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滩号甲板。
在绞盘和起重机双重强大动力加持下,装满阿特卡鱼的沉重拖网被稳稳拽上甲板分抹区。
船员们熟练解开拖网上的节扣,只听哗啦一声巨响。
拖网如同决堤洪水一般打开,各种各样鱼获一股脑倾倒在分掠区里。
那些还有力气的阿特卡鱼在一堆鱼获里拼命挣扎,鱼尾拍打甲板,溅起一朵朵水花,试图重回大海怀抱,可它们的命运却早已被捕捞决定。
船员们此刻哪有心思去品味壮观的丰收景象。
立刻投入到紧张忙碌的分拣工作之中。
相较于平日争分夺秒的捕蟹作业,这次捕鱼作业在分拣环节上相对要轻松一些。
毕竟,帝王蟹张牙舞爪,稍不留神就可能被蟹钳夹伤,并且捕蟹季时,为了保证螃蟹的鲜活度,分拣流程非常复杂严苛。
可捕鱼全然不同。
目标鱼获十分明确,就是阿特卡鱼。
其他杂鱼少得可怜,仅仅只有少量鳕鱼、比目鱼掺杂其中。
船员们分工明确,动作熟练。
先将为数不多的杂鱼单独分抹到特制鱼框里,这些框子放置在分拣区边缘,
避免杂鱼混入主鱼获。
紧接着,通过甲板传送带,将堆积如山的阿特卡鱼送进鱼舱。
由于这次捕捞并非螃蟹,往常用来暂养活蟹的活水舱也就派不上用场,为了最大程度保鲜,这些新鲜捕捞上来的阿特卡鱼,会被直接全丢进冷冻舱进行速冻处理。
“船长,这次收获阿特卡蜻鱼30吨。”大副一路小跑,手里紧紧着刚刚统计出来的数据单,急匆匆走进驾驶舱。
只是表情显得有些怪异,既带着完成任务的欣喜,又夹杂对这微薄收益的无奈。。
听到大副报出的数字,阿尔文身子猛的一僵。
本就紧眉头下意识又皱紧几分。
虽说在捕捞作业之前,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知道捕捞阿特卡鱼对河滩号来说,必定是笔亏本买卖。
可听到具体收益时。
心里还是忍不住隐隐发凉。
思绪不知不觉飘回到前些日子效益爆棚的捕蟹季。
那时的河滩号,每一趟出海,就象是奔赴一场黄金盛宴。
雪蟹、红帝王蟹,市场须求旺盛。
一趟下来,收益动辄就是现在这个数字的好几百倍。
大把钞票流水般涌入腰包,船员们各个笑逐颜开,船上气氛总是热火朝天。。
要不是老板强行要求,自己才不会捕捞这种廉价的阿特卡鱼。。
可实际上,只要仔细一合算,亏空简直大得吓人。
先创去必须上交的捕捞税,这笔是固定开支。
不交的话irs那帮狗杂碎能把河滩号生吞了。
然后是河滩号这趟出海的燃油损耗、设备维修、日常物资消耗等各项开支,
加起来根式一笔不小费用。
最后还要算船员们薪水,这趟捕捞妥妥亏本生意。
而且还是亏到裤不剩那种,血本无归都不足以形容此刻的惨状。
更棘手的是,对于船员们来说,薪水分配制度向来是根据捕捞收益来定的。。
这点钱,在物价高昂的阿拉斯加,连基本生活都难以维持,更别提养家糊口。
这长久下去,船员们肯定有想法。
大副瞧出船长正陷入沉思。
可捕捞作业毕竟不能中断太久,终究还是硬着头皮打断他的思绪。
随即小心翼翼走近船长,轻声询问,声音小得仿佛生怕惊扰船长紧绷的神经。
“船长,还继续捕捞吗?”
“捞,为什么不捞,老板没有发短信叫停,就一直捕捞。”阿尔文象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炸毛,猛的转过头,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劲,咬着牙龈,恶狼狠说道,“老板没有发短信叫停,就一直捕捞。”
说到这,阿尔文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继续安排道。
“让鱼舱盯紧点,只要满仓我们马上返航查找最近码头出鱼,然后补充燃料继续捕捞作业。”
安排完大副的工作,阿尔文不经意间一抬眼,警见竖起耳朵在不远处偷听说话的二副。
说完后恶狠狠看向竖起耳朵偷听说话的二副。
那一瞬间,阿尔文眼神瞬间变得犀利无比,如同海雕盯上猎物,恶狠狠看向二副,大声吼道。
“二副,你现在任务只有一个,全天24小时盯着探鱼器,查找阿特卡鱼群。”
啊!
听到自己接下来的工作,二副脸上瞬间露出一副苦逼至极的表情,心里那叫一个叫苦不迭。
本来这趟捕捞作业已经够折腾人,这下可好,连轴转的活直接就安排上。
一天24小时盯着屏幕。
还让不让人活了。
可在船长凶狠目光注视下,二副哪敢有半句怨言,只能硬着头皮,心不甘情不愿点头答应。
心里默默祈祷着这苦日子能早点到头。
鱼群能乖乖的频繁现身,好让捕捞作业顺利些。
大家也都能少受点罪。
喉!!
大副站在驾驶舱舷窗,望着忙碌的甲板,心中五味杂陈,默默叹口气。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作为副手,唯一能做的就是坚决执行命令。
于是,大副微微摇头,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出驾驶舱,去传达继续捕捞的指令。
消息在河滩号上迅速传开。
船员们听闻后,先是微微一愣,手中动作有片刻停顿。
他们心里何尝不明白,这一趟捕捞阿特卡请鱼摆明是亏本买卖,与平日里追求高效益的作业截然不同。
然而,仅仅一瞬间尤豫后。
大家便又接着忙碌起来,没有一个人发出怨言。
这一切,都源于船员们对老板的尊敬与感激。
老板平日里为人豪爽,对待船员从不吝啬,就在前天皇冠领的派对上,还给每人发了一个5000美元的大红包这份情谊,船员们都记在心里。
如今,老板深陷寒潮雪灾,被困在皇冠领。
虽然有心无力,无法直去救援,但都想着能多捕捞一些鱼获,帮老板缓解资金压力,也算尽一份绵薄之力。
说不定,老板正是因为被困在皇冠领,
急需大量资金来购买抗寒物资,维持营地运转。
所以才无奈让河滩号捕捞阿特卡鱼这种廉价鱼获。
此时,整个极北区陷入极端寒潮与暴风雪的双重肆虐,天地间一片混沌,狂风呼啸,暴雪纷飞,仿佛末日降临。
布鲁克斯山脉宛如一道巍峨天然屏障,连绵起伏的山峰高耸入云,不仅挡住暴风雪汹涌的攻势,也暂时延缓寒潮无情的南下侵袭。
然而,在山脉朝向苔原那一侧,形势却依旧严峻到极点。
呼啸凛冽的寒风裹挟铺天盖地暴雪,以每小时50公里的时速,凶猛吹过广无垠的苔原。
积雪一层又一层疯狂叠加,
短短时间内,苔原就被掩埋在厚厚积雪之下,不见丝毫生机。
皇冠领,此刻也未能幸免。
漫天雪幕如同白色幕布,沉甸甸笼罩在河滩营地,将一切都染成单调白色。
由于部落火种的魂力在持续燃烧消耗下所剩无几,营地气温已然如失控的过山车,骤降到令人胆寒的零下50度。
这已经是火种凭借残馀魂力所能维持的极限温度。
如果想要让气温再度升高,让营地恢复哪怕一丝暖意,除非能拥有源源不断的更多魂力来供应火种持续燃烧。
否则,众人只能在冰窖一样的环境里苦苦挣扎。
面对如此绝境,所有人员不得不做出应对。
娜塔莎放弃难以抵御严寒的酒馆,让所有人搬迁到木屋别墅。
毕竟,木屋别墅拥有足足50厘米厚的原木墙壁,坚实壁垒如同温暖护盾,能够有效阻挡外界的刺骨寒气。
而且,屋内配备了自循环供暖系统。
虽说在这极端环境下也有些力不从心,但多多少少还能发挥些作用,帮忙阻挡一下寒潮低温的疯狂侵蚀,提供一处暂时的栖身之所。
木屋客厅内,昏暗光线仿佛给整个房间蒙上一层沉重阴霾。
熊熊燃烧的壁炉是这里唯一的光亮与温暖来源,跳跃火苗欢快舔炉壁,发出里啪啦声响,却依旧难以驱散无尽寒意。
以壁炉为圆心,地板上铺展着一张张厚实兽皮毯子。
在兽皮毯子后方,堆放着高高的木材堆和整齐排列的食物箱子。
女人们紧紧裹着驯鹿毯,象一群受惊小鸟,瑟缩着坐在壁炉前。
苍白脸上写满忧虑,目光紧紧盯着跳动火苗,仿佛那是与外界唯一的联系。
炉火映照她们脸庞,忽明忽暗,偶尔有火星溅出,便会不自觉颤斗一下。
男人们则站在窗户旁,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中透露出紧张不安。
目光凝视窗外灰蒙蒙世界,瓢泼般大雪肆意飞舞,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
狂风呼啸拍打着窗户,发出令人心悸声响。
在这种极端低温残酷影响下,融冰河开始结冰,河水被冻住,水力涡轮系统也随之停摆。
更糟糕的是,配电柜里的备用电池电量也在急速衰减。
如同即将燃尽的蜡烛,随时可能熄灭。
为了保证最后电量能够优先供应给至关重要的无线电。
营地不得不关闭所有其他用电设备,
即便做出取舍,在寒潮和暴风雪双重夹击下。
无线电信号也变得极不稳定,只能保证断断续续通话。
每一次通话中断,都象是一把重锤,狠狠敲击众人心脏,让所有人更加深切感受到绝望无助。
不知道这样困境还能持续多久。
也不知道能否等到救援的到来。
只能在这昏暗冰冷木屋里,默默祈祷奇迹发生。
逢山静静伫立在窗户旁,身形显得有些单薄而孤寂。
目光通过布满霜花的窗户,望向被狂风暴雪肆虐的世界,心中满是焦虑无奈。
给阿尔文发完最后一条短信,卫星电话电量随之彻底耗尽。
尽管给卫星电话插上充电器,期待着能让它重新恢复作用。
然而,在极端寒冷到近乎残酷的环境中,电池却出现无法充电的状况。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
人倒楣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此刻,逢山的心中充满志忑不安。
至于阿尔文有没有按照短信里的要求,立刻展开捕捞作业,不能肯定。
部落火种中所剩的魂力已经少得可怜,仅仅只够进行一次与河滩号上的火种图腾进行长途连接。
可连接之后又能怎么样?
要是看到阿尔文没有执行捕捞作业该怎么办?
毕竟,火种图腾作用有限,只能进行观察,不能象部落火种可以做出主动反应。
如果浪费掉最后的魂力,而阿尔文又没有进行捕捞作业,
火种和营地就彻底完蛋了。
如果贸然浪费掉最后的魂力,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营地可就真的彻底完蛋了。
想到这里,逢山身体微微颤斗一下。
每一秒等待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却又在心底隐隐期待阿尔文能够执行任务“哥,大雪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小花裹着厚厚毯子,整个人蜷缩在一旁往日如阳光般璨烂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担忧害怕,眼神中透露出恐惧什么时候结束。
逢山喃喃自语,目光投向窗外无尽雪幕,心中满是苦涩。
自己又何尝不想知道答案。
预警短信里仅仅提到寒潮来袭时间,对于结束时间却只字未提。
凭经验来看,就眼下恶劣情况,这场寒潮雪灾持续一个星期肯定跑不掉的。
但此刻,最大问题并非寒潮雪灾究竟何时才能结束。
而是阿尔文那边,到底有没有按照自己要求,开始进行捕捞作业。
要是有足够魂力供给部落火种,营地情况也不至于如此危急,众人也不必担惊受怕。
想到这里,逢山无奈叹了口气,心中满是无奈。
强忍着心中的焦虑,沉下心神。
与部落火种进行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