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笙笙还会占星呀?”
阮轻舞眸中浮起了一抹异彩。
“我家笙笙怎么这般厉害?”
她歪着头,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实力强就不说了,连占星术都学会了。”
“这天上地下,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世人皆知,梦天灵帝是六界最强的织梦占星师。
无人知晓,海皇月沉璧,同样拥有着鲛人族特有的织梦天赋,他的占星术甚至不逊于灵帝半分。
“咳——”
月沉璧被她直白的夸赞惹得耳尖发烫。
那张素来清冷如玉的俊颜染上绯色,从眼尾一路蔓延至脖颈,宛若雪地里绽开的胭脂梅。
他长睫微垂,却掩不住眼底晃动的星河。
“其实也没有很厉害……”
他一直守护着海国,镇守四海,以强大的战力震慑八荒。
所有珍贵的星盘,都是送去灵帝的浮梦星墟。
当见到阮阮将紫晶星盘赠予兄长,他是羡慕的,毕竟那可是阮阮做的。
直到此刻,他也拥有了阮阮精心为他雕刻的星盘。
她的一句温柔安抚,就让他心底所有酸涩都化作绕指柔。
这叫他如何能少爱她分毫?
“笙笙,夜里的时候,占星给我看呀!”
阮轻舞忽而倾身靠近,发间幽香拂过月沉璧的鼻尖。
她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落浅浅阴影,眸中盛满璀璨的星光。
“我也研究过占星术呢,我们可以……好好交流。”
“夜里吗?”
月沉璧呼吸一滞。
那双如深海般的蓝眸微微睁大,倒映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颜。
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心跳声大得仿佛要冲破胸膛。
“占星,自然是要等到夜里呀。”
阮轻舞笑着点头。
“阮阮,这几天放假,你有什么安排吗?”
月沉璧的声音如清泉淌过玉石,蓝眸中漾着温柔的波光。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刚雕好的海蓝玉簪。
那是用深海玄冰玉雕成的,内里封着一滴鲛人泪。
“暂时没有。”
阮轻舞摇摇头。
这些日子她几乎都驻守在前线。
自那日随口一句“诸位也挺虚的”之后,鬼帝风烬就缠人得紧,非要证明自己不虚。
气得她直接将人扔进空间关禁闭。
她则提着剑就杀去了战场,没让一个异族离开天剑战区。
半个月也没给他们见面的机会。
“笙笙有什么打算?”
她抬眸望来,眼中盛着温柔的水雾。
月沉璧呼吸微滞,袖中的玉簪险些滑落。
“既然阮阮无事,不如随我去灵界海国一游。”
月沉璧指尖轻抚白玉星盘,泪钻流转间漾开层层星辉。
他神情温柔,蓝眸中似有万千星辰沉浮。
“云上学宫平时不能随意出入,笙笙要如何带我去灵界?”
阮轻舞好奇地看向他,难道他也有自由出入的信物?
“信我。”
月沉璧执起她的玉手,温凉的掌心相贴。
白玉星盘倏然绽放耀目光华,虚空中星轨交错,织就一条璀璨银河。
“占星何须等待夜晚?”
月沉璧嗓音低沉,带着令人心安的魔力。
漫天星辉在他周身流转。
“星辰永悬天际,只为等你看这一眼。”
他揽着她踏上星路,衣袂翻飞间,似有鲛歌隐隐。
星辉为阶,银河作舟,直向那碧波万顷的灵界海国。
“轰——”
一道暗紫色魔焰骤然撕裂天穹,如陨星坠世般划破长空。
魔尊紫夜宸踏着滚滚魔云疾驰而来,墨色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所过之处连星辉都为之黯淡。
梦天灵帝的居所,位于鲛纱坞最深处的浮梦星墟,那里宛如一幅流光溢彩的璀璨梦境画卷。
织星阁临流光梦河而立,檐角垂落的星铃无风自鸣。阁中星纱漫卷,水晶帘动。
而最令人震撼的,是悬浮于阁顶的那一轮巨大的梦幻弯月,由无数流光星辰汇聚而成。
“魔尊,这里是灵界。”
灵帝月满衣的声音如寒泉漱玉,空灵清冷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他立于织星阁的观星台上,身披绡纱星袍,袍摆流转间似有斗转星移。
“你的魔焰,若是烧了我灵界一草一木,本帝不介意,檐上的魂灯多一盏。”
紫晶星盘在他掌心缓缓旋转,映得那双含笑的眸子愈发深不可测。
指尖轻点间,漫天星轨骤然交织,化作璀璨牢笼将紫夜宸困锁其中。
一念可改星轨,一梦能乱乾坤。
“本尊今日不是来打架的。”
“是想请灵帝……占一卦。”
紫夜宸紫罗兰色的眼眸微眯,魔焰在周身翻涌,却不敢轻举妄动。
他太清楚眼前这位灵帝的手段——谈笑间可令人永坠梦境,杀人于无形。
“魔界有一座暗星矿山,本尊用它换你一次占卜,可以吧?”
紫夜宸话音未落,月满衣的紫晶星盘已自行运转。
星辉流转间,那座深藏魔界腹地的矿山虚影浮现。
漆黑的岩壁上嵌满星辰碎片,正是炼制星器的绝佳材料。
“稍等,先立个契。”
灵帝唇角微扬,指尖自虚空勾出一卷星河契书。
羊皮卷轴上星纹游动,每一笔都暗含天道誓言。
两人指尖先后划过契文,顿时金光大盛,契约成立。
“要占卜什么?”
“本尊遗失了一个宝物,需要寻找它的下落。”
他刻意含糊其辞,不敢提及渡劫墨莲。
这等神物,纵是灵帝也会动心。
“哦?魔尊这是丢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月满衣指尖轻点星盘,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契卷在袖中化作星芒消散,紫晶星盘在他掌心徐徐旋转。
“不过是一株野草——不值一提。”
紫夜宸喉结滚动,魔焰在玄色战袍下不安翻涌,将脚下星尘灼出焦痕。
灵帝无声挑眉。
野草?
值得用暗星矿山来换的野草?
这借口拙劣得连流光梦河里的傻鱼都不会信。
“魔尊,请将手放在星轨之上,心念所求之物。”
灵帝指尖轻勾,漫天星轨如丝线垂落。
“执念愈深,星象愈明。”
“若你想到极致,甚至能现出宝物所在之景。”
紫夜宸墨袍翻飞,大步上前。
骨节分明的手掌,重重按在星轨中央,魔瞳中燃起偏执的火焰。
星轨在灵帝的力量中开始变化,由于紫夜宸找渡劫墨莲已经找疯了,他的执念现在强得可怕。
星辉疯狂交织,最终在虚空凝成一道亭亭玉立的身影。
“咔——”
灵帝月满衣指尖微颤,星海中阮轻舞的幻影瞬间碎成万千星辉。
他眸色骤深,嗓音里凝着寒冰。
“魔尊要寻的宝物——是她?”
“本尊要找的不是人啊。”
紫夜宸魔瞳圆睁,玄色衣袍无风自动。
“哦?竟不知,原来魔尊暗暗倾慕于我。”
清软动听的嗓音自星海尽头传来。
阮轻舞踏着月沉璧唤出的星轨翩然而至,雪白裙摆流转间荡开层层星漪。
发间白梅玉簪流苏轻晃,在漫天星辉中映出璀璨光痕。
灵帝呼吸一滞。
他以为是自己日思夜想,出现了幻觉,漫天的星辉,化作了她的模样。
“本尊——没有。”
紫夜宸耳尖瞬间烧得通红,魔角不受控地冒出尖端。
他仓皇后退半步,险些踩碎地上星轨。
“你,误会了。”
虽然他都在打听小月亮喜欢什么颜色的聘礼了,但他们明明还未相识。
堂堂魔尊怎能承认——他每天寻找渡劫墨莲的时候,也在偷偷看小月亮执剑大杀四方?
他怎么会承认,自己暗恋她?
他不要面子的吗?
“那魔尊用一座矿山,寻的宝物,为何是阮阮?总不会,她是你那宝物的主人吧?”
这句话如九霄雷霆,劈得紫夜宸魔瞳骤缩。
“小月亮,渡劫墨莲,当真认你为主了?”
紫夜宸的嗓音罕见地发颤,周身翻涌的魔焰忽明忽暗,映得那张俊美邪魅的面容阴晴不定。
“嗯哼——它现在是我的咯!”
阮轻舞笑得眉眼弯弯,带着几分狡黠。
“阮阮,玄幽送你的是渡劫墨莲?”
月沉璧闻言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明明说——那不过是株野花,不值一提。”
“魔尊不是说,那是一株野草吗?”
灵帝在一旁补刀。
阮轻舞听到他们的话,不由抿嘴一笑。
“紫玄幽!”
“他可真是本尊的好弟弟啊!”
紫夜宸咬牙切齿地说道,星辉被他暴怒的气息搅得粉碎。
“老子就说,我那渡劫墨莲在空间里,怎么会凭空消失。”
他真的气疯了,他担心弟弟安危,特地赶去天剑秘境,结果自家好弟弟,居然直接偷家。
“原来是这败家玩意儿用天魔引召走,还他娘的拿去送人!”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
他立刻问候了他全族祖宗,后续一连串魔族古语骂得风云变色。
灵帝瞥了月沉璧一眼,他们灵界的神药月魄凝华,也被自家这个不省心的弟弟送人了。
可此刻望着她笑靥如花的模样,心底竟生不出半分恼意。
若能换她展颜一笑。
纵是倾尽灵界至宝,又何妨?
渡劫墨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