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泪如果知道裴衿墨的内心想法,他只会让他自求多福。
他主人会害怕?
他就没见他家主人害怕过。
要害怕的应该是他才对。
“非白,你不必为此感到困扰,或许这就是上苍赐予你们兄弟同心的礼物呢?”
阮轻舞温柔地安慰道。
裴衿墨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有被安慰到。
“那你对我的提议?”
“非白,不是你们不好,是我有喜欢的人了。但我们还是可以做好朋友的,对不对?”
阮轻舞清甜的嗓音,软软糯糯地说道,眸子温和地望着他,好似一泓秋水。
“这样啊!是我唐突了,对不起啊!我们自然可以做好朋友的!”
裴衿墨闻言有些失落,但他还是朝着她温和一笑。
她有喜欢的人了?
是谁?
比他和哥哥都更好吗?
“南域还有很多世家小姐,我并非哥哥的亲妹妹,其实也起不到联姻的作用。若你们双方想联姻,可择族内的贵女,倒是比我更合适。”
阮轻舞觉得他们若是有意和哥哥联姻结盟,阮族之内有很多世家贵女。
“不必了,我们兄弟并非是什么人都可以的。”
裴衿墨果断拒绝了她的提议,如果不是她,那他没有别的备选。
至于裴临渊的想法,那不重要,这件事由不得他做主。
裴衿墨为了兄长退让过无数次,唯独在择妻方面没得商量。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和南域王结盟,是用娶走他心上月的方式。你确定这真不是在公然宣战?”
星泪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上一批去南域摘月的六界天骄,都被打断手脚丢出去了。”
“你猜南域王为什么下手那么狠?”
“他们哪里是跟南域王结亲?明明是结仇!”
“……”
裴衿墨第一次知道南域明月,并非是南域王的亲妹妹。
好家伙!她居然是南域王从小娇养的心上人。
难怪他曾经听闻南域王为南域明月,请旨将南域圣山赐给了阮轻舞,作为她的私人封地。
南域王真的是步步筹谋,默默地为她安排好了一切。
他让她独立在阮族之外的圣山,单开一本族谱,原来是为了跟她名正言顺在一起啊!
他居然跟她说,让她跟自己兄弟俩联姻。
如果南域王知道了,恐怕会直接打上门!
搞了半天,那不是大舅哥,居然是情敌!
他现在觉得尴尬极了,真的!
上一个那么尴尬的,还是他家小皇叔。
“既然我们双方无法达成结盟,那就罢了,不提此事。”
阮轻舞平静地说道。
“国师那边等我调查之后,再看看如何应对,还是要谢谢非白,告知此事。”
裴衿墨点点头,看到她如此坦然的态度,他也没有那么尴尬了。
只是一场双方势力的合作商讨,没有达成而已,无需挂怀。
她喜欢的人是南域王吗?
可那样一个愿意为了她,将生死置之度外,付出一切的南域王,她又如何能不喜欢?
“我们到月下竹苑了!”
两人穿过寒玉竹林的青石小径,来到月下竹苑附近,裴衿墨才惊讶地发现,这里竟然完全变了样子。
几座各有千秋的屋宇,错落于竹林之中。
原本清清冷冷的星澜湖畔竹林,竟然变成了一方真正的世外桃源。
月下竹苑也不再是孤零零的屹立此地,而是被众星捧月地包围着。
“轻舞,你这边现在好热闹啊!你的邻居是刚加入造物殿的几位新生吗?”
他们能住在阮轻舞的隔壁,每天一早起来就能见面,回家又能一起。
他顿时就觉得自己那边的住处,一点都不香了。
他们甚至还可以一起训练学习,每一个都是六界天骄。
这么看来,轻舞喜欢的人,也可能是六界使者。
“对呀!就是潮笙他们!”
阮轻舞点点头,推开了月下竹苑的竹门。
“非白请进。”
这座月下竹苑是裴衿墨兄弟一起帮忙打造的,他这些天忙着主持新生训练,倒是没再来拜访过。
裴衿墨看着如今温馨至极的月下竹苑,真的很难把它跟之前那破败的鬼屋联系在一起。
这里甚至还布下了诸天星辰大阵,浓郁的灵气,充斥着整座院落。
走进小院之中,他才惊觉那一株快枯死的桃花树,竟然奇迹般的枯木逢春,层层叠叠如云似雾的桃花,开满了整个树冠,好看极了。桃花树的枝干上,还悬挂着花藤秋千。
“它真的枯木逢春了!还好那时候轻舞选择留下它,不然我也见不到此番美景。”
裴衿墨惊喜道,看到那焦黑的枯木,生机蓬勃地开出一树花来,他觉得有些莫名的感动。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阮轻舞看着如今灼灼绽放的桃花,开口缓缓说道。
永不放弃对生命的信仰,于绝望之中开出希望之花。
这一株桃花树,自从开花之后,就一直常开不败,是折岚赠予她的谢礼。
裴衿墨听到她口中念出的诗句,心中深有感触,心头那一丝落寞也消散了。
就连枯木都能逢春,她的心难道还不能重新开花吗?
最后月亮落于何处,一切都是未知数。
“非白,我先去接小鱼,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阮轻舞走向星澜湖,召回了小白鱼。
圆滚滚的可爱小白鱼,从湖中飞奔而出,悬空于阮轻舞的身前。
“主人,怎么啦?我今天有喝过月华灵露呢!”
小沧渊奶声奶气的问道,圆圆的宝蓝色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主人。
漂亮的雪白小鳞片,好似冰晶凝聚而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我要去秘境试炼,需要半个月时间,我是特地回来接我们小沧渊的!”
“哇!主人最好了!”
“小沧渊是跟着我,还是想留在这里?”
“当然是跟着主人啦!”
“那我把你放进空间哦!对了,空间之中还有其他湖,你也可以自己去玩的。”
“嗯嗯!主人,我知道了。”
阮轻舞将小沧渊和小鱼缸一起收进了空间。
“非白,小鱼我已经带上了,我们现在返回悬剑渊吧!”
“好!”
裴衿墨带上她,朝着天剑阁御剑而去。
至于让他们如临大敌的国师,此时正在君临城的天权圣殿中,高坐于主位之上,寒着脸看着一群束手无策的下属。
“你们有什么用?这么久,一个有用的计策都没想出来?”
素来是修身立德的凌鹤卿,握着手中的墨玉毛笔,清贵卓绝的俊颜上,露出了一丝烦躁之色。
他的目光沉寒冷冽,扫过了下首战战兢兢的一众心腹。
“国师大人,这道题,微臣真的不会解啊!
“是啊!国师大人,这——这不在下官的所学范围。”
他们全都是一脸苦笑。
一个个儒雅清正的文人谋士,见贤思齐,彬彬有礼。
平日是出口成章,定国安邦、满腹经纶。
但他们看着今日密谈的题目,全都是一筹莫展。
“论如何能将南域明月,顺理成章地送到人皇陛下的帝宫之中,登临后位。”
“国师大人,您最是高才远识,足智多谋,可有良策?”
“您说出来,让下官借鉴一下思路。”
“本座若是想到了,还要你们论什么?”
算无遗策,经韬纬略的国师大人,第一次为了送小月亮侍寝这种事情,愁得夜不能寐。
真的太难了,这也根本不在他的所学范围啊!
“啪——”
国师凌鹤卿将手中的笔,烦躁地拍在了堆满奏折的桌案之上。
槽!这道题超纲了!
“你!说的就是你,天官尚书,平日就你心最脏,你来说!”
他修长的手指,朝着右边下首的文士一指。
“下药?打晕带走?哄骗上榻?此为三计!”
天官尚书迟疑了一下说道,他一言难尽地看了国师大人一眼。
在场之中,玩权谋最狠的,心最脏的,不就是国师大人您吗?
居然还说他这个掌管修士任免的天官尚书心脏,国师何不揽镜自照?
“镇魔司主,你说!”
凌鹤卿再次点名,被点到的镇魔司主,不由正襟危坐,一脸严肃。
“坑、蒙、拐、骗、偷?总有一个能用上吧?”
镇魔司主的提议,明显没让国师大人满意。
“玄灵司空,你怎么看?”
“大人,微臣只是负责掌管灵田灵矿的老实人,玩不来你们这么复杂的高端局。”
玄灵司空都懵了。
“要不着痕迹,不能让帝后离心,还要顺其自然,不能太过简单粗暴。这臣哪会啊?”
“一群没用的东西——”
“您行,您上——”
“滚出去!”
“好嘞——”
一众下属如蒙大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