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帝陛下,反思得,相当的好。”
星泪目瞪口呆了。
他忽然想起,鬼帝风烬知晓九曜拥有上古传承之后,曾经别别扭扭地向九曜讨了另一门功法。
他当时听了几句,功法名为《灵犀引》,似乎是一门双修功法。
就连九曜都不知道,自己的本源传承里面有这么一种功法。
仔细查找之后,才寻到此功法,传给了鬼帝风烬。
“主人生病了,需要好好休息。”
风烬的手原本已探向阮轻舞的腰带,却在听到星泪的话时,骤然停住。
“生病了?”
他眼底的欲念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关切。
指尖一转,轻轻抚上她的额头,嗓音低柔。
“身体还是这么弱……怎么叫人放心得下。”
他喜爱她至极。
哪怕前一刻还想着如何将她揉进骨血,此刻却因她一丝不适,便克制了所有妄念。
“喏,刚给主人熬了一碗姜汤,她都昏睡了两日,才苏醒呢。”
星泪开口说道。
风烬闻言,眸中暗色一滞,指尖无意识蜷起。
“我这里没什么适合人族调理的天材地宝……”
风烬垂眸看着掌心浮动的赤红花瓣,花瓣边缘泛着妖异的暗纹,隐约有幽冥气息流转。
他犹豫片刻,还是递到阮轻舞面前,语气认真:
“不然,主人吃我的花瓣吧。”
星泪一把按住他的手腕。
“彼岸花有毒的!你这是想送主人上路?!”
风烬怔了怔,花瓣在指尖微微一颤。
“我没有……”
他难得露出一丝无措,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却又固执地不肯收回手。
阮轻舞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轻笑。
她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却没有接过花瓣,只是温声道:
“小花朵,我不要紧的,休息一下就好。”
她的指尖温暖,触碰到他冰凉的皮肤时,风烬下意识缩了缩,却又被她轻轻拉住。
“鬼帝陛下知道主人身子弱,怎么也不节制一点?只要陛下不缠着主人,她会好得更快些。”
星泪的语气带着几分责备,却并非真的恼怒,更像是温和地提醒。
“我尽量克制。”
风烬垂眸,嗓音低哑。
他自是怜爱她的,舍不得她难受半分。
可情至深处,理智总被欲念冲散,每每见她眼尾泛红,便再难自持。
“云上学宫有一处各界之主的行宫,我过去住。”
风烬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彼岸花纹。
“等观礼结束之后,我回冥界就是。”
他不敢抬眼看她。
怕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怕呼吸间全是她的气息,会让他好不容易筑起的理智再次崩塌。
她在他身边时,他总是情难自控。
阮轻舞微微一怔。
她让他面壁思过半月,他却依旧我行我素,眼底的炽热半分未减。
可星泪不过一句“主人生病了”,他便立刻收敛所有放肆,甚至主动提出搬离竹苑。
这是什么道理?
星泪看了风烬一眼,眸光微动,眼底浮起一丝几不可察的认可。
这小花朵虽疯,占有欲强到令人发指,可对主人的那份心,却是真的。
他见过风烬的狠戾,也见过他因阮轻舞一句“疼”而瞬间收手的模样。
见过他因她一个笑,连彼岸花海都开得温柔三分。
疯是真的疯,护也是真的护。
“上次在浮屠幻海偶然得了一块天源石,本是要赠予主人的,一直忘了取出。”
风烬指尖轻抬,一道幽光闪过,院中轰然落下一块巨大的天源石。
石身莹润如玉,表面流转着赤金色的暗纹,隐约透出一股古老而浑厚的气息。
他侧眸看向阮轻舞,唇角微扬,眼底藏着几分期待。
“小花朵,帮我打开可好?”
阮轻舞走出竹楼,目光落在院中的天源石上。
“好。”
风烬低笑一声,掌心凝聚一道锋锐的冥雾,如刃般划过石身。
天源石皮层层剥落,碎屑化作星尘飘散。
赤金光芒冲天而起,将整座竹苑映照得如同浴火之境。
光芒渐散,一尊青铜药鼎静静悬浮空中。
鼎身盘踞着展翅凤凰纹路,每一片羽毛都泛着流火般的光泽。
鼎耳是交颈的双凤,口中衔着日月珠。
鼎底隐约有赤红火焰纹流转,沉睡的涅盘灵火随时会苏醒。
“哇!是炼药鼎!”
阮轻舞眸中一亮,指尖轻轻抚过鼎身上的凤凰纹路,触感微凉,却又隐隐透出一丝温润的灵力波动。
风烬注视着她惊喜的神情,觉得比自己得到宝物更加满足。
“主人,这是凤凰鼎,上古药神曾用它炼制不死药。”
惊鸿的声音自青鸾剑中传出,带着几分惊叹。
阮轻舞手掌轻抚鼎身,感受到了内部蕴藏的涅盘火波动,眸子一亮。
“小花朵送的这尊鼎,我太喜欢了。”
风烬注视着她璀璨的眸子,喉结微动,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主人喜欢就好。”
若她欢喜,便是要他去摘九天星辰,他也甘愿。
忽然,他抬手,指尖轻轻划过自己的心口。
一瓣赤红如血的彼岸花,自他心口缓缓剥离,化作一朵晶莹剔透的花盏,静静悬浮在他掌心。
花瓣剔透如琉璃,内里流淌着淡淡的金色光晕,再无半分幽冥煞气。
“主人,给你。”
他轻声开口,将花盏递到她面前。
“别的彼岸花或许有毒……但这一瓣,不会伤你分毫,它会滋养你的身体。”
阮轻舞怔住,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看着他略显苍白的唇色,心尖猛地一颤。
“傻瓜!”
她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指尖抚上他心口那道浅浅的伤痕,声音微颤。
“为什么要伤害自己?我不需要你这么做,我只想要小花朵好好的。”
她养着彼岸花,照顾他,从来没有想要向他索取什么。
“我也是神药啊……”
风烬低笑,指尖轻轻抚过心口那道未愈的伤痕,眼底暗芒流转,却温柔得不可思议。
“也可以为主人……奉献自己。”
话音未落,他周身忽然泛起一层赤金色的光晕,彼岸花的纹路自肌肤之下浮现,如燃烧的焰痕,瑰丽而危险。
他在转化自己的本源。
将幽冥鬼气尽数收敛,将煞毒压制至最深处,只留下最纯净的神药灵韵。
“你疯了?!”
阮轻舞瞳孔骤缩,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她能感受到他体内灵力的剧烈波动。
他在强行逆转自己的血脉,只为了让她能毫无顾忌地使用他。
风烬却只是垂眸,轻轻将额头抵上她的掌心。
“若有一日……”
“主人需药引,需灵源,需以神药救命——”
“不必求旁人。”
“用我。”
他是生于幽冥的彼岸花,天生带着寂灭之力,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注定与死亡相伴。
逆转生死,焚尽轮回。
风烬的眸子赤红如焰,却又在触及她目光的瞬间,化作缱绻的流光。
“主人……”
他低声唤她,嗓音里带着几分蛊惑,几分虔诚。
“只要你一句话……”
“我可以不是幽冥的鬼帝,不是寂灭的彼岸花。”
“只是你的药,你的刃,你的……所有物。”
他的气息缠绕着她的指尖,明明是至阴至寒的幽冥之力,此刻却温顺得不可思议,仿佛连死亡都能为她臣服。
是甘愿剥去所有锋芒,将生死都交予她掌心的虔诚。
“小花朵,你当我的小花朵,只要负责开心就好。”
阮轻舞的指尖微微发抖,捧着他赠予的那朵彼岸花,花瓣剔透如琉璃,内里流淌着他最纯净的灵韵。
这不是花。
是他一颗赤诚的心。
她忽然伸手,将他紧紧拥入怀中。
风烬怔住,呼吸凝滞,耳尖瞬间染上薄红。
“你哪儿也不用去。”
她的声音轻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就在我身边。”
“我喜欢你在这里。”
“你与我亲近的时候……”
她微微低头,唇瓣几乎贴上他的耳尖,轻声道:
“我也是欢喜的。”
风烬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几乎停跳。
他从未想过,她会这样直白地回应他的心意。
“其实……”
阮轻舞指尖轻抬,抚上风烬微怔的眉眼,唇角勾起一抹温柔又狡黠的弧度。
“无论你乖,还是不乖——”
“我都很喜欢。”
风烬原以为,她爱的只是他伪装出的温顺模样,是他为她收敛锋芒后的乖巧假象。
从未想过,他的疯、他的痴、他的所有偏执与占有,在她眼里竟也是被允许的。
四周开出一片彼岸花海,赤红花瓣漫天飞舞,映得他眼底一片灼亮。
他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嗓音低哑发颤。
“主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否则——”
他俯身逼近,鼻尖几乎贴上她的,呼吸交缠间,眼底翻涌着近乎危险的暗色。
“我会当真。”
“会变本加厉。”
“会……再也装不了乖。”
阮轻舞指尖轻点,那朵剔透的彼岸花缓缓沉入风烬心口。
赤红流光自他肌肤下蔓延,伤痕愈合的瞬间。
她忽然踮脚,在他喉结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小花朵……”
唇瓣擦过他突起的喉骨,带起一阵战栗,嗓音里带着蛊惑的笑意:
“你不乖的时候——”
“也该死的迷人。”
风烬的呼吸骤然停滞。
心口的花瓣灼烧般发烫,仿佛将她这句话烙进了魂魄里。
他猛地扣住她的腰,眼底血色翻涌,嗓音沙哑得近乎破碎:
“主人,你纵的火……”
“可要负责灭。”
“不能哦——主人,禁欲。”
星泪一把将阮轻舞从风烬的怀里带出来,将她打横抱起,送回了竹楼。
主人被鬼帝美色所迷,他可不能由着她胡闹。
“星泪——”
风烬咬牙切齿。
“主人体弱,得休养。”
星泪没好气地看了阮轻舞一眼,她还真敢撩呢?
怎么就这么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