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
狠!
真是太狠了!
简直是指着利茂彦一行人的鼻子骂他们是小人,伪君子啊!
作为旁观者都觉得傅玉棠的言语太过犀利,不留情面,更不用说利茂彦一行人了。
听闻傅玉棠的话,众人又惊又怒,脸上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一抹愧色,但也只是一闪即逝。
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要反驳,又似辩解,然而对上傅玉棠幽深如墨渊的双眸,却什么都没敢说出口,只能狼狈地为自己找了个台阶,讷讷道:“傅相若是不赞同和亲,有其他更妥当的应对之法,大可直说,何必……何必如此羞辱人?”
这话说得巧妙,表面是在服软,实则在暗示傅玉棠只是意气用事,以势压人,徇私护短,并无切实可行的良策。
闻言,傅玉棠唇边掠过一丝极淡的冷笑,直言道:“我只不过如实复述诸位大人的所作所为,何来羞辱人一说?
难道说,我对诸位大人的行为视而不见,就能掩饰尔等将国之安危,系于一弱质女流之身,以她终身幸福,换取边境短暂虚假太平的事实吗?就能掩饰在你们心中,我朝的脊梁是可以用女子来交换这一事实吗?
说到底,这究竟是我在羞辱你,还是你以及这满朝倡和亲之策的同僚,在羞辱我朝赫赫军威,在羞辱我等食君之禄、为君分忧的臣子之责呢?
满朝公卿今日站在此处,谁不是抱着为君分忧、匡扶社稷之心?可若连脊梁都弯了,膝盖都软了,还谈何分忧,谈何匡扶?!
今日尔等主张和亲,可对得起死守边关,宁死不屈的将士?对得起那些为国牺牲的英灵?
若边境安危总要靠牺牲女子来维系,那我等男子立于这庙堂之上,还有何颜面自称读圣贤书,还有何脸面领受朝廷俸禄?
倘若今日满朝公卿与尔等一样,可以理所当然地牺牲傅思兰,那明日呢?又会是谁的女儿?谁的家人?
在场每个人的妻女,将来是不是也要被放在“天下人性命,大局为重”的秤杆上称量?
而大宁的骨气,是不是也要在一次次妥协中,逐渐消磨殆尽?
自此失去一往无前的勇气,一遇到危难就退缩,仰仗敌人的鼻息下苟活?
这样的国家,即便暂时免于战火,也早已国将不国!
如此结果,当真是满朝公卿想看到的吗?”
满朝文武:“……”
那肯定是不想的啊。
尤其是傅玉棠眼下还给他们戴了这么多高帽,傻子才会跳出来拆自己的台,说自己只想苟活,不管国家兴衰,百姓死活呢。
是以,面对傅玉棠振聋发聩的提问,文武百官齐齐收敛了神色,对着御座上的风行珺躬身作揖,表忠心道:“臣誓死扞卫大宁风骨,宁可战死,亦要让每个大宁子民有尊严地活着!”
其中,一些主和派、中立派喊得最大声。
唉。
情势所逼,没办法啊。
本来见利茂彦一行人胸有成竹,且主和人数与主战的人数相差无几,他们还以为利茂彦一行人能成功压倒主战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