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就在江峋看到这张照片的瞬间,眼前的虚拟光幕再次刷新。
【检测到关联人物……】
【人物:孙天扬。】
【身份:翟琳男友。】
【扫描结果:犯罪嫌疑人!】
犯罪嫌疑人?
江峋的呼吸顿了一下。
一个自杀案件,为什么死者的男朋友会是犯罪嫌疑人?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问题。
江峋立刻退出相册,点开了翟琳的微信。
置顶的聊天框,就是那个备注为“大笨蛋”的人。
他点了进去。
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天晚上。
不,应该说是今天凌晨。
从三天前开始,聊天记录的画风就完全变了。
三天前,下午两点。
大笨蛋:“我们分手吧。”
翟琳:“为什么?天扬,你别跟我开玩笑,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大笨蛋:“我没开玩笑,我累了,就这样吧。”
之后,就是翟琳铺天盖地的消息轰炸。
一条又一条,充满了卑微的祈求。
而那个叫孙天扬的男人,回复得极其冷漠,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冷酷。
“别烦我了。”
“我说得很清楚,结束了。”
“你能不能别这么死缠烂打?真没意思。”
江峋的手指一条条往上划,越看,脸色越沉。
翟琳的哀求,和孙天扬的冷漠,形成了尖锐的对比。
一个女孩,在遭遇了那样的重创之后,唯一的情感寄托。
她深爱的男友,却又给了她致命一击。
江峋看到了最后一页聊天记录。
是今天凌晨一点。
翟琳发了最后一条信息。
“我真的好累啊。”
“天扬,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一点都不爱我了吗?”
这条消息后面,是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消息被拒收了。
她被拉黑了。
江峋关掉手机屏幕,指尖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停顿了片刻。
他几乎能通过这些冷冰冰的文本,看到翟琳那张布满泪痕,充满绝望的脸。
几天前,她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
被劫匪持刀威胁,被侵犯。
这对任何一个女孩来说,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在她最脆弱,最需要安慰和支撑的时候,她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她深爱着的男友,却选择了用最残忍的方式,在她摇摇欲坠的世界里,又狠狠地推了一把。
这已经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这是直接往她心口上捅刀子。
难怪系统会将孙天扬标记为“犯罪嫌疑人”。
从法律上讲,他或许没有罪。
但从道义上讲,他就是那个亲手将翟琳推下深渊的刽子手。
江峋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郑辉的电话。
“老郑,翟琳的手机我看了。”
电话那头,郑辉的声音有些嘈杂,应该还在殡仪馆那边处理后续。
“有什么发现?”
“她男朋友,孙天扬,三天前提出的分手。”江峋的语气很平。
“分手?”郑辉愣了一下,“因为那件事?”
“不确定,但时间点很巧合。”江峋说。
“我看了聊天记录,这个孙天扬,态度极其恶劣,冷暴力,拉黑,一套流程走得非常熟练。”
“我靠!”郑辉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这孙子还是人吗?!”
“最后一通电话,是今天凌晨一点,翟琳打给他的。”
“之后翟琳给他发消息,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江峋顿了顿,继续说。
“我怀疑,就是这通电话和被拉黑这件事,成了引爆她情绪的最终导火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郑辉的声音沉了下来。
“我明白了。我马上跟王队汇报,这小子有问题,必须马上找到他问话!”
“恩,翟琳的父母情绪怎么样了?”
“刚稳定下来,正在做笔录,两个老人……唉,看着都让人难受。”
挂断电话,江峋将手机放在一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凋零了。
背后,是人性的冷漠与自私。
上午十点半。
望川市刑警支队,审讯室。
孙天扬被带进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几分疑惑。
“警察同志,你们到底找我什么事啊?我上午还有事呢。”
他一坐下,就翘起了二郎腿,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
负责审讯的郑辉抬眼皮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将一杯水推到他面前。
一旁的记录员打开了计算机。
审讯室里安静得只剩下键盘敲击的声音。
这种沉默的压迫感,让孙天扬有些不自在。
他放下了腿,身体微微前倾:“喂,到底什么事?你们这样很眈误我时间的。”
郑辉这才开口,声音不咸不淡:“孙天扬?”
“是我。”
“认识翟琳吗?”
听到这个名字,孙天扬的表情明显变了一下。
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厌烦,也有那么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心虚?
“认识。”他撇了撇嘴。
“我前女友。怎么了?她报警说我骚扰她?”
“我们已经分手了,警察同志,是她一直在纠缠我。”
郑辉的眼神冷了下去。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翟琳死了。”
孙天扬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今天早上七点,从康裕小区二十三楼跳下,当场死亡。”
“什……什么?”
孙天扬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站了起来,椅子被他带得往后一倒,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们在跟我开玩笑吧!”
郑辉冷冷地看着他:“你看我们象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
孙天扬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他跟跄着后退了两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整个人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
“死了……怎么会……怎么会死了……”
他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昨天……昨天晚上我们还通过电话……”
郑辉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立刻追问:“昨天晚上几点?说了什么?”
孙天扬象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抱着头,身体蜷缩成一团,痛苦地呜咽起来。
“大概……大概凌晨一点左右。”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悔恨。
“她打电话给我,一直在哭,求我,求我不要分手,求我再给她一次机会。”
审讯室里,孙天扬的声音在回荡。
“我当时……我当时觉得很烦。”
“我跟她说得很清楚,我们已经结束了,我说我累了。”
“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纠缠,让她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郑辉的拳头在桌子下面悄悄握紧。
他能想象到电话那头,翟琳是何等的卑微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