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点的练功房,寒气像细密的针,扎在裸露的手腕上。林舟对着镜子站定,指尖在剑柄上摩挲片刻,猛地发力——“呛啷”一声,轻钢剑破开晨雾,在熹微的晨光里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
他在练“刺剑”。剑尖要稳如磐石,手腕却需带着震颤的活劲,像初春解冻的溪流,看似平静,底下却藏着涌动的力。这是武术老师教他的“寸劲”,也是表演课上教授强调的“细节张力”——真正打动人的,往往是那些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波澜。
一个简单的刺剑动作,他重复了整整四十分钟。第一遍剑尖偏了毫厘,第二遍手腕僵了半分,直到第四十三遍,剑尖在镜面上映出的光点纹丝不动,收势时剑穗轻轻扫过裤缝,他才缓缓吐纳,额角的汗珠坠落在地板上,洇出一小片深色。
七点十五分,他背着书包走进教程楼。晨光通过走廊的玻璃窗,在墙上投下格子状的光影,像剧本上的分镜。表演系的公告栏前围了群人,他挤进去看,是期末汇报演出的剧目表——他和那扎被分到了一组,要排《暗恋桃花源》的片段。
“江滨柳和云之凡?”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那扎抱着课本站在他身后,头发用一根木簪松松挽着,“看来我们又要当‘战友’了。”
“正好,”林舟指着剧目表,“我昨晚看剧本,觉得云之凡那句‘你看那时候的月亮’,其实藏着好多没说出口的话。”
“我也觉得,”那扎翻开笔记本,上面画着小小的月亮图案,“她不是在怀念月亮,是在说‘那时候多好啊’。”
两人并肩往教室走,皮鞋踩在水磨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走廊里飘来练声的调子,有人在唱《我的中国心》,跑了调却格外认真。林舟忽然想起军训汇报演出那天的剑舞,台下的掌声像潮水,而此刻身边人的笑声,比潮水更让人心安。
上午的表演课,教授让大家做“无实物表演”。林舟抽到的题目是“拆一封二十年没拆的信”。他站在舞台中央,先是指尖在虚拟的信封上摩挲,指腹轻轻碾过想象中的邮票,忽然停顿——仿佛摸到了信封边角的磨损。
拆信时,他的拇指和食指捏着虚拟的封口,慢慢撕开,动作轻得象怕惊扰了时光。展开信纸的瞬间,肩膀微微垮了半寸,不是沮丧,是突然被回忆砸中的怔忡。最后他把信纸按在胸口,喉结滚动了两下,没哭,也没笑,只是睫毛轻轻颤了颤。
“好。”教授在台下鼓掌,“林舟抓住了‘重量’——那封信不光有纸的重量,还有二十年光阴的重量。”
林舟鞠躬时,瞥见那扎坐在第一排,眼里亮得象落了星子。下课后,她跑过来,递给他一颗水果糖:“刚才你拆信的动作,让我想起我爸藏在衣柜里的旧相册,封面都磨破了,他每次翻都跟捧着宝贝似的。”
“这就是‘情感共鸣’吧。”林舟剥开糖纸,橙子味的甜意在舌尖漫开,“把自己的经历揉进角色里,观众才能看明白。
寒假前的最后一个周末,林舟和那扎去了天安门。清晨的升旗仪式,国旗护卫队的士兵迈着正步走过,脚步声整齐得象一个人。林舟看着国旗升起,忽然想起军训时踢的正步,想起武术课上练的“寸劲”,想起表演课上的“真实”——原来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让自己站得更直,走得更稳。
“明年,”那扎看着飘扬的国旗,“我们一起看春晚吧?”
“好啊。”林舟看着她冻得通红的鼻尖,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围在她脖子上,“等《轩辕剑》播出了,我们也算有作品的人了。”
“恩。”她把围巾往紧里裹了裹,声音闷闷的,“以后不管成不成名,我们都象现在这样,好不好?”“好”
因为马上就要走分别了,今晚的那扎特别疯狂第二天早上差点都没起来床。
剩他一个人了,林舟选择留校,因为他父母意外的去世,其他的亲戚也不怎么联系,所以过年是一个人。
腊月二十三的清晨,宿舍楼的广播哑了,整栋楼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林舟睁开眼,窗外的天是铅灰色的,飘着细碎的雪。每天开始练武和学习,中间除了那扎经常发消息来,偶尔高媛媛也会发消息,但是他已经习惯这一个人的日子了,这种安静的环境反而让武术提升的很快。
2月的一天,清晨一个电话把他吵醒,手机铃声把他吵醒,“林舟你还在学校吗?”是高媛媛的声音。“对,还在学校。”“今天中午来我这里吃饭好不,你一个人怪冷清的。”林舟想了下说了一声“好。“
上午林舟买了一束绣球花带去——他记得高媛媛说过她喜欢这种花。然后按他发的地址去她家。
敲开高媛媛家的门,饭菜香立刻涌了出来。她系着米白色的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来了?快坐,最后一个汤马上好。”
客厅的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清蒸鱼、小炒时蔬、西红柿牛腩,还有个凉拌木耳,都是家常味道,却透着精心。“南方的朋友送了些新米,煮了米饭,你尝尝。”高媛媛把汤端上桌,解下围裙,“别客气,就当在自己家。”
林舟把绣球花插进花瓶,摆在餐桌中央,花瓣在灯光下格外亮眼。“刚路过花店看到的,觉得很配今天的饭。”
高媛媛笑了:“眼光不错,这花一摆,整个屋子都亮堂了。”
两人坐下吃饭,话题自然地聊开。高媛媛说起南方的见闻,“那边的榕树长得真茂盛,根系在地上盘根错节,像把大伞”;林舟则讲配音时的趣事,“有段台词卡了三次,陈导说‘你是杨守诚,不是陈靖仇,别拿剑的架势说台词’,逗得整个录音棚都笑了”。
吃到一半,高媛媛忽然想起什么,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朋友送的果酒,度数不高,尝尝?”
林舟很少喝酒,但还是倒了小半杯。果酒带着淡淡的梅子香,入喉微甜。“挺好喝的。”
“是吧?我也觉得。”高媛媛给自己也倒了点,轻轻碰了碰他的杯子,“庆祝我们都顺利完成《搜索》,也庆祝……认识一场。”
“干杯。”林舟举杯,和她轻轻一碰。
酒过三巡,话也多了些。高媛媛看着他,忽然说:“其实那天你走后,我把《搜索》的剧本又看了一遍,看到杨守诚说‘我会保护你’那段,突然就明白了,有些话,只适合在戏里说。”
林舟握着杯子的手顿了顿,随即笑了:“是啊,戏里的江湖和现实的日子,本来就不是一回事。”
饭后,林舟主动收拾碗筷,高媛媛没拦着,只是在旁边递洗洁精。两人站在厨房的水池边,一个洗碗,一个擦桌子,水流声和碗碟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有种奇异的安宁。
“说真的,”高媛媛擦着盘子,忽然开口,“谢谢你啊,林舟。”
“谢我什么?”林舟笑着问。
“谢谢你把杨守诚演得那么真,也谢谢你……”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些,“谢谢你把界限守得那么好。”
林舟手上的动作停了停,转头看她。灯光落在她脸上,柔和得象幅画。“我们是朋友,也是搭档,这是应该的。”
收拾完厨房,林舟看了眼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林舟转身向大门口走去,林舟换好鞋,手刚碰到门把,身后忽然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他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觉后背粘贴一片温热,高媛媛的手臂轻轻环了过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斗。
“别走,”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埋在他后背的脸蹭了蹭,“再待一会儿,就一会儿。”
林舟的身体瞬间僵住,手里的围巾滑落在地。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安静的走廊里交织。他能闻到她发间的香气,感受到她胸腔里微弱的起伏,那点克制了许久的情愫,像被风吹起的火星,突然在心底燎起一小簇火苗。
“媛媛姐,”他的声音有些发紧,试图掰开她的手,却被抱得更紧了些,“别这样,我们……”
“我知道不该这样,”高媛媛打断他,声音里带着哭腔,“可我就是……舍不得。不是叶蓝秋舍不得杨守诚,是我高媛媛舍不得你。前段时间,跟你一起拍戏,一起散步,一起……我好象习惯了身边有你,分开之后,我不习惯……”
林舟瞬间吻住了她的嘴,双手握住,“啊…”娇吟一生,不但没有闪躲,反而用力向前挺起,林舟把头埋下去,一股玫瑰般的奶香味扑面而来,让他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舒服的将脸庞四处磨蹭起来,到处都是暖暖的。
体验了之后,双手抱着她进了卧室,今天晚上林舟才发现这种知性大姐姐,那个的时候可以变成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