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甜淡雅的雪玉山茶香,随着阮轻舞的贴近,萦绕在谢云止的身边,撩人心扉。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都浸染了一缕雪玉山茶香。
他皓月琼华般的俊颜涨红,浑身都热得可怕。
她的雪肤明明那么冰凉,却比烈焰更灼人。
“大逆不道!你——你松开!”
他有力的双手,指节修长,白皙如玉,克制地抓住了她柔弱无骨的手。
他的手腕上戴着一串千檀佛珠,珠子温润如玉,每一颗都刻着金色梵文,泛着镇压邪祟的神圣之气。
此时他那沙哑的嗓音,带着一股无措慌乱。浓密睫毛下湿润的眸子,带着一缕懵懂震惊,宛如被拉下莲台的圣僧,不安地张望着十丈软红尘。
“乖——别动!”
阮轻舞身上涌出了丝丝缕缕的月白流光,她像是一轮明月,将圣洁的清辉洒落人间,驱散黑暗。
他此前泄露出的气息,简直要毁了这天地。
他若失控,她必死无疑。
“闭上眼,宁心静气,别胡思乱想。”
她清甜的嗓音,伴随着她吹拂在耳边的热气,落入他的脑海。
“你——”
谢云止唇角紧抿,浑身紧绷,在此时此刻,他如何能宁心静气?
纵然凤凰仙音在涅盘池回荡,也无法抚平他心底的惊涛骇浪。
“呵!小丫头,没人教过你尊师重道吗?”
充满磁性的男子嗓音,自带内敛的威严。
他的俊颜,透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庄重。
他想要用灵力挣开她,却怕震伤她如琉璃易碎的凡胎。
他真是招进来一个小祖宗!
“我只知道尊重生命,现在你说什么都没用,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阮轻舞跟他贴得这么近,可以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和身上的滚烫温度,以及那坚实腹肌上的弹性,热焰蒸得她香汗淋漓。
看着他被黑雾缠绕的身体,她哪里敢松手?
这么浓郁的浊气,她都怀疑自己见到的不是人,而是魔物了。
他的实力太可怕了,他再次失控之后,她不确定还有靠近他的机会。
她必须要触碰到对方的肌肤,才能为他净化黑暗浊气。
一缕缕月白的流光,缠绕上化作蟒蛇的黑雾,如藤蔓般紧紧地束缚它。
看似极其细弱的白光,对于黑雾而言却比刀剑更锋利。
“放肆!你——你这小丫头,简直无法无天!你这是以下犯上!”
谢云止被气笑了,他就不该心软。
他谢云止身若莲华,不染纤尘,竟然被一个没有灵力的小丫头这般轻薄!
偏偏打不得,骂了也没用!
说出去都会被六界大佬们笑死!
“是谁给你的勇气,竟敢乱我道心?”
他气急败坏,却也只骂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不擅骂人,绞尽脑汁,也就想出了这么几个批评的词。
“闭嘴!安静点!再说话,我就亲你。再乱动,我就摸你。”
阮轻舞软软的嗓音,明明没有什么威慑力,却让谢云止僵硬着身体,一动不敢动,一声不敢吭。
“咔嚓!”
月白流光绞碎了黑雾蟒蛇,将它化作点点烟尘,消散在空气中。
谢云止羞愤欲死的站在涅盘池中,她真的有威胁到他。
他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小丫头,会如此胆大包天!
她究竟知不知道,她招惹了谁?
下一秒,原本紧紧抱住他的玉臂,突然松开,身后娇弱的小人儿,耗尽了源自灵魂深处的净化力量,在涅盘池中晕了过去。
“我的小祖宗,你又怎么了?”
谢云止听到水声,忙转身询问。
见到她栽进水中昏迷不醒,他无奈而认命地把她捞了起来。
这时,他才惊愕地发现灵海中压得他快喘不过气的黑雾,奇迹般消失了大半。
意识到是她救了自己,才明白她刚刚不是在轻薄他,而是在为他净化浊气。
“对不起,之前是我误会你了。”
他红着脸将她打横抱着,身体僵硬地朝涅盘池外走去。
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好似要冲破胸腔,怀里的小人儿,比涅盘池的烈焰更加烫手。
出了涅盘池,他手忙脚乱地拿出一件披风,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才敢睁开眼看她。
“怎地这般娇弱还来救我?”
她那张白皙得近乎透明的小脸,此刻没有一丝血色,本就孱弱的身体,更是冷得好似寒冰。
涅盘池的烈焰,都捂不热她的冰凉。
他蹙眉,感知了一下她的身体情况,灵海冰封,本源破碎,简直是惨不忍睹。
凡人的灵海这般支离破碎的情况,原本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但她却坚强地活着,从未向命运低头。
“这支离破碎的灵海,她到底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谢云止目光怜惜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一旁,自己穿戴整齐之后,再次将她抱起来。
手中源源不绝的灵力,不要钱似的往她的身上涌去。
他的灵力是充满生机的,干净清新,虽然不能治愈她,却能拂去她一身疲惫。
“这世间竟有人能够净化灵海黑雾,这能力着实逆天。她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神药,若是让人知晓她的能力,那定然会掀起六界惊天狂澜。”
谢云止轻轻叹了一声气,不知南域王能不能守得住这一轮耀世明月?
他抱着阮轻舞,飞出了星澜湖,来到了月下竹苑。
感受到他的气息,古老的桃花树,轻轻摇曳着花枝。
他目光温和地望向桃花树,淡淡地打了声招呼。
“折岚,见到你还活着,我也就安心了。”
见识过阮轻舞的净化之力,他明白了折岚能枯木逢春,是源于她。
她这般善良,对草木花树都如此温柔,令他动容。
折岚对他而言,是极其重要的挚友。
险些令折岚身死道消的黑雾,本是源于谢云止。
折岚为了救谢云止,擅自引渡了一部分黑雾到自己的身上,结果他也奈何不了那黑雾。
“尘川,这小丫头对我有恩,烦请你多照拂一下。”
一道朦胧的粉色虚影,浮现在桃花树上,轻轻倚在枝头。
那是一个钟灵毓秀的男子,看不清模样,却能感受到他的万千风华。
“嗯嗯!我知道了,我把她放这里,你且护着她,待她苏醒。”
谢云止将怀里的小人儿,放在了桃花树下。
他轻轻挥了挥雪白如羽的广袖,桃花飞到她的身下,凝聚成一张悬浮的花床。
一片灵力凝聚成雾,化作一张温暖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尘川,你的状态看上去好多了,可是有什么机缘?”
折岚淡笑着问道。
“没有!你看错了!”
谢云止欺霜赛雪的谪仙俊颜,瞬间染上可疑的红晕。
下一刻,他足下生莲,凌空而去,脚下一步一莲华。
踏月而来,踏月而归。
虚空之上一朵朵莲华虚影,转瞬即逝,仿佛只是大梦一场。
“他的背影,怎么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折岚疑惑地喃喃自语,目光温和如水地落向阮轻舞。
她只是太过耗神,才晕了过去,休息之后终于缓过神来。
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在桃花树下。
她想应该是那个谪仙送她过来的,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只是想想他们初遇的画面,着实太过惊心动魄了。
她低头见到自己仅仅包裹着一件雪白的披风,她忙裹紧披风,起身走向竹屋。
踩着宽阔的竹楼梯,她一步步走上楼,推开竹门进入屋内。
屋里空空荡荡的,看上去显得有些冷清。
夜色渐沉,她挂上了几盏纱灯,橘黄色的暖光,映照得竹屋温馨了几分。
她在屋里穿上柔软的寝衣,然后披上了一件雪绒斗篷,感觉暖和多了。
她这才开始仔细打量竹楼,准备布置一下自己的小窝,毕竟还要在这里住很长一段时间。
“这里可以看到外面的星澜湖,外面还有一方露台,就作为主卧吧!”
她选了临湖的房间作为卧房,给窗户挂上了洒金竹叶纱帘,同时在露台上摆放了圆形木桌和一个藤编躺椅。
“对了,之前那张床挺结实的,房子都塌了,床都没塌,擦干净还能用。”
她将之前收进空间的雕花竹纹床取出来,摆在了房间的角落。
这张木床做工极好,看得出打造它的人非常用心。
不知用的什么木料,带着一股令她觉得安心的檀香,让她觉得疲惫的身躯,都舒服了很多。
隐约间,她觉得这味道有些莫名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