朵。
亚伦早就知道白宫内部安装了隐蔽录音系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位总统阁下在水门事件里栽跟头不算冤枉,他连身边人都要监听。
十张支票的总额是八十万美元。
“有兴趣再帮我做点事情吗?”
“您说。”
“我有几名手下被关在联邦监狱等待审讯,我知道他们罪孽深重,但我希望你代表我去安慰他们,至少让我尽到朋友和上司的义务。”
“抱歉,我最近很忙。”亚伦表示拒绝。
在水门事件被曝光之后,司法部逮捕了五名闯入水门大厦安装窃听器的男子,其中至少两人被确定为白宫的官员,并且在今年一经讯问,他们就开始吐露大量不利于总统的口供。
这种板上钉钉的事情,亚伦不会去掺和。
“呵呵”
总统笑了,开口道:“费尔特先生已经老了,他没跟你说fbi以后该怎么办吗?”
“阁下,我相信费尔特先生的智慧,至于说他对fbi将来的安排,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你想要吗?”总统忽然问道。
“想要什么?”
亚伦不吃他这一套。
总统啧了一声,叹息道:“有时候我真希望你来我手下做事,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但你留在fbi,或许也能更好的为联邦尽责。”
“阁下,我也很钦佩您的成就,但您说的某些事情,我一时还没法接受,或许我们可以在其他事情上达成共识,而且”
亚伦不说话,他迎着总统的目光,右手的三根指头贴在一块开始搓动。
得加钱。
“亲爱的亚伦,有时候人们总是要学会变通。”
“阁下,您是在威胁我吗?”
总统:“”
虽然我有点这方面的意思,但你也不至于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吧。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又拿出一张支票,开始在上面写数字。
离开椭圆形办公室后,亚伦准备派人去科尼尔斯议员的住处带回那些金条和资料,不过走廊尽头处的某个办公室里忽然冲出一名年轻女实习生,抱着文档急匆匆地跑出来,直奔亚伦这边。
她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亚伦的脸,忽然停下脚步:“您是亚伦·麦克米兰副局长?”
亚伦微笑。
不用他多问,女实习生就急切道:“国会大厦刚才打来电话,有一群持枪黑人正在冲击国会,国会刚才打电话给总统办公室,询问您在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