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连王凝之都摇头,三十五万两的船引太贵了,买下来也只会导致巨额亏损。
何况还有九份船引,他们就不信大隆钱庄能一直如此高价将船引尽数入手。
第一份船引被度云初拍得,八大家的气势就这般被压了一头。
公堂外的商人们嘲讽地看向气愤的胡德运,不料胡德运完全不气馁,还道:“这就是八大家的策略,等着吧,剩下的九份船引他们肯定都能拍到。”
众商人险些忍不住对嘴硬的胡德运动手。
接下来的船引,只要八大家的人出价,他们必要往上抬一抬才甘心。
不过这最终的对决,还是在晋商、八大家与大隆商行之间。
连着三份船引都落入晋商之手后,八大家终于坐不住了,在第五份船引出来时,与晋商竞争到底。
刚压下晋商,度云初就与他们竞拍,这第五份船引再次被推高到三十五万两的高价。
若此时八大家还看不出大隆钱庄是在针对他们,那就太愚钝了。
既躲不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喊价。
“三十六万两!”
八大家喊出价格后,心便提了起来。
好在度云初没有再出价,这第五份船引顺利到了八大家手里。
只是这丝毫不能让八大家高兴,因为三十五两就是度云初的底线,只要八大家超过三十五万两,度云初就不跟;一旦八大家不愿再出价,度云初就会将船引买下。
这是在对战过三次后,八大家得出的结论。
而如此拍卖的结果,就是八大家只拍得五份船引,晋商三份船引,度云初两份船引。
五份船引对于八大家来说实在太少,花费高达一百八十万两。
对八大家而言,此次实在损失惨重,对张润杰而言却是天大的好事。
他原本的打算是每个月拍十份船引,每份船引一两万,一年下来就有百来万两,可以给朝廷交差。
多余部分,是要送去京中打点的。
没料到啊没料到,这头一场拍卖就将朝廷给的三年需交的银子全给凑齐了。
张润杰自是高兴,当晚包了锦州最好的酒楼,宴请拍得船引的八大家、度云初与几名晋商一众人。
酒席结束后,徐知将度云初给留了下来。
两人一番寒暄后,徐知便开门见山:“度兄为何要针对我八大家?”
度云初笑道:“徐兄何出此言?”
见度云初装傻,徐知沉下脸道:“今日拍卖,度兄分明是要将我八大家架上去。”
既然徐知已经开门见山,度云初也就不绕弯子:“这远洋贸易我大隆钱庄想要占一份。”
徐知冷笑:“就算你拍得船引,你也没货。”
度云初笑着放下酒杯:“八大家在市场大肆扫货,想来手上的货是极多的,若不及时清出去,纵使八大家也撑不了多久。不如我等合作,我们出船引,你们出货,出售后我们只得四成,你们得六成。”
徐知笑道:“若度兄愿意,可二八分。”
度云初摇摇头:“你该知道我的船引是花费巨资拍得,二八太少了。你大可先回去与其他人商议一番再回复我,我最近都会在锦州。”
端起酒杯,度云初笑道:“我大隆钱庄必要在这远洋贸易上插一脚。”
此言对八大家的压力是极大的。
若是以往,以他们的家底必不会怕大隆钱庄,可如今不同,他们大部分资金都压在货上了,以至于压力极大。
“我们的货可以再等一等,度云初的船引仅限四月使用,过了这个月,他的七十万两就打水漂了,他比我们更急。”
刘洋浦冷静道。
徐知却不这么认为:“大隆钱庄有心插手远洋贸易,定然是准备好了资金。七十万两对于他们来说虽不算少,却也承担得起,一旦真让他们迈步进去,迟早能赚回来。下个月市面上定然会出新的瓷器和茶叶,到时候我们还有能全部吃下吗?”
他说出此话,仿佛是给每人一闷棍。
“怕就怕度云初下个月依旧与我们抢船引,再将船引价格推到三十五万两,我们买还是不买?”
徐知继续道。
这下连刘洋浦都沉默了。
他们当初在市面上扫货时,有晋商与他们争抢,他们一直以为对手只有晋商,不料半路冲出个大隆钱庄,直接在船引上将他们给卡住了。
无论是高价买船引,还是与度云初分成,他们八大家都要承受巨额亏损。
一时间,原本占尽上风的八大家竟陷入绝境。
双方就这般僵持到四月中旬,八大家终于忍不住先用了五份船引,将自己大批量的货运到南潭岛去卖。
五十艘商船,却连他们一半货物都没运完。
更让他们恶心的,是跟着他们船队的晋商船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