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道友,叨扰了。”中年道士走到田埂边,直勾勾地落在草垛上的三花猫身上,眼睛亮了亮。
贵五“哦”了一声,没起身,继续用锄头给菜苗培土,独臂抡着锄头,动作倒麻利:“有事?”
“贫道玉虚子,是道协理事,今日来武当山开会,刚给小辈们讲完课,路过这里。”
中年道士捻了捻拂尘,慢条斯理。
可贵五只是“哦”了一声,锄头“咚”地砸进土里,翻起块带着湿气的泥疙瘩。
玉虚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心里有点不舒服,他这身份,走到哪儿不是被人捧着?武当山派别众多,哪个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的,这大胖道士穿得邋里邋遢,似乎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回事啊。
他压下心里的不快,目光又落回三花猫身上,语气强硬:“你这猫卖不卖?”
贵五扭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草垛上的猫。
“不卖。”贵五的话很干脆,说完就转过身,继续锄地。
玉虚子愣了一下,像是没料到他会拒绝得这么直接。
他皱了皱眉,这乡野土道人怕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的特殊性,于是清了清嗓子,再次强调:
“胖胖,贫道乃道协理事,负责统筹河州一带的道教事务,与各大名山的观主都有交情。你这猫,我是真心喜欢,你开个价,只要不太离谱,贫道都能接受。
“不卖,下面市区宠物店,这三花猫配不上你的逼格,你应该买一只美短。”
旁边跟随的两个道士有些不悦,有人想发飙。
玉虚子嗤笑一声,不以为然,“我出1000元高价,如何?三花猫不值钱的,充其量10块钱一只,我想你应该知道。”
贵五没搭理他,继续刨地。
玉虚子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心动了,只是抹不开面子,于是开始讲道理:
“《道德经》里说‘五色令人目盲’,你把一只猫当宝贝,这就是执念,是修行的大忌。不如把猫卖给贫道,既能改善生活,又能断了这执念,何乐而不为?”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了,贫道养这猫,是为了在讲经时增添些雅趣,让更多人感受道家的清逸之风,也是这猫的福气。”
贵五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直起腰,转过身斜着眼,看傻子一样的露出鄙夷之色:
“老头,你是不是彪啊?”
“你怎么说话的!这是道协的副主席!”旁边有一个随从道士抬高声音。
玉虚子需要保持逼格,被他说得一噎,他压下火气,从怀里掏出一沓现金,大概有一万块,递到贵五面前:
“胖子,贫道也不和你废话了。这是一万块,你把猫给我,这些钱就是你的。”
人上头了,会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
贵五摇了摇头:“我师弟说过,钱,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得到的东西。”
玉虚子没曾想,对方竟然是个倔头,傲然道:
“也罢,看你这般模样,着实可怜。贫道这里有一套人教版最新出的养身功法,练了之后不仅能强身健体,还能祛病消灾,你把猫给我,我就把这本功法传你,如何?”
“让一让,踩到我地儿了。”贵五开始用锄头去刨。
玉虚子一个大跳脱开,差点被伤到。
这位即将就任的副主席终于有点不耐烦了,语气也冷了下来:
“你这少了条胳膊的胖胖,怎么如此固执?你叫你师父出来,贫道和你师父谈。你师父是谁?我感觉很有必要教育教育他。”
贵五生气了,正在克制。猫咪炸毛了。贵五连忙蹲下来,按住三花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