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日上三竿。
祝馀才在暖洋洋的光照中醒来。
昨夜那积压的“火焰”爆发出来,威力着实惊人
即便他现在修为深厚又饱经战阵,到后来也难免有些恍惚失神,脑海中唯馀那如拉满的银弓般绷紧的优美曲线和结霜滴露的双月。
他打了个哈欠,撑起身。
床榻另一侧早已空了。苏烬雪已然起身,正端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仔细地梳理着那一头长发。
昨夜她虽“狠狠”地将祝馀“亏欠”的连本带利讨了回来,但自己也并非毫无“代价”。
一身冰肌玉骨上凝结的白霜需得洗去,未曾卸下的精致妆容也已在激烈的战斗中揉花,唇脂晕染,眼线微糊。
幸好早早将婚服换了,不然当天就得成破布。
一会儿还要出去见人,以剑圣之尊,自然要将自己收拾得一丝不苟,恢复那清冷无暇的绝世姿容。
祝馀靠在床头,静静欣赏着镜中人梳妆的背影。
他忽然发现,成亲之后,雪儿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间,似乎多了一份特殊的韵味。
那不再是纯粹的清冷孤高,而是糅合了满足、慵懒与独属于人妇的温婉风情。
顾盼生辉的双眸中,少了些寒冰的锐利,多了些春水的柔媚。
这便是身份变了,连气质都跟着不一样了么?
他笑着摇摇头,只觉得这样的雪儿,愈发让人移不开眼了。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苏烬雪放下手中的木梳,回眸望向刚刚坐起的祝馀,嫣然一笑。
身心均得满足的她,让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慵懒又明艳的气息,气色和心情都好极了。
“郎君醒了?”她声音轻快,“可要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雪儿这就去给郎君准备早膳。”
祝馀瞥了眼窗外高升的日头,笑着摇头:“算了,都这个时辰了,再等等就该吃午饭了。”
“那雪儿伺候郎君沐浴更衣?”苏烬雪说着便走上前,伸手想去扶他。
说话间,祝馀已捉住她伸来的皓腕,稍一用力便将她往自己怀里带。
能一拳开天裂地的剑圣,那身惊世骇俗的力量仿佛在此时凭空消失了一般,叱咤风云的剑圣象是变成了一个柔若无骨的娇娘子。
甚至未等祝馀用上几分力道,她便轻呼一声,软软跌入他怀中。
祝馀一手揽着她的纤腰,一手轻抬起她精致的下巴,对上那双水光潋滟的冰蓝眸子:
“恩?雪儿今日怎么突然这般贤惠起来了?又是要做早膳,又是要伺候沐浴更衣的?”
从前这些事可都是他一手包揽的。
不过他倒也乐在其中,尤其是做后一件事时,总少不了些磨磨蹭蹭的温存。
苏烬雪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往他怀里缩了缩,嘟囔道:
“今天不是新婚第一天嘛…雪儿也想在郎君面前好好表现表现。”
“昨晚雪儿已经表现很好了。”
“那不一样!”
苏烬雪羞道。
这能是一回事吗?
“那正好,”
祝馀笑了一声,不再逗她,揽着她的腰便要起身。
“那我们这就去洗个澡。”
“雪儿…雪儿洗过了…”苏烬雪小声说了一句。
她今早醒来时,脸上身上那般痕迹,不仔细洗一洗怎么行?
只是…若是郎君想,再洗一遍也无妨。
祝馀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洗过了?没事,多洗洗更干净。而且…”
他目光意有所指地盯着她衣襟因姿势而敞开处露出的那片雪肤,从锁骨以下一路向上到优雅的天鹅颈。
“雪儿这里,似乎还有些地方…没洗干净呢。”
点点不起眼的红痕,在细腻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扎眼。
苏烬雪被他看得肌肤微烫,索性伸出藕臂搂住他的脖子:
“那…郎君抱雪儿去。”
祝馀刚想将她抱起,怀中的苏烬雪却象是猛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认真道:“不对,这次该换雪儿来抱郎君才对。”
说罢灵巧地一挣,从他臂弯里跳了下来,站在榻前。
嗯?
祝馀被她这动作弄得一愣,疑惑地看向她。
“郎君,抱紧了。”
苏烬雪不等祝馀反应,便俯身伸手,环住他的腰背和膝弯,微一发力。
祝馀只感觉身体一轻,视线瞬间拔高,整个人竟被苏烬雪稳稳当当地抱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环住她的玉颈,低头看着自家娘子那张写满“贤良淑德”成就感的俏脸,又低头看看自己悬空的双脚,一时有些凌乱。
这…这姿势…对劲吗?
……
虽然被苏烬雪倒反天罡了一下,但一走进浴房,祝馀就拿回了主动权。
大炎第一弄潮儿岂是浪得虚名,一到有水的地方就到了他的主场。
别忘了,他可是修水系心法的,水性极佳,甚至能凭空生水。
可以说,祝馀的大手伸到哪里,哪里的水流就泛滥成灾。
等新婚燕尔的两人收拾妥当走时,正好到了用午膳的时间。
剑宗宗主已贴心地差人送来了餐食,食盒里盛着清蒸灵鱼、玉露酿豆腐,还有两碗冒着热气的灵米羹,都是些清润不腻的吃食。
用过午膳,两人这才终于走出金宫。
在这三天的热闹和喧嚣后,剑宗已回归了正常的剑宗恢复了往日的秩序与严谨。
山峦间回荡着剑鸣与弟子们整齐的呼喝声,一片肃然勤勉的景象。
祝馀在苏烬雪的陪伴下,悠然漫步于黎山剑宗之中。
黎山山势雄奇,飞瀑流泉自高处奔涌而下,溅起的水珠在风里带着沁人的凉意。
行至一处视野开阔的高崖,俯瞰着下方错落有致的宗门建筑和远处连绵起伏的云海山峦,祝馀转头问苏烬雪:
“雪儿,怎么我看着,剑宗里似乎有些空荡?弟子数目,好象不如想象中多。””
他虽没进过宗门,却也知晓,但凡能称得上大宗派的,门下弟子少说也得数万人,人多势众才能撑起门面,震慑宵小。
而黎山剑宗贵为天下剑道魁首,放眼望去,宗内弟子似乎不过数千之数。
“是因为剑宗挑选选弟子,向来优中选优,宁缺毋滥的缘故吗?”祝馀猜测道。
“严苛是其一,”苏烬雪说道,“但更主要的,是宗门里的弟子,许多不在山上。”
“不在山上?”祝馀有些诧异,“那他们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