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曜,武魂星辰剑,十七级强攻系战魂师,出手吧,看你这魂尊的实力,能不能让我稍稍感受些压力?”
手握星辰剑的林曜静立当场,周身虽无淡紫色魂环萦绕,那份挺拔如松的气度,却比对面瞳孔骤然收缩、心神剧颤、死死盯着他那枚千年魂环的三环魂尊严俊,在声势上更胜一筹。
银亮的星辰剑身在日光下流转着细碎光华,剑穗轻晃,带起微风拂过林曜额前碎发。
“十七级的魂师你怎么会拥有千年魂环?”
严俊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呆滞,喉结滚动了两下才问出这句话。
他突破魂尊时,为了吸收那枚千年魂环,可是拼尽自己的努力,还差点失败了。
当然,后面还是赌赢了。
若非骨子里那份对变强的执念,他早已像其他天赋尚可的同龄人般,为求稳妥选择九百年魂环。
吸收这魂环的风险,足以让多数人望而却步。
同时,说到底,从百年到千年是一个不小的台阶,大陆几乎有一半的人魂师终身都没有吸收的机会。
可眼前这少年,竟在第一环便吸收下了千年魂环,这简直是颠覆认知的怪物行径。
“天赋与努力,还有一点点的运气,足够了。”
林曜的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嘴角抽搐,心底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他们都知晓林曜这位七宝琉璃宗的风云人物,前些时日动身去获取魂环。
原先众人揣测,他顶多吸收一枚四百年级别的最佳配比魂环,魂力或许能冲到十三级。
谁曾想,不过短短数日,他不仅带回了千年魂环,魂力更是飙升至十七级,离二环大魂师只剩一步之遥。
这般天资,已然不能用“出众”来形容,简直是恐怖。
严俊自认天赋不弱,笃定自己二十岁前能突破魂宗。
往后更能一路精进,中年时未必没有机会触摸到魂圣门槛,
在七宝琉璃宗这等大宗门里,也算得上数得着的天才。
可此刻在眼前与宁荣荣年纪相仿的林曜相比,竟显得如此平庸。
甚至,他心中第一次感受到那种被人远远甩开的窒息感。
“你的天赋的确强得可怕,但这绝非你以一环魂师的实力,就能越阶挑战魂尊的凭仗。”
严俊骑虎难下,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先前他确实小觑了这位天才,可事到如今已无退路。
一旦退缩,不仅会得罪林曜,更可能触怒旁边的宁荣荣大小姐。
“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先动手完成任务再说。”
“铁甲熊,武魂附体!第一魂技,铁山靠!”
念头既定,严俊猛地低喝。
只见他身形暴涨半尺,皮肤浮现出暗黄色的绒毛,双臂覆盖上厚实的角质层,宛如披了层铁甲。
第一魂技发动的刹那,一层土黄色护罩自武魂中凝聚,将他周身严严实实包裹,护罩表面甚至泛起细密的流光。
他借着护罩的庇护,双脚猛地蹬地,地面裂开数道细纹,整个人如出膛炮弹般朝着林曜撞去,带着呼啸的劲风,显然是想借这招的震荡之力震伤对手,自己则凭护罩安然无恙。
这等集极速靠近、防御、特殊攻击于一体的第一魂技,已是同阶中的佼佼者。
“确实不错。”
林曜嘴角微扬,手腕轻旋,星辰剑划出一道银亮弧线。
角度刁钻得仿佛预判了严俊的所有动作,精准点在他旧力刚泄、新力未生的左肩与脖颈连接处。
“叮”的一声脆响,严俊只觉一股巧劲涌来,震得他气血翻涌,原本势在必得的冲撞顿时滞涩。
这正是林曜这些时日,跟着剑斗罗苦修基础剑法练出的本能。
每日挥舞之下,慢慢在劈砍中对于自己的星辰剑愈发熟悉,对时机的把握早已远超同龄魂师。
这般境界对付强些的对手或许尚有不足,但应对严俊这种战斗经验不算深厚、魂环开发单一、惯于以力压人的魂尊,却游刃有余。
趁着严俊节奏被打断的瞬间,林曜没有丝毫迟疑,星辰剑向前一斩,动作干脆利落,剑风裹挟着细碎的星光,直逼严俊面门。
“这家伙面对魂尊竟还占着上风?就算有千年魂环,可这是两个境界的差距啊!”
宁荣荣看得目瞪口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她从未见过哪个同龄人能有这般实力与气魄,心中竟闪过一个念头:
“这般天赋与实力,若是平日里温和些,肯哄我开心,让他当哥哥也无妨”
但这念头刚起,便被她强压下去,小眉头一蹙:
“不行不行,这坏小曜满肚子坏水,可不能被他这点表面功夫迷惑,得守住本心!”
“果然厉害。看来,得出全力了!第三魂技,蛮熊变!”
严俊见试探性的第一魂技被轻松化解,甚至反被压制,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可不想在众目睽睽下输给一个一环魂师,那简直是奇耻大辱。
当下不再保留,身后那枚散发着深邃光芒的千年魂环骤然亮起,淡紫色的光晕如水波般扩散开来。
这是他压箱底的强化魂技,作为魂尊阶段吸收的千年魂环技,效果堪称恐怖。
只见严俊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贲张,身高再涨一尺,暗黄色绒毛变得如钢针般坚硬,双目赤红,周身气势陡然攀升。
力量暴涨百分之四十,速度与防御也各增百分之二十五,这便是他敢在同阶中称雄的资本。
林曜却无意拖延,手腕翻转间,星辰剑上那枚千年魂环骤然亮起。
幽紫色的光芒与剑身上的星光交织,形成一片迷蒙的光雾。
“墨星剑影。”
他轻声吐出魂技名称,剑身在光雾中幻出三道残影,带着破风的锐啸,瞬间穿透了严俊的铁甲护罩。
“噗!”
严俊如遭重击,喷出一口浊气,踉跄着后退数步,身上的护罩寸寸碎裂。
武魂附体状态也应声解除,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林曜趁魂环加持的力量未散,身形一晃,星辰剑连出数招,剑光如练,将那些先前被严俊喝止、此刻正欲上前的二环魂师一并扫倒在地。
宁荣荣只觉眼前光影一闪,便见那些魂师捂着胸口倒地,竟是一下子将她带来的帮手全部打倒。
“怎么可能?你怎么能如此轻松地击败那些魂力远胜于你的家伙?就连拥有魂尊实力的严俊,竟也撑不过你几招?!”
宁荣荣满脸的不敢置信。
直到此刻,她还未能从那局势骤变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不过片刻功夫,便从己方一片大好落得全军覆没的境地。
即便林曜身负那枚千年魂环,可他明明只是一名魂师而已,这绝无可能啊。
一名魂尊啊,哪怕站着不动,也不是一名魂师能够轻易打败的吧,这
“你”
就在这时,宁荣荣察觉到林曜投来的那道“和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心头一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
可转念一想,这般模样实在太不符合自己骄傲大小姐的身份,她当即又往前迈了数步,仰着小脸,狠狠瞪着正朝自己走来的林曜,娇声呵斥道:
“林曜大坏蛋,你想干什么?不要以为你打败了严俊这名魂尊,我就怕你,在七宝琉璃宗,我可没怕过谁。”
望着眼前这副模样的宁荣荣,着实可爱,林曜心中暗自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脚步未停,径直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你”
面对着近在咫尺、瞧着如同大灰狼般的林曜,宁荣荣再也无法维持脸上的镇定,眼眶微微泛红。
那副模样,惹人怜爱。
方才林曜一击便击溃了在场所有人,加之他的天赋本就胜过自己,方方面面都显得那般优秀,这让宁荣荣的心底陡然生出了巨大的压力。
之前的那一番话,也只是给自己壮胆罢了,只有心中害怕的人才会说自己不害怕。
此刻这般情形,她再也摆不出先前那副骄傲的架子,内心深处,第一次涌起一种不受自己掌控的不安。
宁荣荣平日里虽说有些顽皮任性,但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六岁多的孩子。
当七宝琉璃宗大姐大这个身份无法再为她带来安全感时,她的心理防线终究是脆弱的。
慌乱之下,她竟是连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先跑路再说的念头,都未曾想起,身形定定的矗立在原地。
“你这丫头,我怎会伤害你呢?”
看着宁荣荣呆愣的模样,林曜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在她眼眶微红、又带着些许不解惊讶的目光中,温声笑道。
“这一次,是我赢了,该叫哥哥了。”
那温和的笑容,宛如一阵清风拂过,让宁荣荣心头一暖。
稚嫩可爱的小脸上那些因紧张而绷紧的肌肉也渐渐放松下来,眼眸之中,不自觉地闪过一丝失神。
“什么嘛,我还以为你要”
感受着林曜那只手轻抚过自己的秀发,明明与自己是同龄人,却透着一种仿佛自家兄长般的沉稳气质,宁荣荣的脸颊瞬间染上羞红,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你这丫头,心思怎么这么多?总想着我会对你怎样。”
林曜听出了她话语里的言外之意,显然是以为自己要欺负她,不禁呵呵笑道。
“你忘了,我可是说过要做你哥哥的,关心你、照看你才是应当的,又怎么会欺负你?”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当然,若是你又不听话,身为兄长,对你稍加管教一番,也是理所应当的。”
若是换做其他同龄人,面对这般情景,或许还真会做出些欺负人的事来。
但林曜,前世已是历经世事的成年人,在网络上也曾是能一喷五的“逼王”,又怎会去欺负一个小姑娘呢?
“那还不是因为你刚才一副面无表情、凶巴巴的样子!”
听到这话,确定林曜不会欺负自己后,宁荣荣瞬间又精神了起来,立刻反驳道。
不过,她也没有抗拒林曜轻抚自己秀发的动作,因为她真切地从他身上感受到了那份关心,还有那种如同兄长般的亲切感。
自从母亲过世后,这种感觉,她也只在父亲身上感受过。
即便是剑爷爷和骨爷爷,在这方面的情感流露上也稍显欠缺,毕竟,他们与自己的年龄相差实在太大了。
对于自己的,更多的是一种宠溺情绪。
“荣荣,你的性子,我早就摸透了。”
林曜说着,原先轻抚秀发的手微微下移,轻轻掐了掐宁荣荣那可爱娇嫩、白皙如玉的小脸蛋。
指尖触及之处,只觉一片圆润弹滑,还带着一丝微凉的触感,让人有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林曜忍不住又轻掐了一下。
而这时,宁荣荣的脸庞本就白皙如玉,经他这么轻轻一掐,竟泛起了些许淡淡的红晕。
不知是小孩子的皮肤太过娇嫩,还是她真的害羞了。
“若是我不那般做,你又怎会认真听我说话,怕是到头来,只会像敷衍宁叔叔那样,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敷衍过去罢了。”
“你”
闻言,不知道是听到林曜的话,还是感受到他这亲昵的举动,宁荣荣瞬间羞得满脸通红,像是要滴出血来一般。
看着宁荣荣那副仿佛要变成动漫里蒸汽姬的模样,林曜也不好再逗弄她,只好有些不舍地收回了手。
宁荣荣感觉到林曜的手离开了自己的脸庞,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那小心脏却依旧“怦怦”地跳个不停。
她暗自懊恼,刚才自己怎么就那么笨,既没有开口拒绝,也没有抬手拍掉他的手呢?
为什么呢?好奇怪的感觉,自己心怦怦跳,仿佛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中孕育。
宁荣荣望着眼前的林曜,又抬眼望向天上那轮明亮的月亮,眼眸似乎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渐渐变得朦胧起来。
皎洁的月光下,母亲那张有些模糊的笑脸仿佛就映在月亮之上,正温柔地对着自己笑。
仿佛在轻声说:我家荣荣小丫头,如今也有一个厉害的哥哥关心、保护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