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祇与神祇是不同的，执掌了准帝禁器·小佛像的林佳很清楚这点。

有的神祇是人工智障，如她手中的小佛像，像是九十年代的电脑，只要掌握密码的人都能操纵，只是现在这“密码”被她稍微改了些许。

有的神祇是人工智慧，如无始钟、吞天魔罐、不死天刀等等，像是科幻里的智械天灾，除了设定在核心之中的主人之外，没有谁能够彻底命令它们，它们还能够自主吸纳天地精气、隨时隨地保持復甦。

而龙纹黑金鼎的神祇，则是介於两者之间。

在受到刺激，如血祭、遇上了能够威胁它的帝兵或强者的时候，它能够临时復甦，但却不能长久，有著些许限制。

也正是这个原因，不然林佳根本不会想著拜入摇光，也不会想著谋夺它的掌控权。

至於龙纹黑金鼎和吞天魔罐这两种帝兵之间的区別，林佳有所猜测，却也不確定。

【或许，是神祇的“神”有缺，它们的“我”不全。】

不死天皇的不死天刀觉醒了仙金奥义，能够自行判断局势，发起攻击，本身材质另类的拥有了生命。

无始钟是无始大帝自混沌石开出的仙料铸造而成，让无始钟始终保持半復活状態，显然也是“活的”。

吞天魔罐是由狠人大帝的元神碎片和蜕变遗留的旧身铸造而成的，血肉材料加上原主的元神，天生就有诞生生命的可能。

但或许是由於其中狠人大帝的元神碎片残缺不全，吞天魔罐是以只能在应激的时候显露智慧。

而像是龙纹黑金鼎、太皇剑、虚空镜之类的，本身材料未能觉醒仙金奥义，就如同沙漠不能诞生鱼一般，环境不允许，这些帝兵自然也就没有诞生“我”的可能性。

像是血凰山一脉的古皇，以元神合道兵，自身化为一柄凤翅鎏金钂，踏上了另类长生路，但就算以大帝元神的强横，也依然被帝兵內的无形限制给磨损，神识渐渐被禁錮，在漫长的岁月下变得懵懂。

像是原著之中，他即便不拼却一切的踏上仙路，也只能渐渐看著自己沦为纯粹的兵器。

当然，这一切只是林佳的猜测。

【可若是真的这种情况，我凭藉著日誌与之心神合一，或许可以直接替代帝兵的“我”，就和小佛像这件准帝禁器一样。】

此刻，林佳依然对这龙纹黑金鼎抱有覬覦，当然这也不影响她的警惕。

好比一只猫，它想抓河里的鱼，也不影响它对於水的戒备。

时间慢慢的流逝，林佳的思维在发散，准帝禁器·小佛像也在激发，整个人处於一个鬆弛而又紧张的状態。

半刻钟后，摇光圣主李道清总算是回过神来，眼中神光熠熠，一看就是大有所悟的样子。

“你”

他难掩喜色的看向林佳，张口欲言，只是话到嘴边，忽然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时间竟有些迟疑了，起身於殿內踱步。

他相信，单凭林佳方才的表现，自家这位太祖就不可能亏待她，是以並不著急。

林佳就更是了。

她在发现李道清回神后第一时间並未召唤龙纹黑金鼎，就自然鬆了口气，隨后將状態调整到二级戒备，也就是保持隨时能催动小佛像的状態，却並不將之激发，而只保持护身功能。

说起来，不管是之前在李家，还是现在在摇光圣地，他人对於林佳修为和情况的探测，都是通过秘术“望气”来的，而不是直接以神力输入体內进行探测。

玉鼎洞天的时候，林佳也询问过赵长老，她也曾解释——在修行界，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机缘，直接神力、神识探测是极大的冒犯。 若是没有发现还好，发现了的话双方小概率心中留下疙瘩，大概率口角，也有可能就此拼个你死我活。

李道清在殿內踱步了数分钟，才终於停下，开口道。

“长明，你先出去。”

“啊？我？”

轰。

隨后，他激发了摇光殿的大阵，阻隔了內外的动静。

林佳安静的等待著，不急不躁，因为她能感知到龙纹黑金鼎依然在遥远的地方，未被催动。

“之前听长明传讯，说你一年修完轮海，还修行的是帝经，我本想核实之后將你直接收作弟子，之后培养为摇光和李家的底蕴，却没想到你的才情竟然如此惊人。”

“所以，我也给你两个选择。”

李道清看向林佳，眼神意味难明。

“一是按我方才所说，你拜我为师，修行摇光圣地的圣人经文，日后可爭夺圣女乃至圣主的位置，高高在上，统御无尽山河。”

“二是我给你另外一卷帝经，但修行了这卷帝经之后，你不可现於人前，哪怕修为超过了我，也只能隱於幕后，不能站在太阳之下享受荣光。”

林佳心中一跳。

摇光圣地內的帝经？还不能现於人前？

这她知道啊，不就是“吞天魔功”、“不灭天功”吗？

瞄准的目標突然出现在眼前，简直是天降惊喜。

若不是修行过“六字真言”之后，对於肉身有了极强的掌控力，林佳几乎要立即喊出“第二个”了。

但此刻，她却没有表露丝毫异样，只是微微沉吟，就问出了一个很合適的问题。

“两个选择之中，哪个能够修行到更高境界？”

“第一个选择，以你的资质斩道成王不成问题，成圣有些难度，但也能跨越，后续的修行就要看机缘了。”

“而第二个选择，你有可能成帝，也可能中途横死，尸骨无存。”

第一个选择李道清讲解的很详细，第二个选择则讲解得很简略，主要讲的还是其中风险。

对此，已经听到了关键词的林佳直接给出了回应。

“给我帝经，我会成帝。”

她的语气分外平静，仿佛只是在说出门拔根草回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