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摩?你倒是真看得起我。”
周渡脖子左右动了动,现在的他跟个植物人基本没什么区别,
只是观摩,又非上场作战。
何况”
宇文荒雪淡淡一笑:“有我在,又能有何危险?”
在宇文荒雪的帮助之下,一点点的挪动到轮椅上,
皆是在这一刻全然绷紧神经,敬畏而敬畏的望着周渡。
“渡哥!”
周渡抿嘴笑了笑,脸色因伤势过重而显得苍白,
但那双眼睛已然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这些全部都是【地府】的功臣,是【地府】最精锐的战士,
是真正经历过国际战场而发生巨大蜕变的战士!
但仅凭那比之以往更要坚毅也更要强盛的气息,
这支三年来不断磨砺而出的队伍,已经有了堪比国际顶尖部队的影子。
这一战死了很多很多的兄弟,很多很多耗费心血训练而出的苗子,
但也同样,这些活下来的兄弟们都已经完成了绝佳的升华。
“王奎,你这看的伤好了啊?”
“宋辉,血都渗出来了还在那蹦跶?”
宇文荒雪没有阻拦,只是默默的收敛起那人皇的威势,
静静的推动着周渡一点一点的与那些战后恢复回来的战士们进行逗趣。
而每一个被周渡精确叫上名字的战士们,皆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眼中的热忱和敬重更是在这一声声平易近人的招呼声中越发浓郁。
不过就在他们一步步向着走廊外离开之时,
一个身影走了出来,并顺手带上了门。
三人同时顿住。
是叶婉聍。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随即迅速恢复了平日的清冷。
她站在门口,纤细而又凹凸有致的身形挺拔,
身上还缠着纱布,穿着简单的黑色外套和长裤,马尾一丝不苟。
周渡的双眸却是细微无比的猛颤了一颤,
她的脸有些不太一样了。
虽然依旧是那么清冷漂亮,但眼角的皱纹却是多了几道,
更为刺眼的是那乌黑的秀发上隐约现出了几根白发。
那是有别于自己遭受剧烈痛苦之下而产生的一头雪白,
更像是一种寿命消退的年轮印记。
“渡哥。”
声音平稳,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那般,听不出任何异样的情绪。
“宇文族长,着急吗?”
宇文荒雪嘴角咧起一抹唯有男人才能理解的笑意:
“不妨让叶姑娘与你静走几步。”
言罢,宇文荒雪直接将轮椅推到叶婉聍的面前,
叶婉聍眸子微微荡了一荡,身子也是微不可察的紧绷了一下。
“怎么?不愿意?”
叶婉聍当即咬了咬唇,眼中的那抹尴尬意味退散:“没有。”
春日的微风拂面,湛蓝的天空与远方碧绿的草原交相辉映。
二人就这般沉默的,毫无目标的向前走动着。
好似只是两个陌生人一般。
“你的伤,怎么样了?”,声音比先前沙哑了一些,
带着重伤初愈后的虚弱,但语调却很平静。
叶婉聍下意识摸了一下眼角的皱纹,推着周渡向前漫步:
”一点小伤,不碍事了。
阳光斜斜的照在二人的身上,印出一团璀璨的光辉。
”就停在这吧。”
看着湖泊的波光粼粼,周渡轻轻开口。
宛若属下般站在了轮椅后方。
“往前来点。”
轻呼了口气走至周渡的扶手旁。
那目光带着审视,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
看着她试图隐藏却依旧泄露出一丝紧张的手指。
沉默在蔓延,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那天,你背着我跑的时候,说了很多话。”
轰!
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变得苍白,连嘴唇在这一刻都失去了血色。
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里写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被看穿后的慌乱。
他听到了?!
那自己最后说出的话
那些在雪地,血腥和绝望的逃亡路上,
那焦急的,慌乱之下才吐露而出的道道远和她寻常完全不会说出的话语。
那些压抑,挤压在心里太久太久的话他竟然全都听到了?!
“渡哥,我”图解释,或者说试图否认,
但声音干涩,只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她也很清楚,裴清歌对于周渡的意义。
她更不敢去袒露心扉,去赌那极有可能的拒绝。
她接受不了,也自知自己已经越来越配不上眼前的这个男人,
所以她逃避,将那一切的情愫都藏在心底,
可他都听见了?!
周渡轻摇了摇头,阻止她继续慌不择路的解释。
他看着她,看着这个平日里像冰山一样难以靠近,
甚至哽咽的说出‘我不能没有你’的女人。
有些事,不该让女人来承担。
这是一个男人的责任和担当。
”我当时虽然动不了,也睁不开眼。
周渡缓缓开口,目光如深潭般直勾勾的盯着叶婉聍:
”但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