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逢山就渴望一种安稳平静的生活。
只想安安稳稳守着皇冠领一亩三分地然后找个女人组建一个家庭,带着弟弟妹妹,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日子。
对于涉足政坛,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天天跟人勾心斗角,远不如在皇冠领的生活来得轻松简单。
可现在,沃克州长的请求却让逢山陷入两难境地。
一旦答应沃克州长,就意味自己要卷入复杂的政治旋涡之中。
皇冠领未来会面临各种未知的变量。
也许会因为这次决定获得更多的资源和发展机会,但也有可能被政治浪潮所吞噬,让皇冠领陷入困境。
这笔买卖究竟值不值得去做呢?
逢山内心十分纠结,一方面是平静生活,另一方面是可能带来的潜在风险。
此刻,沃克州长神色紧张看向坐在对面陷入沉思中的逢山。
大气都不敢出。
双手不自觉的在膝盖上摩掌,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非常害怕逢山会拒绝帮助。
一旦拒绝,那想要赢得州长的几率近乎于负数。
同时,也担心逢山会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现在自己能拿出的条件只有这些,最多只能在其他方面给予逢山一些关照,但要是让自己去做违背联邦法律的事情,那是绝对不行的。
酒馆里的乡村音乐还在悠悠播放,可舒缓旋律却无法缓解隔间内紧张气氛。
时间仿佛凝固一般,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
沃克州长和逢山都在等待一个决定,一个可能会改变很多事情的决定。
突然。
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突兀响起,瞬间打破两人之间凝重的安静氛围。
逢山被铃声从沉思中惊醒,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嘴角不经意间微微上扬。
随后笑着看向沃克州长。
“州长先生,我需要些时间考虑一下,明天给你正式答复,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沃克州长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没等得到准确答复,脸上还是流露出略微的失望。
不过,还是很有风度的礼貌站起身,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
两人伸手相握,简单寒喧后,逢山便转身走出隔间。
离开酒吧,夜晚凉风扑面而来。
让逢山的脑袋稍微清醒一些,一边朝着机场,一边思考刚刚的事情。
就在走后没多久。
埃莉卡女士手里拿着一罐啤酒,步伐轻盈的走进隔间。
看到有些颓废的坐在椅子的沃克州长,脸露出盈盈笑意,径直走到对面坐下o
接着,伸手拿起桌上那份关于支持率分析的文档。
目光在文档上快速扫过。
“沃克先生,恭喜你连任州长。”埃莉卡女士放下文档,抬头看向沃克州长,眼中闪过一抹自信。
“埃莉卡女士,你在说什么,逢没有给我任何答复。”沃克州长抬起头,面带苦笑的摇摇头,目光中反射出疑惑,不明白埃莉卡女士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他拒绝了吗?”埃莉卡女士眉角微微一扬,手中轻轻晃了晃啤酒罐,啤酒罐内的液体随之晃动,故作神秘的笑了笑。
沃克州长无奈地耸耸肩,两手一摊,苦笑着说道,“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只说会考虑一下,明天给我答复。”
“没有答复就是最好的答复。”埃莉卡女士轻轻摇头,脸上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自信,看着有些迷茫的沃克州长,认真解释道,“对于中国人,州长先生并不了解。当他们想要拒绝某件事情时,会明确说出来。但说要考虑的时候,基本就属于默认同意。这是他们一种比较委婉的表达方式。”
“是吗?”
沃克州长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对埃莉卡女士的说法将信将疑。
毕竟和中国人打交道的机会并不多,对于这种文化差异并不了解。
“当然。逢是不是说明天给答复?”埃莉卡女士宛然一笑,笑容中透着神秘,故意压低声音,仿佛在分享一个重大秘密,“那是因为弗兰克今晚就会到达皇冠领。”
弗兰克今晚要来皇冠领。
那条法律界的毒蛇。
沃克州长听到这句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似乎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信息。
连忙坐直身体,急切问道,“你的意思是,逢山要和弗兰克商量之后再给我答复?”
埃莉卡女士点点头,“没错。弗兰克在逢山心中的地位很重要,很多事情他都会和弗兰克商量。等弗兰克到了,他们交流之后,明天给你的答复应该就是最终结果。而且,我相信弗兰克也会支持我们的计划的。毕竟,我们给出的条件对他来说很有吸引力。”
听完埃莉卡女士的分析,沃克州长心中燃起希望,“我提出的条件,逢先生或许不明白州参议院和联邦议员的概念,但弗兰克肯定会明白的,看来我们要期待明天的答复了。希望一切都能如我们所愿。”
埃莉卡女士举起手中的啤酒罐,微笑着说,“为了州长先生即将到来的胜利,干杯!”
沃克州长也拿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
两人脸上都露出期待笑容,似乎已经看到胜利已经在向他们招手。
与此同时,埃莉卡女士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羡慕。
自己为了能在州议会谋得一席之地,可以说是费尽心思、千辛万苦。
甚至不惜以独立党作为谈判砝码,才换来一个州议员名额。
再看看弗兰克,什么都不用做,就有如此丰厚的条件主动送到面前。
沃克州长为了争取逢山支持,竟然愿意给出州参议院的席位,甚至还承诺在连任第二任州长后,把弗兰克推到联邦议员的位置。
这巨大差距,让埃莉卡女士心里有些失衡。
有这么一个有能力、有影响力的侄子,弗兰克那个混蛋,真让人嫉妒。
从酒馆中匆匆走出,夜晚微凉的寒意将逢山包裹。
但此刻,心中牵挂着塔莎和弗兰克的到来,这股寒意根本无法阻挡急切的脚步。
逢山马不停蹄朝机场跑道奔去。
夜空中,寂静而深邃,只有偶尔闪铄的星辰点缀其中。
也就约莫半根烟的工夫。
两架飞机闪铄着三色航行灯,划破夜幕,缓缓出现在视野之中。
其中,一架深红色的比奇空中国王350尤为显眼。
如同一只归巢的雄鹰,开始逐渐降低高度,直直朝着跑道俯冲而来。
逢山一眼认出,这正是冷湾女王娜塔莎的专属座机。
见状逢山快步走到跑道旁,挥手示意。
红色飞机终于触及跑道,机轮与地面接触的刹那,轻轻跳跃几下,随后沿着跑道平稳滑行起来,在摩擦产生细微声响中,逐渐停稳。
紧接着,伴随舷梯缓缓落下。
一道红色的人影轮廓,悄然出现在舱门处。
跑道两侧的降落引导灯光交织在一起,洒在人影上,象是为其披上一层梦幻薄纱,凭空多了几分妖娆朦胧的层次感,逢山微微眯起眼睛。
当视线穿透那层因光线交织而产生的朦胧。
终于将舷梯上的身影瞧得真切。
刹那间,脸色陡然一变,恰似锅底灰一样黑。
娜塔莎冷艳矜贵站在机舱口,宛如夜空一颗璀灿的明珠。
身着一袭大红色露肩礼服,礼服质轻盈而华丽,在跑道灯光映照下闪铄迷人光泽。
礼服紧紧贴合身躯,将曼妙勾人身材曲线毫无保留显露出来,每一处起伏都仿佛是大自然最精妙的杰作。
随后一步一步优雅走下舷梯,步伐中轻盈而从容,如同一只高贵的天鹅在翩翩起舞。
走下飞机。
娜塔莎那双蓝如深海的眼眸,轻轻流转,看向前来迎接的逢山,朱唇微启,刚要开口说话。
然而,逢山却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反手柄身上的兽皮大衣脱下来,全然不顾其他,径直走向娜塔莎,动作略显粗暴的把大衣披在她身上,嘴里还念叨着,“你都有孩子了,还穿这么少!”
原本一身高贵打扮的冷湾女王。
在披上这件厚重的兽皮大衣后,瞬间多了几分荒野居民的狂野味道。
兽皮大衣粗糙质感与精致妆容和华丽礼服形成鲜明对比,但却又奇妙融合在一起。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
娜塔莎并未有丝毫不悦,反而一改往日的高傲姿态。
往日里总是透着冷冽的目光,此刻竟也柔和几分,仿佛一湾春水,静静流淌着别样的情愫。
“孩子还好吗?”逢山缓了缓神,才低声问道,自光也温柔的落在娜塔莎身上。
听到这句话。
娜塔莎精致的容颜上瞬间泛出柔和的母性光芒。
下意识抬手轻轻扶着腹部,仿佛在守护一个无比珍贵的宝贝,轻声说道。
“才刚两个月,从医学角度来讲,胎儿还处于胚胎阶段,不过医院检查说一切正常,我的小尼古拉发育非常棒。”
“孩子叫小尼古拉?”
逢山得知孩子的名字,不禁有些惊讶,微微扬起眉毛。
自从在酒馆的那一次邂逅,娜塔莎怀上自己的孩子,就特意在网上查了一些关于罗曼诺夫沙皇家族的历史资料。
资料上显示,罗曼诺夫王朝延续约304年。
在沙皇王朝末期,最后一任尼古拉二世,拥有四个女儿一个几子。
也就是在1917年,尼古拉二世夫妇连同他们的5个子女,以及4名忠诚的仆人还有医生,共计11人,在伊帕季耶夫被秘密处决。
根据娜塔莎所述,她的奶奶也就是尼古拉二世最小的女儿,阿纳斯塔西娅大公,有着不一样的命运。
当时,看守不忍看到阿纳斯塔西娅大公被杀害,心中涌起了一丝怜悯,就擅自将其放走。
随后,阿纳斯塔西娅大公与逢山曾祖相遇后,匆忙继续向西伯利亚逃亡。
一路上,风餐露宿,担惊受怕,躲避各种危险和追捕。
最终一直逃到阿拉斯加,在这里隐姓埋名生活下来。
如果按照沙皇家族的继承顺序来看。
尼古拉二世去世后,俄国皇位法定继承人应该是阿列克谢·尼古拉耶维奇,也就是历史中的尼古拉二世唯一的儿子阿列克谢。
徜若按照沙皇家族的血脉延续来看。
自己儿子出生,就成为沙皇家族唯一的男丁。
虽说沙皇家族早被被推翻一百年,可血统可是实打实的,要是沙皇家有族谱的话,外孙肯定还没出五服。
如此一来,按照皇室传统,自己儿子或许就能够被称为沙皇三世。
但可千万别小看这只是个空名头。
毕竟,距离沙皇王朝结束也不过才一百年时间,那段历史馀温尚未完全消散。
在欧洲大陆上,仍有一些王室贵族与沙皇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牵扯。
就拿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的丈夫菲利普亲王来说,跟尼古拉二世还是表叔侄关系,甚至这位老亲王至今依然健在。
而且,沙皇家族的亲缘网络远不止如此。
除了与英国王室有亲戚关系外,丹麦王室、西班牙王室,甚至早已取消的德国王室、希腊王室等等,都和沙皇家族有着或远或近的关联。
也就是说,逢山和娜塔莎的这个孩子。
在娘胎里就相当于含着密钥匙,还没出生就拥有欧洲贵族庞大关系网。
逢山眉头微微皱起来,眼神中透露出思索,轻声问道。
“孩子的全名是?”
娜塔莎微微昂起头,脸上洋溢骄傲神情,语气中满是对腹中孩子未来的期许。
一字一顿说道。
果然,这个名字
逢山看着娜塔莎一脸兴奋、被某种炽热情绪完全笼罩的表情
心中暗自叹口气。
此刻的娜塔莎,娇艳脸颊因激动而微微泛红,全身心都沉浸在为孩子赋予这荣耀之名所带来的喜悦里。
见状逢山心里明白。
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去泼冷水。
太了解娜塔莎了,这个女人一旦被激怒,可不会管自己是不是孩子的亲爹,说不定真敢掏出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