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凯斯抱着抱着金鱼的“大金鱼”走出酒店。
这会儿缪斯的鱼尾绷得笔直，平时挺软的一条鱼，这会儿有着堪比钢筋的笔直。
凯斯无奈的把鱼往上颠了颠，这下可好，上半身也绷直了，彻底竖成了“鱼干”。
这下真没招了，“鱼干”过长，以这里特殊的城市规划路很窄，很难过去。
凯斯怕鱼尾刮到墙，刚打算用飞的，但脚尖刚离开地面，就被制止了。
缪斯瞪着鱼眼看着天空，冷酷的开口。
“我恐高。”
“这是都变海鲜了？”
520感觉到解封后，立马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为什么每次自己出现都这么尴尬啊。
不过很快它就想起来自己出来是为了什么，“缪斯缪斯！城外有奇怪的人！”
但不用它说了，因为鱼的鼻子已经感受到了奇怪的味道。
他耸了耸鼻子，“好难闻的味道……”
凯斯这会儿也看向远处，“卡其，怎么回事？”
躲在不远处的卡其立刻出现，隔着大老远给凯斯比划了一通战术手语。
缪斯在陆地上眼神可不好使，跟近视没什么区别，怎么可能看得清卡其的一通结印小套装。
“什么东西？说人话！”
人鱼的声音可不止是声音大小那么简单，还掺杂着特殊的波动，可以顺着精神力传播。
卡其听到了，然后愣住了。
最后他还是跳跃了几下站到凯斯面前，那个嘴张张合合了几下，就是说不出来话。
曾经那个说“上去就是干”的人，很少再开口了。
晦气……
但鱼可不懂这些，“你吐泡泡呢？”
这嘴张张合合的确实很像在水里吐泡泡啊。
“算了不重要，味道不是你们身上的！”
说着他又耸了耸鼻子，像个小狗一样闻了一圈，指着一个方向指挥。
“那里！”
“有人闯，当场击杀。”这是卡其的极限了。
“去瞅瞅！”
缪斯想去看看那些人，来了这里一天多了，除了凯斯他们，他一个人都没见到过。
他想见见，让凯斯哭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他们到底多厉害。
“好。”
凯斯不知道缪斯的想法，只知道他想去，自己就带他去。
已经提前飞过去查看，又回来的520想拦住他们。
“别去别去！那些人有病！”
还是那句话，不这么说缪斯都好奇，这么一说他好奇心更是爆棚了。
“去！飞过去！”
刚刚还恐高的鱼这会儿不停的扑腾着催促。
凯斯动作也很快，带着缪斯就来到了城市边缘。
只见下方战士们正在跟数千人对峙着，准确的说是战士们震慑着这群人。
而此刻城外跪了许多人，他们身体颤抖着趴伏在地上，最前面已经有两个倒在血泊里不知生死的人，其中就包括昨晚神神叨叨那个老头儿。
战士们见到凯斯，立刻立正敬礼，“上将。”
“嗯。”
而原本趴伏在地上的人，听到凯斯来了，立刻有人的爬了起来不顾生命威胁冲向凯斯这边。
但马上就被两名战士拦住了，要不是上将在，他们这会儿早开枪射击。
但那个男的还在剧烈的挣扎。
“上将！上将求求你了！救救我儿子吧！他才15岁啊！”
说着他竟然发挥出了远超平常的力气，硬是在战士们的拉扯下跪了下去，砰砰磕头，一下就头破血流了。
“他还是个孩子！我求求您了！您杀了我！你杀了我！”
“他他他不是故意的！我这个当父亲的替他道歉！求求您了！”
喊着喊着他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后面那些人也被他的叫喊唤醒，更多的人直起身大喊。
“求求您了——”
“您不是最仁慈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啊！”
“您救救大家吧！”
甚至还掺杂着奇怪的话，有几个人拿着奇怪的东西不管不顾就往前冲，哪怕是被射中手脚也不放弃。
甚至看起来有些惨烈和慷慨赴死的大义，但那是没听到他们说话之前。
“你这个魔鬼！上了上将的身！”
“你根本不是我们的战神！你快去死啊！把我们上将还回来！”
但不管怎么混乱也就是几息之间，那几个闹事的汇集成了新的血泊，而那些原本跟着“慷慨激昂”的人再次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缪斯看着下面的场景，诡异的场面下，他的声音尤为清晰。
“没了吗？”
见那些人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缪斯做出评价。
“你们比丑丑鱼都不如啊。”
还是毫无反应……
缪斯真的很不理解，他指着下面那些人，问凯斯。
“这就是你要保护的人？”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凯斯还是点头了。
“是。”
“我以为你要守护的人和那些讨厌的白衣服不一样。”
“……也有一样的。”
“那你为什么要保护他们？”
缪斯发出灵魂质问。
“他们散发着令鱼讨厌的味道，恶心、丑陋、自私，像臭鱼烂虾一样。”
“他们有什么值得守护的？”
之前缪斯一直以为凯斯要守护的人都是卡其他们那样的，身上散发着还算好闻的味道。
当然凯斯最好闻，但他很坏，不讨鱼喜欢。
凯斯抱着明显失去兴趣，甚至表情厌恶的人鱼离开了。
“抱歉，我回答不出来你的问题。”
“为什么答不出来？”
凯斯好笑的笑了，只是嘴角扯的弧度很丑，又被鱼伸手扯回来了。
“是谁说的，问题不一定有答案。”
“但你这个问题很好解答啊，他们不值得保护。”
“臭鱼烂虾会归于大海，这是它们唯一的作用，大海不会为它们提供庇护。”
“你为什么还要庇护他们？”
“你很闲？”
鱼虽然什么都不懂，但不愧是带刺的生物，说话就是扎人。
“可能……”
凯斯企图说出点什么，让缪斯不要再扎自己的心，但嘴张张合合，什么都没说出来。
“你也吐泡泡？”
“在海里不吐你出来吐？”
缪斯甚至借机嘱咐了一句。
“以后下海少咬鱼，多吐泡泡。”
但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问题。
“你快回答！”
已经踏上军舰的凯斯快走几步，把鱼抱进鱼缸。
随后深深叹了口气，“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怎么能知道呢？”
缪斯似乎突然对这个问题尤为执着。
“你为什么……想知道答案？”
缪斯却回答的轻描淡写。
他伸出手顺着凯斯脖颈露出的狰狞伤疤，一直下滑到他的腰际位置。
“这些很痛……白衣服也像这样在我身上划过……”
“如果是为了他们，这并不值得。”
“我不是自愿的，那你呢？为什么自愿？”
凯斯看着缪斯的眼睛，感觉眼睛有些涩，甚至眨不了眼睛。
“疼吗？”
自己说的是什么屁话！
他直接抱住了缪斯，再次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可缪斯依旧毫不在意，“痛吧……”
“其实有些忘记了，只是留下的疤很丑……”
说到这缪斯就有些蔫蔫的了，他可怜兮兮的把下巴靠到凯斯肩膀。
“那些伤疤你们看不见，但我自己看的见，好丑……”
“我最讨厌丑的东西了……”
凯斯根本不会安慰鱼，这会儿比昨天的缪斯还笨拙，只知道摸着鱼头，不停的重复。
“不丑的，很好看……”
还有——“对不起……”
缪斯把脸埋进凯斯颈窝，小声的控诉。
“又骗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