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契约落定,方能知晓光球之内究竟蕴藏着何物。”
守护长老沐慈音缓声开口,目光温和地落在阮轻舞身上。
“不过,一旦灵魂烙印缔结,便再无反悔更换的机会。小姑娘,你当真确定要选择它吗?”
“我确定。”
阮轻舞没有丝毫犹豫,指尖凝起一缕神魂之力,轻柔地点在那团温顺的光球之上。灵魂烙印如一滴清露融入湖心,悄然没入其中。
随着契约达成,光球表面的朦胧光华如流萤般四散消逝,缓缓露出了其中包裹的宝物真容。
“这是一枚……储物戒?”
她端详着眼前浮现的戒指。
戒身以无瑕的白色琉璃精心雕琢成凤尾的形态,流畅而优雅,戒托中央镶嵌着一颗璀璨如凝血朝阳的红宝石,流光溢彩,华美非常。
“小姑娘,你可小瞧它了。”
沐长老见到那枚戒指,眼中掠过一丝明显的讶异。
“它绝非寻常储物之戒。既然奖品已择定,老身便送你出去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好,那便有劳长老了。”
阮轻舞微微颔首,将那枚凤尾戒指佩戴在纤指之上。
片刻之后,空间之力轻柔包裹,将她送离了这片虚无之地。
出了天工楼之后,阮轻舞直接回了月下竹苑。
“主人,您得到的戒指有何作用?”
星泪化作了人形,在一旁期待地看向她。
“我问问它。”
阮轻舞将神识探入戒指之中,与内里的器灵沟通起来。
“小家伙,告诉我,你有什么特别的作用呀?”
她好奇地询问道。
“主人!我是遮天戒,是一件专为出行准备的神器哦!”
一个带着几分雀跃和骄傲的灵识声音立刻回应道。
“我拥有遮掩一切气息、隔绝所有灵力波动的能力!最重要的是,只要主人佩戴着我,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改变身形、样貌甚至发色瞳色,即便是神尊强者亲临,也绝对辨认不出您的真身呢!”
遮天戒的器灵声音清脆,自豪地介绍着自己独一无二的能力。
“能完美遮掩气息,还能任意易容变幻?”
阮轻舞眸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
“这功能……简直太苟了!我非常喜欢!”
她原本还担忧月印契约波动会被神界之人追踪,如今有了遮天戒,便可单方面切断一切感应。
而这堪称逆天的易容变身之能,无疑是外出游历、打劫扫荡的绝佳保障。
“主人喜欢就好!”
器灵感受到她的喜悦,也更加欢快起来。
“我虽然不擅攻伐,但主打一个实用!您只要开启我的隐匿结界,即便是神尊强者,也难以追踪到您的踪迹,逃命……呃,是游历四方,会非常方便的!”
“听起来确实妙用无穷,我先来试试易容。”
阮轻舞饶有兴致地坐于梳妆台的鸾镜前,心念微动。
只见镜中她那头标志性的银白长发,竟如墨染般自发根蔓延而下,顷刻间化作了一头流光润泽的如瀑青丝。
“再试试这变身之效。”
她心中想着要化作一位少年,指间的遮天戒随之流转过一抹微不可察的光华。
下一刻,在星泪震惊的目光中,她的身形轮廓如水波般荡漾变化,竟真的于瞬息间化为一位翩翩俊美的银发少年公子!
眉目清朗,身姿挺拔,全然不见丝毫女儿娇态。
“主人,您这易容之术……未免太过真实了!”
星泪细细打量,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莫说是样貌,就连最细微的喉结变化都浑然天成,我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美人——来,让小爷亲一个。”
玩心大起的阮轻舞,此刻连嗓音都变作了清越动听的少年音色,带着几分戏谑的慵懒。
她一副纨绔公子的模样,一步上前,伸手便将星泪抵在了墙边。神器流月绫纱化作束缚的丝带,将星泪捆了起来。
“主人!别…别这样轻薄我!”
星泪整个人瞬间僵住,只觉得头皮发麻,连耳根都红透了。
若非眼前这登徒子是他最喜欢的主人,换作其他任何男子敢如此轻薄于他,早已被他一道空间之力碎成齑粉了。
“您——顶到我了……”
他偏过头,声音细若蚊蚋,带着难以言喻的窘迫。
“???”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阮轻舞先是一怔,下意识地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瞥了一眼,随即反应过来,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遮天戒这变身之能……果真逆天!堪称变态。”
她忍着笑评价道,稍稍退开一步。
“其实只是一种极高明的幻觉,但足以以假乱真。”
“真的……只是幻觉吗?”
星泪脸颊绯红,气息微乱,忍不住小声嘀咕。
“可这触感、这压迫力……未免也太过真实了些!”
他根本窥不透一丝一毫幻术的痕迹,神器之威,恐怖如斯!
“主人,您还是快些变回来吧。”
他无奈地恳求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
“您再维持这般模样,只怕真要让我怀疑……自己有断袖之癖了。”
对着这张俊美无俦的少年脸庞,感受着那极具侵略性的气息,他的心跳依旧不争气地漏了几拍。
原来,只要是她,无论什么模样,他都会为她疯狂心动。
“呵——”
阮轻舞闻言,唇角弯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喉间逸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周身流光如水波般温柔流转,顷刻间便恢复了原本倾世绝丽的容貌,同时那萦绕四周的流月绫纱也悄然收回。
“主人,还是……这个样子最好……”
星泪望着眼前熟悉的容颜,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下意识地轻叹出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眷恋。
然而,他话音未落,阮轻舞却忽然再次倾身向前。
下一瞬,所有未尽的言语都被一个轻柔的触感封缄。
星泪倏然睁大了那双澄澈如冰海初晴的湛蓝眼眸,整个人恍若被最皎洁的月华施了定身咒,彻底僵立在原地,无法思考,无法动弹。
这个携着清冽雪玉山茶香的吻,温柔得如同初春第一瓣悄然落在蝶翼之上的樱花,轻软、微凉,却带着一种近乎虚幻的缱绻。
她独有的、似月光与花蜜共同酿就的甜香,在这一瞬间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温柔却霸道地卷走了他所有的呼吸与仅存的思考能力。
他纤长的睫羽难以自抑地剧烈颤抖,如同风中摇曳不休的冰蓝色玫瑰,细碎璀璨的金色流光不受控制地自发间簌簌坠落,如同无数破碎的星辰铺洒于她衣襟之上,旋即又化作点点萤火,悄然消散在彼此咫尺之间的空气里。
“小蝴蝶——”
阮轻舞的嗓音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低柔得如同梦呓。
她试探地、带着几分狡黠的玩味,轻轻抿咬了一下他微凉的下唇。
“这才叫……轻薄。”
而当这细微的、带着些许挑衅意味的触感传来时,这位本该览尽世间万千繁花、看遍红尘风月的蝶皇,竟前所未有地显露出一种近乎纯然的生涩,全然不知所措,只能任由那陌生的、令人心悸的浪潮将自己彻底淹没。
“嗯——”
一声极轻的呜咽自他喉间逸出,似叹息,又似难以承受这般亲昵的悸动。
细碎的星辉如流萤般不受控制地从微启的唇间流泻,在空气中曳出晶莹的光痕,宛若蜜糖拉出的缠绵丝线,闪烁须臾又悄然消散。
“闭眼——”
她在换息的间隙低声呢喃,吐息温热湿润,仿佛沾染了花间的朝露。
微凉的指尖却轻柔覆上他的后颈,带来一阵细密酥麻的颤栗,令他不由自主地轻颤。
他顺从地、近乎虔诚地阖上眼帘。
长睫如沾染晨光的蛛丝,在白玉般的脸颊投下两道纤细的影,却仍在微微颤动,似蝶翼初振。
一滴湛蓝如深海之心的泪珠,情不自禁地从眼角滑落,顷刻凝成一颗浑圆剔透的水晶泪。
那是蝶皇心弦震颤、情动至极时方会沁出的永恒结晶,映着窗外渗入的微光,流转着梦境般的华彩。
温软的日光透过青翠间金的竹影窗纱,温柔浸染相拥的二人。
彼此交织的银发与飞扬的金色光尘,被光影纺成一道蜿蜒星河,缠绵环绕着他们贴近的身躯,仿佛将时间也凝固于这静谧刹那。
“主……主人……”
经历最初的怔忡与无措,星泪终于生涩而笨拙地开始回应。
他终于,吻上了最喜欢的人。
毕竟是博览过南域王私藏典籍的蝶皇陛下,他终究存有些许理论的储备。
每一次试探般的触碰都轻似羽尖拂过初绽的花瓣,带着一种令人心尖轻颤的虔诚与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却绝世的无价之珍。
他想要让她满意。
不希望自己的表现不如旁人。
远处,落花声温柔漫过雕花窗棂,簌簌轻响,仿佛天地万物都在这场缱绻的亲昵中,一同沉入醉意。
“主人……”
他稍稍退开些许,额头轻抵着她的,气息微乱。
清越的嗓音浸染了一丝未曾有过的慵懒沙哑,一字一句,轻轻叩响在彼此悸动的心弦上。
“当真……比世间最醇的花露,还要甘甜。”
他望来,眼尾微微上扬,流转着惊心动魄的微光,唇角扬起的弧度仿佛令万象为之黯淡。
那笑容彻底绽开的刹那,恍若六界芳华,皆成映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