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非寻常商贾,乃至寻常隐士所能企及!
相较于冯去疾的震惊,西文彦和孟巍然倒是显得平静许多。
他们二人是知晓嬴政真实身份的,对于赵凌此刻的表现,只觉得是理所应当,再正常不过。
难道还要让始皇帝陛下,去跪拜他自己的儿子吗?
那才是真正的颠倒伦常,悖逆人伦!
待嬴政安然落座,赵凌这才缓缓转过身,目光重新投向下方的冯去疾:“冯爱卿,你今日与帝师联袂而来,想必是有所要事。不知所为何事?”
冯去疾闻言,连忙再次躬身:“回禀陛下!今日臣有幸,得见帝师真颜,一番交谈,聆听教诲,当真是茅塞顿开,如同拨云见日!臣愚钝,直至今日,方才真正明白陛下设立‘镖局’之深谋远虑,以及陛下对老臣的信重与期许!”
他越说越是激动,甚至带上了几分慷慨激昂:“陛下!那镖局之事,关乎万民通信之便,货殖流通之利,实乃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之善政!臣,冯去疾,愿为此事肝脑涂地,竭尽所能,定不负陛下重托,为陛下分忧,为帝国效力!”
赵凌静静地听着冯去疾这番表忠心的话,脸上并无太多波澜,只是微微颔首,直接给予了肯定的答复:“冯爱卿能有此心,朕心甚慰。既然如此,爱卿明日便可着手筹备,开始铺设这镖局了。”
冯去疾心中大喜,正想再多说几句颂圣和表达忠心的言辞,却听得赵凌话锋一转,问题直接而具体,没有任何迂回铺垫:
“那么,冯爱卿,关于这镖局的酬劳方式,朕依旧给你选择的权利。”
“你是要日后利润的分成,还是……如同西、孟二位爱卿当初修建医馆、学堂那般,一次性领取一笔辛苦费?”
这个问题,如同利剑,瞬间刺中了殿内某些人敏感的神经。
冯去疾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深吸一口气,拱手答道,言辞巧妙而坚定:“陛下,臣……愿与帝国,共沐荣光!”
他只说“共荣”,不提“共辱”,因为他认为不可能有辱这一说,但意思已经表达得淋漓尽致。
他选择了与帝国的未来捆绑在一起,选择了那可能充满风险,但也可能收益无穷的利润分成!
赵凌对他的选择似乎并不意外:“善。朕允了。镖局建立之初,所需资金,朝廷可出一半,以作支持。日后运营,便由你冯家主导负责。所得利润,朝廷与你冯家,五五分成。至于税收……”
他略一沉吟,“便按一成半收取吧。”
朝廷出一半本金,利润对半平分,税收仅收一成半,并且将运营主导权交给冯家!
这条件,优厚得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冯去疾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喜悦冲击着心房,仿佛已经看到了那遍布大秦疆土的镖局,以及未来那如同江河汇海般源源不断的利润!
他强忍着激动,再次深深下拜,声音都因兴奋而带着一丝颤抖:
“臣……臣冯去疾,叩谢陛下天恩!陛下信重,老臣必当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他这边感激涕零地谢恩,而另一边,西文彦和孟巍然却依旧如同两尊泥塑般,直挺挺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与冯去疾的春风得意形成了无比刺眼的对比。
赵凌的目光仿佛不经意地扫过他们,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的笑意,他像是刚刚才发现他们还跪着一般,带着几分戏谑的语气,缓缓问道:
“孟公,西公……朕方才不是已经让你们平身了吗?为何还一直跪在那里?莫非是觉得朕这章台宫的金砖地面,格外舒适,让你们流连忘返了?”
这一问,如同惊雷,再次炸响在西文彦和孟巍然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