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情和漠北爭论的时候,任慈已经开著车子已经来到了老宅。
刚刚的爭论瞬间搁置,三人迅速地下了车。
“薛晨,现在什么情况?”
刚到场的任慈一脸懵逼,闹鬼的老宅是从哪冒出来这么多普通人的?吴情则是搀扶著漠北下车,后者一瘸一拐地行动比较缓慢,必须要靠拐杖才行。
“慈哥,你们来了。情况比较复杂,这位是大长市负责人钟山,他朋友在老宅遭遇了灵异事件,所以他来这里调查。”
薛晨简单描述了情况。
“他不是钟山,总部的人交代过,如果江东市出了问题,极有可能派他来支援,所以特意给我看过他的照片。”
漠北拄著拐杖走过来,脸上的表情异常冷漠。
“不是钟山?”
薛晨顿时感觉自己被耍了,但一想到对方的手段以及老宅里的鬼,他又不好发作。
“我的確不是钟山。重新介绍一下自己,大长市老九门大当家,祝眠。”
被揭穿的祝眠也不气恼,而是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我不在乎你是谁,但你最好不要有歪心思,不然我不介意在处理厉鬼之前先干掉你。江东市的和平是我们拼了命才换来的,不允许任何人打破。”
看起来像是残疾人的漠北放起狠话来是一点不虚,祝眠也不得不正视起这位领头人。
正义感很足,不像是坏人。
这是祝眠对漠北的第一印象。
“干掉我你怕是做不到,不过我也没有恶意,你们儘管去解决事件就好,我是来救我朋友的。
然而祝眠的话音刚落下,古宅里竟传来了另一阵脚步声。不同於之前的沉闷缓慢,新的脚步声是急促的,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在来回跑动。
“两只鬼,这下看来都得拼命了。”
薛晨的脸色一下变得十分难看,只有一只鬼的话,他们四个人联手理论上不用费太大力气就有可能解决,但两只鬼的话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两条杀人规律,意味著任何一种动作都有可能导致队友被袭击,更低的容错率让这一次行动的难度直线上升。
“居然一下出现了两只鬼,看来江东市的问题的確不小。”
祝眠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漠北瞥了一眼祝眠,没再说话,而是用眼神示意队友三人跟自己一起行动。
老宅的大门再次被推开了,里面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能听见两种不同的脚步声,但却无法锁定声音的源头究竟在哪。
任慈打开强光手电,在一楼寻找著厉鬼的踪跡。其他三位则警惕著四周,防范著可能存在的风险。
“四人小队,这般配置对付一只鬼绰绰有余,对付两只鬼的话就必须得拿出十二分的谨慎了。”
“你带人先离开,我进去看看,江东市是老九门扩张计划中的重要版图,这群本地的驭鬼者有情有义,如果能拉拢他们,拿下江东市就不成问题了。”
夏穆不敢耽误,他是不怕死,但也不想莫名其妙死在灵异事件里。
老宅內,漠北小队已经锁定了无臂厉鬼的位置,那具尸体站在前厅的拐角,一双空洞的眸子里透露出一种死寂的骇然和麻木,任慈刚照到它的那一刻都被嚇了一跳。
“和以前一样,任大哥试探,我和吴情出手,薛晨殿后隨时准备关押厉鬼。”
漠北压低了声音道。
任慈拿著手电,慢慢走上前去。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他总感觉自己的双腿异常沉重,每次抬脚都要费比平时更多的力气,就好像自己在背著重物前行。
“都注意点,我感觉不对劲,走路比在外面更费劲。”
察觉到异常,任慈第一时间提醒自己的队友,在灵异事件中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错过,留意细节才能帮助洞察杀人规律。
“继续前进,我们也有这种感觉。”
身后传来漠北冷静的声音,任慈也不再多说什么,继续向著拐角处的无臂尸体靠近。
任慈驾驭的鬼代號叫做祈求鬼,只要对厉鬼做出祈祷的动作,鬼就会做出一定的回应,这种回应需要理解,因为厉鬼只会做出很小的动作,比如转头、抬手,任慈需要揣测和推测这些动作究竟代表什么含义。
这种能力並不强,也並非每次都能奏效,但可以为漠北和吴情爭取到动手的时间,因为厉鬼一定会对任慈的祈祷做出回应,这个间隙就是他们限制厉鬼的机会。
隨著任慈做出双手合十的祈祷动作,那具许久未动的尸体竟开始微微晃动起来,漠北和吴情也顿时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两人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靠近过去。
然而,这一刻,意外突生,吴情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紧接著便栽倒在地上,本就破旧的羽绒服上瞬间又多出了几道狰狞的口子,粘稠发黑的污血从中不断流出。
“该死的,吴情触发规律被袭击了。”
漠北心中一凛,但他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乱。
只见他伸出手,竟硬生生將自己的一条腿卸了下来,没有流血,也没有伤口,那条腿就仿佛积木一般被这么隨意地被拆卸下来。而他本人则不得不靠著墙壁来维持平衡。
在他对面,无臂尸体的一条腿竟也像积木似的一下子掉落了,尸体失去了平衡瞬间倒了下去。
然而整个房间却隨著尸体的倒下开始猛烈晃动起来,简直像是地震了一般。
不,不是地震。
因为刚刚倒地的吴情完全打破了物理定律,整个人如同气球一般飘了起来。而薛晨则是完全相反的情况,他整个人趴在地面上,身上仿佛压著一座大山,连抬头都做不到。
“鬼的灵异影响了重力,杀人规律应该是失去平衡。”
门口处,目睹了一切的祝眠说道。
他没有进入老宅,而是一直在门口观望,毕竟锦上添可比不上雪中送炭更让人印象深刻。以漠北为首的这支民间驭鬼者小队很强,漠北有头脑,队友听指挥敢配合,只可惜他们今天遇上了一只特殊的厉鬼,这並不意味著他们这一次的行动就是失败的。
飘在半空的吴情並没有死去,那件破旧的羽绒服在折磨她的同时也在保护著她,哪怕是无臂厉鬼的必死袭击都被她硬生生抗了下来。
此刻的吴情七窍流血,发黑的污血糊在她脸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狰狞,宛如一只真正的厉鬼般令人悚然。
只见她缓缓拉开羽绒服的拉链,仿佛撕扯血肉一般將这件破旧的羽绒服脱了下来。
说是脱,实际上这件羽绒服早就和她粘在一起了,衣服的里面粘连著吴情早已腐烂不堪的皮肉,她永远都无法脱下这件鬼衣了。
吴情看向漠北,后者则是轻轻点头,两人竟要再次一起动手限制厉鬼!
漠北神情漠然,这一次他的双手托上了自己下巴,祝眠已经能想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吴情则是像游泳一般在半空中滑动,不断向著无臂厉鬼逼近,她要把这件鬼衣披在厉鬼身上。
“唉,太可怜了。”
祝眠轻嘆了一口气。
下一刻,催眠旋律被释放了。
在场的人很多,但这是独属於那只无臂厉鬼才能听到的旋律。
不仅如此,混乱鬼的灵异也在影响著四周,与被无臂厉鬼影响的重力相互对抗著。
祝眠走进了老宅,並且隨著他的深入,倒地不起的薛晨挣扎著站了起来,飘在半空的吴情平稳落地。
他每走出一步,就有一个人脱离险境。
最后,他伸手阻止了漠北摘下自己头颅的动作,轻声说道:
“你们做得不错,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干?”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猛烈震动的老宅也终於平稳下来,那只无臂厉鬼也停止了晃动,躺在地上变得无比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