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诚听懵了。
不是，我刚投资你，你别搞我啊。
仔细询问，才知道许老着急说错了话，虽然光影绘梦出现了舆情，但不至于破产那么严重。
简单来说，光影绘梦曾经给某个服装公司制作短片，提高了近三倍的销量。
而现在，那家服装公司舆论暴雷，光影绘梦跟着受到牵连。
其实如果单是服装公司暴雷，那对光影绘梦的影响不大，但是有一家叫做云墨的动漫公司挑火，在官号上贴脸开大，进而引起了舆论。
“—许老，您知道原画组的夏柠柠，另一个身份吗？”
“知道。可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夏柠柠在抖音有一百多万粉丝，有一定的应对舆情能力，你可以去请教请教她。”
李诚其实也有办法，不过他觉得这件事交给夏柠柠更划算。
毕竟是动漫公司内部的人，让许老欠夏柠柠一个人情，指不定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
“我去问问。实话说，我这么着急，是因为身边有个朋友就是被舆论搞死了。现在的世道，谣言一张嘴，辟谣满天飞，舆论比商业对手的竞争更可怕。”
许老感概完，挂断电话。
李诚开车回到青柠工作室，询问石涛导演短片拍摄情况，得到一切顺利进行的消息。
嗡嗡！
“夏柠柠：刚才吓死老娘了，动漫公司的老板突然来找我了！”
“李诚：别忘了，我也是你老板。”
“夏柠柠：切，咱俩要是真的扯扯，我还是你的管家婆呢，你归我管。”
“李诚：得得得，别瞎扯话题。你说说你们老板找你做什么？”
“夏柠柠：问我公司遇到舆情怎么办，然后我看了看，原来是有个傻逼动画公司骂我们，引来了一群人骂。”
“李诚：你怎么做的？”
“夏柠柠：先把事情原委讲清楚，又不是我们的错，凭什么要背锅？事情讲清楚，然后就骂，狠狠地骂！”
“夏柠柠：讲道理不听，那就用强硬手段，文的不行来武的！”
“夏柠柠：吃瓜群众见我们理直气壮，于是去搜事情原委，知道我们真的没错。吃瓜的意识到被耍，去冲那个动画公司了。”
“李诚：果然是你的风格————彪悍。”
李诚点开抖音，搜光影绘梦，搜出来了一个300w人观看的词条。
“光影绘梦破口大骂，云墨心虚落荒而逃。世界到底怎么了？难道清白的人注定要被冤枉？”
一个小热点下面，无数的自媒体分析事件，吃流量。
李诚大致看了看，舆论风向正在逆转，便不再关注。
他联系对接工作室的si公司负责人，约录制《花之舞》的时间。
热河市两大录音棚，一个是老东家，一个就是si公司。
前脚刚联系完si旗下的录音棚，后脚程小堇电话就打来了。
“诚哥又要出新作了？”
“”—是，你的消息真灵通。”
“我一直让负责人关注诚哥呢。”
电话里，除了程小堇的声音，还有一些噪音。
李诚看了眼日历，十一月二十日，周四。
“没上课？”
“上了，刚下课，大学生职业规划。”
“水课，感觉如何？”
“有点折磨。我请教过si的hr，他们说大学的职业规划课，单是写简历部分就漏洞百出。”
“太正常了。”
“诚哥，我——小董小堇，让我跟你诚哥说两句。”
电话里的声音嘈杂了一阵，转而变成另外一道活泼的女声。
“老板，我，丁琪，已经在工作室学习两个多月了，你们的活儿我都会干，是不是该给我开工资了？”
“哦？我怎么听说，你在我们这里学会剪辑，跑到外面揽私活。”
“呢———小堇，你跟你诚哥聊吧，我聊不下去了。”
李诚笑了出来。
这个丁琪真是不安分的主，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好在这是工作方面，打工人的事叫做脑子灵活，如果是感情上，那就是渣女。
“喂？诚哥？”
“我在，你跟丁琪说，我可以开工资，但是下课后要按时来工作室上班。她揽私活可以，下班后爱干什么干什么，上班就好好上班。”
“好，我知道了。”程小堇乖乖地说。
李诚还想再说两句，发现有电话打过来，于是就跟程小董说了一声，转接另一个电话。
市政府的电话，他现在“热河市旅游宣传大使”的身份，需要参加下午一场关于明年旅游业发展的会议。
询问地点和时间，挂断电话。
李诚揉揉眉心，拿起办公桌上的茶杯，出门去自动饮水机接热水。
“矣？老板？”马宁雪也来接水，看到了李诚。
“恩。”
“想跟我学夹腿吗？”
“滚。”
“好嘞！”马宁雪接完水，捧着大白兔水杯走了，嘴里小声嘟囊，“老板的班味儿越来越重了，还是不惹他了。谈，有了，去惹日天哥！”
李诚站在窗边，看着大雪复盖下的热河市，一口一口喝着热水。
“老板？”
万正豪嘴里叼着一根烟，准备到窗边点一根，看到李诚站在那里。
“抽一根吗？”他从兜里摸出一根荷花。
李诚摆了摆手：“不太喜欢抽。”
万正豪闻言，地把烟塞回烟盒，说道：“那我去别处抽，不打扰老板了。”
“不用，在这里抽就行，我不介意。你顺便给我汇报下最近的情况。”
“是。”
万正豪汗流渎背。
放松抽根烟被老板发现，要求汇报工作。
压力来了。
他简单说了一下北区关于友人a旗下音乐版权，影视版权的运营情况，然后又说南面的与si公司商单的对接很顺利了，一切踏上正轨。
“挺好的，正常运转。”李诚点点头。
“老板，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你说。”
万正豪偷瞄了一下旁边没人，然后贴到窗边，在这里说话声音会小一些。
“老板是不是很烦恼？心里有事？”
李诚异地看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万正豪叹口气，眼神多了一丝无奈：
“老板您自己没发现吗，您思考问题的时候，会下意识皱眉一一您现在的眉头皱的很深，能夹死蚊子。啊对了，冬天蚊子死绝了。”
李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发现确实皱紧了。
好象夏柠柠也说过我有皱眉头的习惯。
“我在想一件麻烦事。”
“老板，我听了不会被您灭口吧？”
“不会。”
“老板您说。”
“你想去市政府转一圈吗？”
“停！”
万正豪做出“s”的手势，灭掉烟头，塞进随身的收纳盒。
“老板您自己想吧，这不是我该知道的，不要把烦恼传给我。”
说罢，他匆匆走了，那样子生怕知道的多了会被杀死。
“我有那么可怕么，就是想让你替我开个会。”
李诚关上窗户，哈了口气，玻璃表面浮现一层白雾，伸出食指，画了个笑脸。
看到笑脸，他的心情好一些了。
李诚收获足够多的钱的同时，也没了很多时间，每天的事务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很少有空闲的时候。
算了算了，有得有失，继续干吧。
还没有到达着名姓马的企业家经典名言：我对钱没有兴趣，我没见过钱。
李诚现在对钱还很有兴趣。
中午吃过午饭，下午李诚开车去市政府。
会议从下午两点，开到四点半，天都黑了。
本来还要开两个小时，但领导们不想加班，所以提前结束了。
散会的时候，不少领导对新生的古典乐天才感到好奇，加之了李诚的联系方式。
还有领导想要李诚一对一教自家孩子弹钢琴。
女儿，二十三岁，大学刚毕业，教程地点是女儿的卧室，包晚饭，包宿。
李诚一听，这还了得，哪是教弹钢琴啊，这是卖身啊，只能找个理由婉拒。
走出市政府，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虽然冷，但是自由。
赶紧溜赶紧溜，这地方太危险，来一趟差点卖了自己。
李诚开车去光影绘梦接夏柠柠。
五点钟，热河市的天已经黑了。
雪从中午变大，一直下到现在，天空仍然有细碎的小雪花。
到动漫公司，看到路灯下有两个女生打雪仗，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传过来。
李诚的手架在车窗上，对着两个女生说：“两位小美女，要不要上车，哥带你们去酒吧。
两个女生停止了打雪仗，眼晴朝这边看过来。
“柠柠，快管管你家的狗男人，他要拐我去酒吧！天寿啦！我要没清白了！”
“你还真信他的鬼话！”
夏柠柠笑着抓住一把雪，砸到好友陈文婷脸上。
陈文婷吃了一嘴雪，想要报复回去。
夏柠柠像小狐狸一样，在雪地里非常灵巧，根本砸不中。
陈文婷没办法，只好告状：
“大帅哥，瞅瞅你家的骚狐狸，净欺负人，你晚上可要在床上好好凿她，帮我报复唔！”
她话没说完，就被脸蛋微红的夏柠柠砸了一脸雪，后退几步，倒在一个雪人里面。
“闭嘴！瞎胡说！”
“我没有！”
“就有！”
“就没有！”
李诚看到他们玩得那么开心，落车想参与其中。
鞋底刚踩到雪地，一个雪球便飞了过来，李诚微歪头躲过去。
“卧槽，牛逼！”扔雪球的陈文婷震惊。
李诚蹲下身体抓了个雪球出来。
陈文婷死死盯着他的动作，却没注意到旁边夏柠柠的偷袭到来，脸蛋一侧被狠狠砸中。
“柠柠好卑鄙，竟然偷——噗！”
就在陈文婷扭头大声批判的瞬间，李诚的雪球飞过来。
松软的雪球落到她脸上，立马四分五散，把眉毛染成了白色。
“我真受不了了，狗男人和骚狐狸一起干我，我干不过，我——·我会跑！”
陈文婷嘴上这么说，可是跑的时候，还时不时抓雪球砸向两人。
李诚和夏柠柠之间不是同一战线，后面陈文婷跑远，他们就互相扔起雪球，双方都中弹了。
夏柠柠最惨，雪球全部砸到脸上，成为“白发苍苍”老奶奶。
玩累了，三人拍干净身上的雪花，坐上宝马车。
“大帅哥，我被你家的骚狐狸拽着打雪球，错过尾班车，你可要负责送我回去。”
“放心，会让你完整到家的。”
“还能不完整？怎么听着不吉利。”
陈文婷小声嘟囊了句，然后转身大喊一声“龙抓手”，冲着夏柠柠袭胸。
结果被反杀，捏的哇哇叫。
李诚不管后排的莺啼，集中注意力开车。
大雪天尤其注意，出事就麻烦了。
送完陈文婷，车里只有李诚和夏柠柠两个人。
夏柠柠整理黏在脸上的发丝，脸蛋因为刚才的打闹红彤彤的，看起来很诱人。
“臭李诚，你今天遇到烦心事了？”
“你怎么知道？”
开车的李诚很惊讶。
一天被看出来两次。
夏柠柠靠在椅背上，翘起腿，说道：
“看你的表情能看出来，皱眉头，瞳孔不聚焦，做事慢半拍，肯定有心事。”
“算不上烦心事，只时当老板太忙，有点累。”
“那你把老板的位置借给我，让我爽一爽。”
“夏柠柠，你还没睡着呢，就开始做梦了。”
到了世纪家园小区，李诚把车停在地落车库。
两人走上楼梯，碰巧看到二楼的王拽着一个看起来比夏柠柠大一些的女人说话。
“柠柠和小诚回来了啊。对了，正好，儿求你们件事儿。”
王拉着女人的手：
“这是我侄女，她妈让我介绍对象，刚从男方家里回来。这闺女忒不象话，说什么‘新时代年轻人就该坚持不婚主义”、‘买房买车养娃压力太大”、‘害怕被家暴”。
“年纪轻轻的，恋爱也没谈过，男方看起来家里也不缺钱，咋想这么多呢？”
面对王儿的埋怨，女人嘴硬道：
“姨，您别劝我了，结婚一点好处都没有，我死也不会结婚的，一个人孤独到老，当个丁克算了，老了没有自理能力后就紫砂。”
“胚呸呸，哪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王婶儿一脸焦急的样子。
“不结婚，死都不结。”女人一脸无所谓。
李诚和夏柠柠对视一眼。
这话术，貌似有点熟悉。
只要经常网上冲浪的人，应该都不感到陌生。
可以说很典。
两人当初面对父母催婚，也说过这些话，结果光速结婚，啪啪打脸一一虽然结婚是假的。
李诚说：“儿，我们也没当过媒婆月老，不知道该怎么劝。”
王婶儿摆摆手：“不碍事，只要你们说说婚后的幸福日子就行了。来来来，都别在外面站着，快进来。”
王儿拽着三人进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相亲的女人坐在中间。
王婶儿和夏柠柠、李诚分别作两边。
女人说：“儿，我不听假话，我要自己问。”
王婶儿眼神变换了一下，最后点头。
女人看向夏柠柠：“小妹妹，我问你，结婚后你有没有跟他吵架？”
夏柠柠下意识看向李诚，眼神的意思是要不要说实话？
李诚说：“该咋样就咋样，咱俩不玩虚的。”
“哦。”夏柠柠看向女人，“吵过。”
女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儿，你看，结婚哪有不吵架的，一吵架感情就淡了。”
“好奇怪。”
“什么？”
夏柠柠疑惑道：“你不想结婚，你妈想让你结婚，你跟你妈不吵架吗？那你跟你妈的感情会淡吗？说白了，只要都是为了对方好，吵架也没什么。”
“”
女人沉默。。
女人找不到理由反驳，只好看向李诚，“结婚的时候，小妹妹家里要了多少彩礼？”
“有那玩意儿？”
“没有彩礼？！”女人瞪圆了眼睛。
李诚摇头：“我俩直接到民政局登记的，除了父母，没通知其他亲戚，也没有婚礼我们两个都觉得举办婚礼太浪费钱，有那点钱，不如攒着。”
女人再次被击沉，可是还不甘心。
“身为大男人，难道不想要孩子？”
李诚问夏柠柠：“你想要吗？”
“暂时不想。”
李诚看向女人：“暂时不想。”
艹！
说不要就不要，这么听妻子话？
女人不死心，提出最终问题：“如果有一天你们的感情无法延续，怎么办？”
“离婚啊。”
“离婚呗。”
两人异口同声，仿亢从来不觉得是个事儿。
李诚补刀：
“你真的不想结婚？我看π必。你是惧怕婚后的π知，不敢前进，本质上是怯懦而已。从你刚才的问题，我能听出来，你亨是暂时没找到真心喜欢你的人，你愿意托付一生的人，心里还是渴望温暖的家。”
女人彻底被灌沉了。
低下头，放在大腿上的双手紧，眼前的视线模糊，一颗又一颗豆大的泪珠落下。
她捂住脸，哭了出来：“我胆小，我怯懦—-我其实不抗拒结婚，亨是不想和不爱我的人在一起—”
王婶儿对两人竖起大拇指：“厉害，婶儿想给你们发锦旗，上面就写‘模范夫妻’！”
“呕！
“呕！
3
恶心！！！