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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营蠹反噬,勛阀崩殄

第117章 营蠹反噬,勛阀崩殄

朱纯臣看著那中军营官,脸色阴沉如黑锅一般,

“赵玖,你说,本爵如何饶过你?你说说,这些空缺,都谁吃去了?”

营官赵玖当今跪伏而下,磕头如捣蒜。

“恩相,这都是京营歷年来的规矩,此事说不得。”

规矩?

说不得?

再多的规矩,陛下要破,那也得破!

哼!

朱纯臣冷哼一声,说道:“別叫我恩相了,本爵没有你这样的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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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清关係之后,朱纯臣冷声说道:“你若是老实交代,还有活路,若冥顽不灵,去了詔狱一遭,该吐的也会吐出来,只是届时,你的命还剩下几成能用?”

一通威胁之后,中军营官赵玖浑身颤抖。

不说?

是死:

说了,也是死!

甚至那些被他供出的人,连他的家眷都不会放过。

为什么!

为什么要夺我营生?

他当年卖掉祖宅,送至成国公府,得到了这个营生,本就是想要有一个稳定的收入。

以期能够重振家业。

不吃空,如何將祖宅换回来?

现在你朱纯臣,收了我的好处,还想要一脚將我端开,甚至还要我性命,弄得我家破人亡?

你是人吗?

朱纯臣,你该死!

营官赵玖伏在地上,但拳头已然紧握,眼中更是进溅出杀气来。

死则死矣!

但死

也要拉个人给我陪葬!

赵玖缓步上爬,说道:“恩相,恩相,我都招了,我都招了,还请恩相饶我一命。”

说著,上前抱住朱纯臣的腿。

成国公朱纯臣一脸厌恶的看著赵玖,冷笑著说道:“还算识相,招了就好,免受皮肉之苦,快说吧!”

说?

赵玖眼中狠色一闪而逝。

“我招你妈的头!”

营官赵玖猛地暴起,双臂如铁钳般箍住朱纯臣双腿,竟借力腾身而上!

他面目狞,青筋暴突,喉间进出野兽般的嘶吼:“朱纯臣!你这条断子绝孙的老狗,给我死来!”

赵玖怒吼著,右手成爪,裹挟著多年沙场练就的狠劲,朝朱纯臣膀下狠狠掏去!

“放肆!”

戚金瞳孔骤缩,反手抽箭的动作快得带出残影。

弓弦震颤的剎那,三棱箭已撕裂寒风,直贯赵玖后脑。

箭矢入肉的闷响与骨骼碎裂声几乎同时炸开,血浆混著脑浆溅上朱纯臣的蟒袍下摆。

“呢啊!”

朱纯臣的惨叫陡然拔高,整张脸瞬间血色尽褪。

他僂著栽倒在地,双手死死捂住血肉模糊的襠部,指缝间渗出粘稠的血浆,绣著金线的袍据转眼被浸透成暗紫色。

赵玖的户体仍保持著扑杀的姿態,被箭势带得歪斜倒地时,怒睁的双眼正对朱纯臣扭曲的面容,嘴角凝固著一抹癲狂的笑。

啊哈哈哈朱狗!我死了,你也別想好过!

司礼监隨堂太监上前扶住朱纯臣,问道:“国公爷,您没事儿吧?”

朱纯臣捂住下体,整个似一只大虾一般弓著,面上的痛苦之色,当真是让男人见了都会暗痛。

“快传御医!”

为防止有人作乱引发衝突,御医也有跟隨前来整顿京营。

很快,满头皆白,留著山羊鬍的御医便快步前来。

“让一让,让一让。”

御医躬身而下,身后的学徒当即將药箱打开。

老御医的手指刚触及朱纯臣染血的绸裤,便触电般缩了回来。

他偷眼警向成国公惨白的脸色,喉结滚动数下才十分难为情的低声道:“国公爷的伤,恐怕:”

但话到舌尖转了三转,终是不敢明言,化作一声嘆息。

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朱纯臣心中一凉。

“说!”

朱纯臣一把住御医前襟,蟒袍金线颳得药箱咔咔作响。

“本爵连十四万空餉的窟窿都扛住了,还怕听句实话?”

御医的鬍子抖得如同风中秋叶,他问道:“国公爷当真要我明说?”

朱纯臣被膀下之痛折磨得面色挣。

他嘶吼道:“快说!”

老御医见此情形,只好老实回答道:“启稟国公爷,外伤虽可敷药止血,可那一拳伤及肾经,又兼辜丸爆裂之创———“ 他看著朱纯臣狞的表情,忽地闭眼咬牙,说道:“恐怕,纵有虎狼之药,也难復人道了。”

意思就是

我和宫里的那些太监一样了?

朱纯臣脸上一青一紫,难看到了极点了。

“你放屁!”

朱纯臣猛地將御医在地上,却扯动跨下伤口,顿时疼得青筋暴起。

他哆嗦著指向自己染血的裤襠:“本爵上月还能夜御三女,怎就不能人道了?”

两行清泪,自朱纯臣面颊流淌而出。

我他妈的,成了太监了。

堂堂成国公,居然不能人道?

丟人!

丟人啊!

狗日的赵玖,不杀你全家,难报我心头之恨!

將朱纯臣几欲癲狂的模样,御医被嚇得连退几步,戚金与司礼监太监也是上前,对著朱纯臣说道:“国公既然受了伤,不若回府去歇息。”

回府?

他现在回府干什么?

朱纯臣眼中现出怨毒之色。

“老御医,给我包扎伤口,本爵就是在担架上,也要替陛下將京营整顿了。”

你们京营的这些丘八,居然敢对我动手。

还害得我两个卵子都爆了。

既然如此,你们也別想活著!

朱纯臣现在急需要將心中的愤怒而屈发泄出来。

而这些不识好列的军营士卒,便是他最好的发泄对象。

之前,他还存著些许私心。

而现在,他只想报復!

不能人道,那还是男人嘛?

那活著还有什么意思?

什么京营的规矩,什么勛贵的自留地,给我破!给我死!

山羊鬍御医帮著朱纯臣包扎伤口,朱纯臣直接对著戚金与司礼监太监说道:“戚老將军,王公公,劳烦二位照看著些,若是这些人胆敢反抗,杀无赦!”

戚金与司礼监太监对视一眼,皆是点头。

“我等明白。”

成国公发狂了,恐怕,这些京营士卒,有得受了。

与此同时,魏忠贤已带锦衣卫緹骑四出,按东厂密档直扑京营將领府邸。

“英国公府上的千户,抓!”

“成安侯的侄儿,锁了!”

“五军都督府事,抄家!”

皇帝命东厂锦衣卫搜集多日的证据,如今都化为擒拿这些罪臣罪將们的铁锁。

趁著清晨,他们还没上值的时候,便將大多数京营將官擒拿。

便是所谓之擒贼先擒王。

这些勛贵军將们,有的在醉仙楼抱著魁,赤身裸体睡大觉,却被锦衣卫骤然闯入,

赤条著身子便被抓拿出去,连反抗都没机会,当场游街,引得百姓指指点点,直呼京营军將的那玩意,简直小到看不见。

有的则在自家抱著两房小十几二十岁的美艷婆姨,享齐人之乐,却被锦衣卫粗暴闯入,拉出来便是五大绑,有性子急的,骂骂咧咧,直接被锦衣卫铁拳招呼,打得鼻青脸肿,血流如注。

还有胆子大的,仗著自己武功高强,便想著打退锦衣卫,结果便是三条腿都被打断了,躺著被抬出去。

更惨的时候,有人正在茅房如厕,屁股还没擦,便被锦衣卫冲入其中,按在屎尿中一顿胖揍,然后押解到詔狱。

在锦衣卫有意无意的动作下,整个北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他们英明神武的皇帝,又开始抓贪官了。

对此,街巷的百姓那是拍手称快:

“老天开眼啊!”

粮铺的掌柜拍著算盘,指著街上押过的囚车,眼中有著压抑已久而释放的快意。

“这帮喝兵血的蛀虫,连阵亡將士的抚恤银都敢贪!前年我侄儿战死辽东,领到的安家费还不够买口薄棺!”

茶楼里说书先生把醒木一摔:“列位瞧见没?戚將军的兵刚才从永定门押过去一溜勛贵家奴!”

“这可比《包公案》还解气!”

下首的听客拍手称快,笑著说道:“那些个千户,平日里一副人上人的模样,今日,

浑身赤裸,丟尽脸面,小小勛贵,可笑可笑!”

绸缎庄的伙计抱著布匹笑:“这些囊虫早该整治了!去年京营那群爷来店里强赊帐,说是『剿匪军需”,转头就当了银子逛窑子!”

“我呸!”

他朝地上2了一口,恶狠狠的骂道:“活该挨千刀!”

城中百姓,对这些京营的大头兵,早有积怨。

几个挑粪工歇在胡同口,黑瘦的脸上咧开笑:“听说皇上要补足兵额咧!俺们村后生要是能选上,实打实领月餉!定远侯在京郊募兵,得赶紧让子侄儿前去报名,说不定就选上了呢!”

旁边卖炊饼的老汉插嘴:“可算有个明白人坐龙庭了,那帮勛贵家的崽子,连操练都让佃户顶替,简直就是畜牲!”

大明的百姓其实都很简单,他们相信眼见为实。

如今皇帝大肆拿人,拿的还是平日里在北京城作威作福的那些『人上人”。

一瞬间,便让他们感觉到了北京城的变化,感受到了大明皇帝的欲澄清玉宇的决心。

咱们的这个陛下,当真是为民著想的好陛下啊!

而趁这个时候,朱由校也发动他掌握的舆论机器。

茶馆酒肆的说书人,便又有新的说书故事了。

且听::

大明帝君整京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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