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伤大雅的新效果
陈默无奈地看着小鸠:“到底是什么效果?怎么个无伤大雅?别再吞吞吐吐的,让我死个痛快吧。”
“倒不至于‘死”啦,就是你可能偶尔会感受到某种对食物的冲动。”小鸠低下头,非常不好意思,毕竟是她想得太简单,才导致了后续的麻烦。
“对食物有冲动?这不是好事吗?”
陈默反而有些期待,他能恢复对食物的热情,也许味觉也能达到正常人的水平?
“不是,此食物非彼食物-穿帮之后,你会将其他人当成小蛋糕,产生强烈地想吃掉他们的冲动。”
“这种冲动会让你表现得象一个非常饥渴的人,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恐慌。”
陈默张了张嘴,但最终没能骂出来。
冬梅说的是真的,他的确用“狂热”的自光注视过她,但这能怪他吗?
而且按照小鸠的规则,穿帮之后会触发失忆机制,所以他才完全不记得这件事—
这件事都透着一种滑稽感,如果在末世前的法治社会,他这种行为极有可能被当成变-态抓起来。
小鸠连忙摆着双手:“但你先别急,经过几次失忆后,你的身体已经对这个规则非常熟悉了,甚至产生了抵抗性,你上一次看到他们身上出现蛋糕元素后,
是不是没感受到什么强烈的冲动?”
陈默回忆着,然后点了点头。
“对吧—-现在最糟糕的事情也不过是,你会偶尔看到他们身上出现蛋糕元素,然后随机丢一些记忆。”
“记忆还是随机丢的?”陈默不禁抬高了嗓音。
“呀,没有那么严重,我发现你越来越适应了,最近一次更是没有丢失重要记忆,只丢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记忆。”小鸠安慰着陈默。“之前一下子就丢失了一天的记忆,到现在已经能做到只丢失半天了呢。”
陈默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凝视着小鸠:“咱们的这些对话,是不是重复很多遍了?”
小鸠点头:“是啊。”
“所以我其实不是第二次掌舵,我应该是第三次掌舵了—怪不得这里的异常空间这么稳定,能让我待上这么久。”
熟能生巧,来的次数多了,陈默也能十分熟练地在驾驶舱和异常空间之间,
出出进进。
甚至还能控制自己在这里留存的时长。
但,这正常吗?陈默啥也不知道,失去了对自己的掌控,这很可怕!
“我到底还丢失了什么记忆?我以后如果越忘越多怎么办?”
陈黑得意洋洋道:
“别急,这几次的经历,我陈黑都目睹了,如果有一天我们能合在一起,你就能想起来。”
那得“如果有一天”才行,谁说得准这一天什么时候到?
小鸠说这话的时候,陈默正单手操舵,另一只手在操作台和临近的柜子里摸索着,看看能不能找到纸和笔。
陈默的脸一下子垮下来,没找到任何纸笔。
小鸠继续说,无奈地摇着头:“这是个死循环,你想要记录这些信息时,却没有带笔和纸。当你能找到笔和纸时,你可能已经失去了这段记忆,忘记了要找纸和笔的事情。”
“不过不用急,这一次我早就做好了准备。”
代表陈黑的那一团影子中,溢出了一些胶状物,胶状物渐渐地吐出了一支圆珠笔:“记在纸上有丢失的风险,容易被别人捡到。主要是纸条上的信息可能携带污染,容易误伤别人。所以你可以将重要信息记在身上。”
“做得好!”
陈黑摸了摸鼻子:“毕竟我也是你,你能想到的,我也能想到,你不过就是比我更‘狗’”一些。”
陈默拿到笔后,撸起袖子,在骼膊上写了几句话,空间有限,他只能记重点。
【我身上携带未知污染。】
【不要吃小蛋糕,克制冲动。】
【失忆是正常现象,带着小鸠娃娃去驾驶舱。】
写完后,陈默感觉找回了一些掌控自己的秩序感,但他依然觉得现在的状态并不靠谱。
“难道我就要一直带着这个debuff?随时都会担心自己断片失忆?”
“小鸠,你这个方法治标不治本啊。”
小鸠思索了片刻,然后说:“如果你觉得时常失忆太难受了,你可以将我放回船长室。”
“我脱离了你,就相当于没有了‘蓝图’,派生出的新污染也就不存在了。
就象是当初小鸠娃娃离开了工厂岛,工厂岛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只生产食品饮料那样。
“那一切就会回到原点。”
陈默突然感到头晕加重了,耳边也响起“特莉丝安娜”的窃窃私语,那声音渐渐地变得吵闹起来。
这代表他不能再继续待在这个异常空间中,如果执意留下,特莉丝安娜的污染就会来入侵他,让他和这艘船融为一体。
“要快点聊了,我没时间了。”
“回到原点的话,那污染会渐渐入侵我吗?可能-我现在这副身体,应该不怕它?”
小鸠神色复杂:“对你确实没影响,但可能对其他人有影响。”
“什么意思?”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污染有什么效果,但我派生出的新污染的效果往往和原来的有点关系,所以我可以大致推测原来的污染是什么效果。”
“保准吗?”
“这——”小鸠迟疑着摇头,“我说话要严谨些,不能骗你,其实不保准,
因为只是我的推测。”
陈默苦笑了一下:“说吧,至少可以参考下。”
“新污染的规则是,改变你的认知,让你觉得其他人是小蛋糕,
那么原来的规则很有可能是反着来的,有可能别人会觉得你是小蛋糕。”
“前者只有你一个人受到了影响,而且在我的控制下,污染也只留存在你身上,不会扩散出去。”
“但后者就说不好了,其他人的认知也会被影响,而且它的隐蔽性很强,传播出去的风险很高。”
“那我必须要随身携带着你了。”陈默不得不做出结论,涉及到大家的安全,他不能冒险。
小鸠立刻接上话:
“不过事情并不是没有转机。
我能感受到,你携带的这部分污染,浓度非常低。
虽然它在不断地成长,但在它没有让你出现躯体化征状之前,只要能解决掉污染源头,它就会自己消散。”
“你最近有接触过什么异常体吗?”
污染源头?
“我是在那艘小船上被污染的——但那船上好象也没什么异常体。”
陈默思考着,他觉得那艘小船只是污染的载体,并不是污染源头。
难道在那艘抢劫了小船的1106号诡船上?
在陈默来到小船之前,最后一个接触小船的就是1106号诡船的人了,或许异常体就在那艘船上。
“事情变得棘手起来,谁知道那艘船现在在哪?”陈默苦笑着,要解决那个异常体,他们得能相遇才行。
【添加我们——】
【添加特莉丝安娜,和我融为一体!】
陈默觉得时间要到了,于是他反复默念着自己初级陀手的身份,坚定信念。
然后松开了舵轮。
由一个个瘤子组成的血色空间渐渐消失,他又回到了那个充满了各种精密仪器和电子海图的驾驶舱。
陈黑变成了普通的影子,小鸠回到了布娃娃的形态。
“既然穿帮的时候,我会在大家身上看到蛋糕元素,那我还是尽量不和大家接触比较好。”
不和人接触,新污染的规则就失去了被触发的土壤,也就没有了穿帮的机会,导致丢失记忆。
“这样还能让我的记忆更连贯一些,就这样做吧。”
陈默有些无奈,现阶段他是没办法找到那艘1106号诡船了。
不过,他并没有沮丧,虽然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这事,但他仍有能做的事情。
“趁这段时间,思考下,到底怎么样才能“解决”掉污染源吧。”
异常体没有死亡的概念,无法用常规手段杀死,但可以被压制或者平衡掉。
只要能找到和携带的模因信息刚好相反的逆模因,或许就能“解决”掉他。
小鸠可以在原来的“模因信息”基础上,派生出新的“模因”,并且它们的性质有关联性,这给陈默提供了一个新思路。
当时在工厂里时,饮料食品工厂可以生产出“愉悦”,而娃娃工厂生产的是“痛苦”,这两种性质其实是相对的,甚至可以互相抵消。
换句话说,小鸠的能力,或许就是制造“逆模因”的能力。
当然,一切都只是陈默的推测,实际情况需要陈默找到1106号诡船,彻底查明那个异常体的能力,才能将结论确定下来。
“不过小鸠说她的能力并不是立刻触发,需要一些时间,所以我不能什么都不准备,见到那个异常体,直接将小鸠扔出去。”
这样解决不了问题,重点在于,她一旦离开我的身体,所有进度就会清零。
如果将她直接放到那个异常体的身上,先不说能不能给异常体塞东西这事,
她也要大量的时间才能派生出逆模因,等到那时候,黄花菜都要凉了。
“那我有没有可能,将小鸠生出的逆模因,提前记录下来,等到那时候再直接使用呢?”
“等等这不就是异常物?”
和保安的棍子一样的异常物。
那棍子由黑金制成,而黑金可以记录任何模因信息却能保证形态和性质不变陈默认为,他需要打造一件,专门对付“小蛋糕异常体”的武器。
不过,做一件这样的异常物根本没那么容易,陈默根本不知道,如何让黑金去记录小鸠生成的模因信息,也不知道需要在黑金中添加什么物质,才能让软塌塌的黑金,变得坚硬起来。
这里面的技术壁垒相当多。
“找大副问一问吧,也许他有办法。”
1106号诡船。
这艘诡船破得不能再破了,被血海腐蚀得最严重的地方,原本还算厚实的船体也变得象纸板一样薄,似乎用手就能戳出来一个洞。
但船体薄不薄已经不重要了,这艘船就象是一块结构疏松的奶酪,千疮百孔。
海水从这些孔中倒灌进去,奇异的是这些海水并没有完全灌满船舱,诡船依然挺立在海水之上,没有沉没。
渡轮的栏杆东倒西歪,大部分地方都断裂开来,仅靠一些绳子勉强连接着,
仿佛一阵稍强的风就能将其彻底吹散。
船舱内部更是昏暗潮湿,昏黄的灯光勉强驱散着黑暗,却难以掩盖四处弥漫的霉味。
理论上,这艘船早该沉了,但是它却没有。
依然是千疮百孔的甲板上,几个人正凑在一起,升起一团篝火,举办着盛宴。
这些人高矮不一,穿着乱七八糟的衣服。
他们身上的衣服大多都是从受害者身上抢来的。
只要是干净完整的衣服,就算是女装,他们也会孝套进工一一因为这艘船的状态太差了,并伍能帮他们遮风挡雨,也因此需要更多衣服来抵御夜晚的寒冷。
除此之外,他们的面容都很凶恶狞,带着册股狠劲,同时每个人都很警剔,时刻留出册只手拔刀。
“咱们也够幸运了,快要断粮的时候,发现了那艘小船!”
说话的人是册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的胡子长满了整张脸,只露出了册双狠绝的眼睛,此时他势拿着册根大骨肉,放在篝火上烤。
烤熟后,他张技嘴,野蛮地撕咬着上面的肉,肉的汁水淌下来,没入了他的胡子。
“大胡子,你册个人就要吃册整根大腿肉?”旁边的人尖嘴猴腮,面色苍白,眼神奸诈。
“你有意见?!”大胡子伍为所动,“船上的规矩,谁抢到更多,就分得更多,你甩伍是已经忘了?”
尖嘴猴腮的人看着那根诱人的大腿骨,咽了咽吐沫,然后看着自己手上还没有巴掌大的册块肉,嘿嘿嘿的突然笑了起来,然后狼吞虎咽。
“其他人呢?”大胡子将册整根腿骨啃完后,发现原本聚在篝火周围的四五个人,都但见了,只剩下了尖嘴猴腮。
“他们都上哪了?”大胡子疑惑,但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突然,尖嘴猴腮象是疯了册样,口中喊着“我佤想被吃”,扑到了他身上,
将手里的尖刀刺入大胡子的背后。
“你———-你想死?”大胡子反手就是册刀,他们的身高和体格相差甚远,尖嘴猴腮册下子就被制服了。
尖嘴猴腮的血流了满地,他眼中那最后册丝理智和恐惧彻底消失,兴奋和幸福)而代之,
他拿着尖刀,胡乱西划着,口中念念有公:
“来吃我,来吃我,我是美味的小蛋糕!”
大胡子的双眼闪过册丝疯狂,他看到自己势在将册块巨大的水果蛋糕按在了地上,里面的果酱流淌了册地。
“恩?”
“好浪费啊,我为什么会将蛋糕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